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夜入牢獄

本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人,卻出現在了這裏

蓮兒掀開馬車的簾子,看了一眼那陰森森的牢獄,心中有些犯怵:“小姐,咱們真的要進去嗎?”

“你怕了?現在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了。”

君之瑤一張如同天仙般的麵容,帶著一絲狠辣的厲色。蓮兒最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厲害的,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了,便沒有再收回去的可能。

將鬥笠給君之瑤戴上,便扶著君之瑤下了馬車。

獄卒瞧見有人過來,也是有些意外。京城牢獄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平時來的人就少,嫌晦氣的很。

今日倒是來了人,而且看樣子,還是兩個姑娘家的,這倒是有些聞所未聞了。

“什麽人?”

蓮兒連忙上前,同時從袖子中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荷包,一邊說著話,一邊塞在了那獄卒的手上:“獄卒大哥且莫叫喚,我們是君府大小姐身邊的丫頭。今日不是抓了一個叫葉茉的人進來嗎?雖然那葉茉是殺人凶手。可卻也教授了我們小姐一段時間的琴藝。念及師徒之情,隻想著讓我們這些下人,最後再送葉茉一程,就當是了了著一場師徒情分了。”

獄卒顛了顛手中的荷包,那分量倒也是讓人滿意。

再一聽聞是君府的人,這整個漠北城翻個遍,也找不出第二個姓君的人家。

當即是捧了笑臉:“原來是君大小姐的人,早就聽聞君大小姐人美心善了。沒想到還這麽念及情分。隻是那葉茉終究是重犯,所以二人探望可要抓緊點時間,不要讓小人們為難了。”

蓮兒也是連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獄卒開了牢獄的門,指了路:“兩位順著這個地道一直往下走,走到頭的那一個便是了。”

蓮兒謝過之後,便扶著君之瑤往下走去。

腳下的石階濕漉漉的,空氣中滿是潮氣混合著血腥味。聞的直讓人作嘔,時不時的還會從腳邊跑過一兩隻老鼠。

君之瑤心中更是氣惱,她如此尊貴的人,竟然會來到這麽一個肮髒不堪的地方。真是拉低了她的身份。

可是一想到葉茉……便也是將所有的不甘心給忍了下來了。

路,一直走到了盡頭。盡頭處的牢房,用十字鐵架被關了起來,透過柵欄,也能看得清裏麵是什麽情況。

髒亂不堪的幾處稻草垛子,一場褥子,一張破爛不堪的木桌子,加兩把站都站不穩的椅子。而那一堆稻草上躺著一個人。

旁邊的獄卒打開了牢門:“兩位可抓緊了時間。我等在外麵候著了。”

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很小,在這個極為安靜的空間中卻也顯得極為的大。原本還躺著的葉茉,猛然的坐了起來。

當瞧清楚了來人,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君之瑤?”

本以為是鬼魂,可是當看到落在地上的影子的時候,才確認了,是真人,而不是幻覺。

幾乎下意識的想要爬過去,但是嚐試著站起來,卻又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君之瑤,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蓮兒看了一眼葉茉,她下半身已經模糊一片,獄服和血肉粘連,看著極為駭人。看那樣子,應當是腿已經被打斷了。

這牢獄裏,犯人可是沒有什麽尊嚴可言的。什麽折磨人的手段和法子都不會客氣。

“我知道,我知道。我若不是為了你的事情。我又怎麽會專門而來呢?”

君念之吩咐著蓮兒將食盒取出來,從中拿出一個酒壺和一個杯子。從那酒壺中倒出一杯酒來,遞到了葉茉的麵前:“來,喝了她。”

“這……這是什麽?”

“是假死藥。”

君之瑤循循善誘著:“我知道讓你頂了全部的罪,想要全然脫罪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專門找了人配了這假死藥,隻要你喝了它,便就會在幾個時辰之內氣息全無,像是死人一般。可是隻要等著藥效過了,你便會恢複氣息。這牢獄之中,人們發現你死了,定然會直接將你丟入亂葬崗中,到時候,我會安排人去把你帶出來。然後還會給你準備一千兩白銀,不說很多,但是也足夠你下半輩子的日子過活了,同時,我還會把你的女兒還給你,讓你們母女享天倫之樂的。”

“你……說的是真的?”

葉茉盯著那一杯酒,卻不敢喝。

麵前的這個女子,手段和心機都太深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向自己求學,可是她一眼便覺得麵前之人,琴心不靜,且欲念太重。並不想收這個徒弟。

君之瑤當時並沒有過多糾纏,隻是笑了笑便離去了。但當她第二次出現的時候,懷中卻抱著自己的女兒。

那一瞬間她恐懼到了極點,這個女兒是她被一個戲子所欺騙生下來的。她為了女兒的名聲,本想著等日後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公布這個女兒的存在。

可是卻沒想到被君之瑤給找到了,她沒有辦法拒絕再拒絕君之瑤的要求。

雖然對於孫凝荷,她是有不滿,是有憤恨。可是全然沒有達到一定要將孫凝荷先除之而後快的想法。

都是麵前這個如同惡魔一般人,將一切都引導著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當然是真的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見葉茉沒有接過那杯酒,忽然笑了一下:“莫不是,你擔心我在這杯酒中下的是毒藥?”

葉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目光中的懷疑神色卻並沒有減少。

君之瑤一笑,將那杯酒送到了唇邊。一飲而盡,那杯中的酒液盡數入口,杯子翻轉,沒有流下一滴酒液。

蓮兒重新倒了一杯酒,君之瑤重新遞了上去:“如何,這下,你可以相信我沒有下毒了吧。”

見狀,葉茉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才是鬆了下來。將那杯酒給咽了下去。

忽然間,她似乎也想開了。名利再怎麽重要也不如活著重要,等到這個事情過去了,她隻想和自己的女兒,隨便找個鄉下,種種田,釣釣魚,度過此生。

將杯子放在了食盒中,卻發現君之瑤正在看著自己笑。

那笑意,看的她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在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