第19章 男人的目光

何其聳聳肩道:“我就是不想當那個主持人唄,既然難以拒絕,又得給學妹保留點麵子,就裝裝病唄。反正又不難。”

何其說的輕描淡寫,轉頭的瞬間,偏偏撞上了陸行衍一雙深邃幽深的眸光。

她心虛,目光遊移了會兒,咳了聲道:“和你沒關係吧?陸行衍。”

陸行衍哼笑了聲,點點頭,他真是愈發不認識眼前的何其,不了解她真正在想什麽,可這樣的她卻讓他更加好奇,好奇她下一步會做些什麽預想不到的事情。

她見身旁的男人一直不說話,便自己捧起餐盤,說:“我吃完了,先走了。”

誰想她剛起身,又被陸行衍拽回原位,說:“何其從來不自己收拾餐盤。”

她微微怔忪,放下了餐盤,麵不改色道:“那……郝靈和林糖又不在,難道讓你幫我收拾餐盤嗎?”

陸行衍一瞬不瞬地盯著何其,緊緊捏住她的手腕,又問道:“那麽,腳踝怎麽回事?”

何其慌張地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了貼在腳踝上的膏藥,為了遮住這個“衍”字,她每天洗澡都得換一片膏藥,撕了又貼,貼了又撕,導致腳踝都有些過敏。最近,她好不容易下了狠心,準備一定要去掉這個紋身,沒想到這個男人忽然在意起了這個地方。

“什麽回事啊?聽不懂。”何其裝作沒有聽明白。

陸行衍**道:“那個紋身,為什麽要遮住?”

何其看著他,不動聲色道:“你真的很奇怪耶,我的身體,我想遮住就遮住,和你什麽關係呀?”

陸行衍忽然沉默了,這個女生終於對他不窮追不舍了,他應該感到前所未有的開心啊,他終於擺脫何其了,可如今他偏偏有點失落,這是怎麽回事?

他笑了聲道:“也是,我讓你洗過無數次這個紋身了,這次你要下決心了嗎?”

“嗯,要不是怕疼,早就洗了。”何其理直氣壯道。

“紋的時候,怎麽不怕疼了?”陸行衍又問道。

“後悔了啊,那時候少不更事唄,何況……”

何其欲言又止,陸行衍繼續追問道:“何況什麽?”

她直直地看著陸行衍,一字一頓道:“何況,我現在不喜歡你了,為什麽身體上非得紋個你的名字。”

陸行衍的黑瞳裏有隱隱的暗火,愈演愈烈,他很生氣,但比生氣更嚴重的是他竟然覺得自己很難過。

這種無端的難過讓他很沒麵子。

笑話,這輩子怎麽可能有人拒絕他。

誰也不行,包括何其。

“既然如此,我們解除這個婚約吧,如你所願,也如我所願。”陸行衍眼神幽幽,帶著戾氣。

何其爽快答應:“好。”

這個“好”來的太快,陸行衍的眸光又深又冷,他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何其感到手腕疼的厲害,喊道:“你幹嘛呀,陸行衍,你抓疼我了。”

陸行衍鬆開了手,唇角鋒利,緩緩道:“好啊,等十佳歌手大賽結束了,我們就解決這件事。”

他繃緊了唇線,喉結慢慢滾動,最後邁出了長步離開了。

何其看著他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暗暗有點惱火:“發什麽瘋啊。”

十佳歌手大賽如期舉行,何其一大早就同學生會的幹事忙忙碌碌,等到宣傳海報,舞台裝潢布置好後,她才微微喘了口氣。

她看著舞台的燈光亮起,忽然有一種自豪感。頓了頓,她又指了指海報上的永興超市,對郝靈道:“你們拉的讚助是這家超市嗎?”

“這……好像是傑克媽的超市。”林糖先是反應過來。

“所以那3萬塊是傑克讚助的啊?”何其又道。

郝靈哪裏是個藏得住事情的人,心直口快道:“哪裏是什麽傑克,還不是衍哥……”

頓了頓,她又急急收起了話端。

“什麽意思啊?”何其追問道,“是陸行衍讚助了這3萬塊?”

郝靈和林糖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再說話。何其繼續追問道:“你們向陸行衍要的錢?”

兩個人慌張地揮了揮手,齊齊搖頭道:“不是,不是。”

林糖垂頭解釋道:“那天你單槍匹馬地去拉讚助,衍哥把你帶回來後,就別讓你再去了。說是他出3萬塊,讓我們別告訴你。因為我和郝靈想……這錢也不多,您這麽辛苦也挺累的。”

說來說去,陸行衍還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何其不再說話,此時,舞台上的燈光亮了起來。十佳歌手大賽在露天的中央廣場舉行,現場劇集了幾千名學生。開場節目正是Line樂團的演出。

音樂響起,Line樂團的開場曲正是五月天的《倔強》陸行衍是主場永遠是舞台最耀眼的星星,下麵的喊聲接著一聲,而她的目光卻不在陸行衍的身上,卻在他身後的吉他手葉忱的身上。

他或許不是那顆最耀眼的星星,卻是讓她最心動的星星。

Line樂團的演出結束後,就直接入了正題,葉忱和簡悅悅登台介紹十佳歌手大賽的流程,簡悅悅舉手投足都比那天見她來的大方自若,她同葉忱配合無間,

她對後麵的歌唱比賽,沒什麽興致,準備從人群中離開。剛邁出腳步,忽然聽到了一陣小提琴演奏的音樂。

她忽然滯住腳步,扒開了周遭的人群,又回到了原位。看著舞台中央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行衍。

她微微有點驚訝,對著身邊的郝靈問道:“陸行衍,他怎麽還會拉小提琴?”

“其姐,你沒聽過嗎?我們也是第一次聽呢。”郝靈有些興奮。

何其,見到舞台上穿著米白色襯衫的陸行衍,脖頸白皙修長。他的眼睫低垂,小提琴平穩地放置在左鎖骨上。右手持著琴弓,眉眼怡然,唇弧微微揚著。暗黑的夜裏,她隻看到他處的那個角落有燈光熠熠,不知是這樣的舞台燈光效果,還是那樣低低吟唱的小提琴讓何其有些失神。

她莫名其妙地移動不開腳步,移不開注視著那個男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