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匯通客棧
李煥回到衙門後趕緊找來馮樹，因為他有樁要事想讓他去做。
“大人，你找我。”不消片刻，馮樹推門而進道。
“手頭的事辦完了嗎？”李煥問道。
“人是抓的差不多了，可就是人數太多，牢裏都快關不下了。”馮樹有些為難的回道。
“我也沒打算關他們太久，先熬他們幾天再說。”李煥本就沒打算把這些人怎麽著，這些社會渣滓如同地上的野草，割了一茬又一茬，隻要這些渣滓不要太過分，李煥也懶得理他們。
“你先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我手頭有事交代你。”李煥換了個語氣問道。
“請大人吩咐。”馮樹正色道。
“昨個牢裏死了個人，這事你應該知道，死的人名叫吳仁，據調查乃是太和城內的一個掮客，我想讓你去跑一趟，再挖一挖這人的底細。”李煥吩咐道。
“底細？”李煥這要求可太廣泛了，馮樹生怕抓不住關鍵耽誤李煥的查案。
“查清楚這人為何半年內突然暴富，而且你調查此事的時候最好換了這身衣服。”李煥略加思索後交代道。
所謂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吳仁這個街溜子能在半年內突然闊綽起來，必然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而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很可能就是讓他丟了性命的原因。
而且凶手能冒著在衙門大牢裏殺人的風險也要除掉吳仁，想必對此事很是關注，若李煥大張旗鼓的派衙門捕快去查，那目標太大，到時候別消息沒打探到，反而打草驚蛇了。
如今馮樹作為剛進衙門的菜鳥，李煥派他去調查此事剛好可以盡可能的避人耳目。
“好，我這就出發。”馮樹答應後轉身出了房間。
從昨夜吳仁死在牢裏開始，李煥這眼睛就沒合過，待交代完這些事後，李煥實在困的不行，打算在椅子上眯一會，隻是這一閉眼就睡到傍晚時分。
“我這睡多久了？”李煥一覺醒來發現馮樹已經在邊上等著了，趕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後問道。
“太陽都快落山了。”馮樹其實來了有一回了，隻是見到李煥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才沒打擾他。
“這麽晚了，六子呢，回來沒有？”李煥起身伸了伸懶腰後問道。
“還沒見他人影。”馮樹如實回答道。
“看來你這一下午收獲不小啊，說說吧。”燕小六未歸而馮樹等候多時，李煥不用多想就能猜到燕小六必然有所收獲。
當即馮樹將這一下午打探到的消息如實向李煥做了個匯報。
馮樹經過打聽發現這吳仁乃是從西北逃難而來的流民，具體是什麽時候到的太和縣已經不可查證了，以前生活窮困潦倒，食不果腹，如果不出意外，這人很可能與大多數流民一樣變成城外臭水溝裏的一具屍體。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半年前，大約在半年前，太和縣成立了一家匯客棧，吳仁在匯通銀鋪內當了一個小夥計，隻幹了半年吳仁就成功脫貧，按後世成功學的標準，吳仁在這半年內的經曆那是相當勵誌，簡直是屌絲逆襲的典範。
按這個趨勢，吳仁用不了多久就要走上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可隨著這一次的掃黃，吳仁的人生戛然而止。
“匯通客棧？”李煥聽到這熟悉的名字，立即想到當日向老二收的那一筆銀子剛好就是匯通客棧的會票。
“大人也知道這家客棧？”馮樹被打斷後反問道。
“隻是聽說過名字，具體也不是太了解。”李煥頓了頓後繼續問道：“我有些納悶的是一個客棧的小夥計，半年就能發家致富，那這客棧的生意得好成什麽樣？難不成這家客棧幹的是那沒本的買賣？”
“說出來大人可能不信，這家客棧不光沒有幹這種爛事，反而收的房費極其便宜，至少比周邊的客棧便宜的多。”馮樹立即解釋道。
“哦，還有這樣做生意的？那這老板不得虧死。”李煥納悶道。
馮樹的話讓李煥更加困惑，一個客棧不靠房費賺錢，天下哪有這樣做生意的？即便這客棧的老板願意做虧本的買賣，可吳仁作為客棧的小夥計，那如何發家致富？
“是啊，我開始也挺疑惑的，後來我特意找了客棧內的一個客商打聽了一下，經他解釋，我才知道原來這客棧壓根賺的就不是房錢。”馮樹接著仔細給李煥科普了一下這客棧的賺錢模式。
原來南來北往的客商隻要入住了匯通客棧，就可將自己的貨物直接在客棧內出手，具體的操作模式非常簡單。
客商們首先將自己的貨物列個單子交給客棧夥計，夥計會根據市場行情以及客商的期值對這批貨物做一個估價。
如果客商們認可，夥計再將這批貨物在客棧的公示牌上進行公示，公示期間，若有人願意接單，那這筆生意就成了，最後客棧根據成交價格收取一定的傭金。
當然如果價格偏高，無人願意接單，而客商又急於出手，可適當降低價格以促成交易，調整價格的時間是每日太陽落山之時，所以一筆貨物可能要經過多次調價才能達成交易。
交易的速度決定客棧的效益，為了盡快達成交易，夥計們的估價必須緊跟市場，夥計估價準那交易自然就快，得到的分成自然就高。
為了保住貨物的安全，所有入住客商所帶來的貨物必須堆放在客棧規定的地點，前十日不收取任何費用，一旦超過十日貨物還未出手，客棧可根據貨物的大小收取一定的保管費。
為了方便客商們的交易，客棧還有專門的會票，有了這會票，客商們可以避免攜帶大量的白銀，既方便又安全，所以這匯通客棧才會越開越大，越開生意越好。
“這客棧掌櫃的絕對是個人才，不會是馬老師穿越了吧？”李煥聽完馮樹的解釋，不禁對這客棧掌櫃大加讚歎，這他娘的哪裏是開客棧，根本就是開了個購物平台，這匯通客棧簡直就是大明版的阿裏巴巴啊。
“馬老師穿越？”馮樹聽完這話有些懵逼。
“沒什麽，明日咱們一起去這客棧看看，我倒想親眼見見這個不一樣的客棧老板。”不管是為了查案還是為了見識一下這個不一樣的客棧老板，李煥明天都想去這客棧看看。
兩人談話結束後沒多久，燕小六就回衙門複命，看他表情就知道這一下午收獲不大，因為這劉歪嘴的人際關係實在太複雜了。
劉歪嘴平日裏沒個正經行當，完全就靠撈偏門過活，想吃這碗飯必然與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這些三教九流的人查起來自然就費力。
為了安慰一下燕小六受傷的心靈，李煥隻得破費請他吃了頓大餐，在美食的安慰下，燕小六這受傷的心靈總算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