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擔心
“我們這些老骨頭，就盼著能發掘到好苗子。碰上你也是我的幸運，你拿獎的那部戲我看過了，非常棒！能邀請你在《仙道》裏客串角色，也是出乎我的預料。”陳導摸著光頭，感慨著。
當年一個意外，他遇見剛剛出道的秦憬淮。最困難的時候，他出麵幫秦憬淮解決了問題，當時隻是起了愛才之心，舉手之勞。沒想到當年的年輕人飛速成長，已經成了如今娛樂圈的頂梁柱、天花板。
兩個人正聊天，秦憬淮的助理匆匆走過來。
“出事了！”助理有些驚慌，附在秦憬淮的耳側嘀咕幾句。
秦憬淮臉色微變，趕緊掏出手機。
“在我市西巷剛剛發生一起重大刑事案件案，黑衣男尾隨單身女性後連捅數刀，目前警方正在排查凶手身份……”新聞標題引起了秦憬淮的注意。
西巷？那不是沈希然跟他說過拍到凶手的地方嗎！
“死者身份尚未確認，死亡時間是下午5點半左右。據目擊者稱，死者被人捅了幾刀，掙紮著跑到路上求救，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具體情況正在調查中。”電視畫麵一轉，肮髒混亂的小巷出現在屏幕上。
這是圍觀群眾拍攝的視角，畫麵極其混亂，隻能看到圍了幾圈的人，還有匆匆趕來的醫生和警察，傷者的畫麵隻閃了一瞬。
秦憬淮眼皮猛跳，忽然暫停，倒退到傷者的畫麵。
這件衣服……
他眯起眼，分明今早在沈希然身上看見過！
“不好。”他臉色猛然一變，陰沉的能滴出水。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陳導見他臉色不對關切地問道。
“我出去一趟。”秦憬淮急忙起身，話音剛落，人已經沒影了，隻留下陳導一個人呆坐在原地。
病房門口。
秦憬淮站在原地久久不敢進去，他害怕自己一進入就看到沈希然蒼白無血絲的麵孔，看到她躺在病**奄奄一息的樣子。
他不敢想象。
腦子裏快速回想著，他們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不，他不會出事的，她比誰的求生意誌都強，就是死神也帶不走他的。
對，一定不會是她。
"咚咚咚。"他深吸幾口氣，抬手敲門。
沒人理會。
秦憬淮推門而入，病**隻有一塊人形白布，旁邊放置了一件外套，正是沈希然穿的那件。
他的雙腳仿佛灌鉛，一步也邁不開，雙拳緊握。
不是她。
一定不是她，她不會死的。
一定不會死的。
秦憬淮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突然他又聽到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沈希然！”他跑到門外。
醫院走廊上，一道瘦弱的身影正在和麵前的兩個警官說話，聽見自己的名字，沈希然怔怔轉過頭。
“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她問道。
“在新聞看到的，我看傷者穿的是你的衣服。”秦憬淮淡淡解釋，他掃了一眼麵前的警官，“發生了什麽？”
“西巷剛剛發生了命案，沈小姐作為現場的目擊者，有什麽想要告訴我們的？”
“我……看到他的臉了！”她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兩位警官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神色，對視一眼，正色道：“你看清楚了凶手的臉？你還能記得嗎？最好配合我們做一個模擬畫像，幫助抓捕凶手！”
沈希然搖了搖頭，低垂的眼瞼遮蓋住她此刻複雜的心情。
“不用模擬畫像，我看得很清楚，凶手就是在逃的連環殺人案犯，！”
嘶！
在場三人齊齊倒抽一口冷氣。
兩位警官神色匆匆打了個電話，回來後神色嚴峻地盯著沈希然，“抱歉，沈小姐，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專門負責此案的季警官，稍後他會過來給你做筆錄的。”
季警官？
沈希然愣了愣，腦中慢慢浮現出一張人臉。
“你們說的季警官，名字叫什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季東明警官啊！他是非常優秀的刑警大隊長，一直都是公民楷模，年輕有為，刑偵能力超群，連環殺人案是由他負責的。”兩位警官解釋道。
果然是他！
沈希然的身軀猛然一震，他居然還在刑警隊。如果他還在追查連環殺人案……那他，是不是早已經知道自己偷跑出來的消息？
“放心吧，季警官就在附近，很快就到。”
想到將要見到季東明，她心裏亂糟糟的：季東明認出來她，是一定會把她帶回精神病院的！
秦憬淮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這個季警官，你認識？”
沈希然咬牙搖頭，“不認識，我隻是聽別人提起過他。”
這個解釋太過牽強，秦憬淮看了她一眼，壓住了心底的疑惑。
這時候，走廊那端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季警官，我們在這兒！”兩位警官招了招手，秦憬淮也順著視線望過去。
那是個年輕的男人，一張臉棱角分明，眼睛狹長，漆黑的眼眸透著犀利的寒芒。筆挺的白襯衫紮進褲腰，渾身散發出淩厲的氣勢，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產生敬畏。
季東明走過來，點了點頭，視線很快落在沈希然身上。
“目擊者？”季東明微微蹙起眉心。
眼前這人坐在輪椅上，腦袋被白色繃帶纏了好多圈，隻在眼睛處留下兩個窟窿，仿佛從埃及穿越過來的詭異木乃伊。
秦憬淮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轉個頭的功夫，也不知道沈希然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的。
“恩！”白繃帶腦袋點了點，從裏麵發出甕裏甕氣的聲音，讓人分辨不出男女。
“你是怎麽確定凶手是逃犯的？一般人不會對通緝令上逃犯的臉產生記憶，你在關注這個案子？”他漫不經心問道。
沈希然身體一僵：不愧是季東明，總能發現大家忽視掉的盲點。
她手指劈裏啪啦在手機鍵盤上打字。
這雙手骨節修長，極美。
季東明忽然眯起眼，筆錄被他瘋狂翻動，在某一頁停住。
啪，他把筆錄摔在她麵前。
聲音陡然冷冽三分：“沈希然，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