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為什麽要演啞巴?

何其目視著葉忱,心裏莫名有些難受,但嘴角還是強扯著一個微笑:“我不想知道她怎麽想的,我何其為什麽要在乎一個陌生人的想法。”

葉忱看著何其,竟一時無言。

她繼續道:“我隻是希望這個位置給更適合的人。”

“還是很謝謝葉學長,希望line樂團的演出成功。”

她不急不慢地離開了教室,而葉忱卻望著那個女孩,有些失神。

他好像低估了這個女孩的力量。

兩天後,何其忽然病了,除了扁桃體發炎,聲音啞了,其他都如常。她趁著這個理由,同校團委領導請辭了主持人的位置。老師見她連話都說不出了,隻能用筆記本同他交流,隻好同意了她的請求。

傍晚時分,何其和郝靈,林糖在第二食堂吃飯,他們在第二食堂三樓有固定的位置,這個位置靠窗,一般知道這位置是專屬何其的,都不會霸占。

他們坐下不久,還沒開吃飯,就見三個女生忽然來到了他們三人的位置前。

何其微微抬頭,看到麵前站著的其中一個女孩就是簡悅悅。簡悅悅穿著一襲白色的連衣裙,長發齊肩,她有一頭黑色又順滑的長發,帶著自然的光澤,隨風拂起的時候,更是讓人魂牽夢縈,那襲長發一度使她成為學校的背影殺手,是她最值得炫耀的資本。

其他兩人,何其也認識,是俞微曾經宿舍的舍友。

她微微一怔,當做沒看見,繼續吃飯。

郝靈代替她先發問了:“你們有什麽事嗎?”

高個兒女孩叫鄭莉,她先開口笑道:“何學姐,我們是特地帶著悅悅來感謝你的。”

何其仰頭冷冷看了她一眼,目視前麵電視的節目,當做沒聽見。

“我們知道您是特地把主持人的位置讓給悅悅的。謝謝學姐。”另外一個女孩叫曹雪兒,也畢恭畢敬道。

隻有簡悅悅自始至終一雙眼清清淡淡看不著情緒,沉默不語。

直到鄭莉碰了碰簡悅悅的手肘,她才反應過來,呆呆道:“謝謝學姐,我一定會好好努力做歌手大賽主持人,做好這個工作。”

何其有些不耐煩,重重擱下湯勺。

郝靈立刻領悟到她的意思,罵道:“你們是不是在幸災樂禍學姐嗓子啞了?”

“沒有沒有,我們隻是想過來感謝一下學姐給的機會。”鄭莉忙不迭揮揮手,解釋道。

何其靠在後座椅,冷淡地看著三人。鄭莉忙不迭閉了嘴。

郝靈罵道:“趕緊滾,非得等學姐發飆嗎?”

“那個學姐,這是我親自燉的蓮子銀耳燉雪梨,可以潤潤喉。”簡悅悅戰戰兢兢地遞過了手中的保溫瓶。

“好,你放下吧,何學姐知道你的心意了。”林糖接過保溫瓶,又道。

見三人走了,何其才百無聊賴地開始吃飯。林糖小聲湊到何其的耳邊道:“其姐,你真的不當這個主持人嗎?”

“廢話,其姐都和老師請辭了。”郝靈又道。

“可是其姐為了這事裝啞巴,犧牲也太大了吧……”

林糖意識到自己話說的太大聲,趕緊拍拍嘴,又道:“您這得裝到什麽時候啊。”

何其憋了幾天,這會兒也有點不吐不快:“我他媽這會兒才知道,這世上當什麽最難了,就是啞巴,不說話簡直要我的小命啊!”

“噓,其姐,您小聲點。”郝靈忙不迭噓了聲。

“對,小聲點。演戲得做全套。”

“食堂那麽吵,沒人聽得見。”何其氣鼓鼓道。

“其姐,您喝這蓮子銀耳燉雪梨嗎?簡悅悅親自燉的。”郝靈又問。

“喝個屁啊,”何其憤憤罵道,“這幾天吃的雪梨還不夠嗎?我都快成雪梨了。那些學妹是不是吃飽沒事幹,非得把學校的雪梨買光了才甘心嗎?雪梨到底做錯了什麽?”

“對啊,雪梨到底做錯了什麽。”

何其猛地肩膀一哆嗦,回身一看,立在身後,高大英俊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陸行衍。

何其一下沒順過氣,猛地咳嗽了好幾聲。

郝靈狗腿地讓出位置道:“衍哥,這邊坐。”

陸行衍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何其的身旁,眉眼微微彎,意味深長道:“聽說你病了?何其。”

何其目光閃爍了會兒,沒說話,林糖回道:“其姐,扁桃體發炎了,一直沒好。”

“哦?”陸行衍輕輕笑了聲,饒有興致地問,“說不了話了?”

郝靈和林糖齊齊點頭,代替何其回答:“嗯嗯!”

“我問何其呢,你們說什麽話?”陸行衍臉色忽變,冷冷打斷了二人的話。

二人閉了嘴,何其張了張嘴,啞著嗓子半天,艱難地動了動唇,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個嘶啞的“嗯。”

何其忽然覺得她活了這麽久,今天肯定是演技最巔峰的瞬間。

陸行衍笑意越濃,笑容裏帶著戲謔之意:“別說話啊,我剛剛隻是讓你寫的。”

何其含笑,心裏暗罵這個陸行衍怎麽這麽煩,明顯是來看她的笑話的。

她正想著怎麽趕走他,不想他忽然從背後的書包裏,掏出了一個保溫桶。何其戰戰兢兢地看著他打開了熱騰騰的保溫瓶,一股雪梨的味道就飄散了出來。

這該死的雪梨,這陰魂不散的雪梨!

“我媽特地燉的雪梨燉川貝,讓我一定要親自交給你。”陸行衍笑意淺淺。

何其看到雪梨差點要吐了,她滾了滾喉嚨衝著郝靈試了試眼色。

郝靈慌忙接過保溫桶,說:“衍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其姐喝完的。”

“我親自來一次,就是看著她喝下去的。”陸行衍神色淡然地注視著何其。

“我和何其想單獨說會兒話。”

陸行衍下了逐客令,郝靈迅速收起餐盤和桌上簡悅悅留下的保溫桶同林糖匆匆離開,餐桌前的位置上隻剩下何其和陸行衍。

陸行衍開門見山道:“戲演完了嗎?”

“你什麽毛病啊?幹嘛非得拆穿人家?”何其不再演戲,放開嗓子說話道。

“我忽然對你有些好奇。”陸行衍用一種探究的眸光盯著何其,淡淡開口道。

何其反問道:“好奇?”

“為什麽要演啞巴?”陸行衍盯著麵前的女人,定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