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葩薈萃
“我更傾向於哪一種？”沈佳楠笑了笑，“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來不是一個過於理想化的人，我的目標也從來不是為所謂的‘人上人’服務。”
沈佳楠的這個答案雖然沒有明說，但也足夠讓程嘉賜明白她的選擇。
“想要跑，就得先學會走，能被更多人享受到的，才更能打開知名度。”程嘉賜跟著總結道。
“這麽看來，我們是誌同道合？”沈佳楠笑著確認。
程嘉賜點了點頭：“能夠和你誌同道合，是我的榮幸！”
二人雖然名為上下級，但經過這段時間的風雨同舟，更像是意氣相投的合夥人，他們在向著一個共同目標努力，並且相互扶持。
就在沈佳楠還想跟程嘉賜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下去的時候，宿舍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沈佳楠和程嘉賜對視一眼，顯然二人都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找沈佳楠。
“可能是樓管阿姨？”沈佳楠猜測道，“今天是我搬進來第一天，她過來確定一下也屬正常。”
程嘉賜點了點頭，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對，下意識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避避嫌，但仔細一想，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沒做虧心事，何必怕鬼敲門？自己如果真的躲起來了，反倒有種畫蛇添足的意味。
如果宿管阿姨問起來，自己就說是幫沈佳楠搬家的又如何？事實本就如此！
程嘉賜起身望向門口準備解釋，沈佳楠則去開門。
“Surprise！”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程彤彤的歡呼聲一起傳來。
緊接著，程嘉賜和沈佳楠就看到程彤彤手捧蛋糕的一張大笑臉。
沈佳楠後退半步。
程嘉賜幹咽了一下。
程彤彤的笑容凝固。
不管怎麽說，這還真是一個巨大的“Surprise”，對於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講，都是驚喜。
半分鍾後，程彤彤、程嘉賜和沈佳楠三個人坐在桌邊，桌子上是還插著蠟燭的蛋糕，隻是燭火已經快要燃盡了。
“有誰能來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程彤彤率先發話。
“我是來幫她搬家的。”程嘉賜拿出自己一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程彤彤點亮手機屏幕，甩在程嘉賜麵前，戳著上麵顯示的時間說道：“晚上十一點，不是早上十一點，半夜搬家？挺講究啊！”
程嘉賜和沈繼楠這才注意到，原來他倆不知不覺已經聊到了這麽晚，先是談工作，然後是解題，相互學習，最後是聊理想……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吧？
程嘉賜和沈佳楠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中無法自拔，甚至沒有注意到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
“二位，你們可以騙我，但不能這麽騙我！”程彤彤拍了下桌子，用以加強氣勢，“感情，咱不講，但你們不能鄙視我的智商！”
沈佳楠和程嘉賜對視一眼，二人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程嘉賜，我曾經還跟沈佳楠吐槽，說就你這樣的情商，恐怕隻有家裏定過娃娃親才能脫單了。”程彤彤長出一口氣，“但我萬萬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啊！居然是自家窩邊的白菜被……被兔子拱了！”
之所以會說出畫風如此詭異的句子，無外乎是程彤彤既想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又想說“白菜被豬拱了”，到最後綜合到一起，就成了窩邊的白菜被兔子拱了。
畢竟，長得像程嘉賜這樣眉清目秀的豬也不合理。
程彤彤有些佩服自己，都已經被氣成這樣了，居然吐槽的時候還能做到如此嚴謹。
“彤彤，如果我告訴你，我們之所以會獨處到這麽晚，是在談知識、談理想……你信嗎？”話越說到最後，沈佳楠的聲音越小。
程彤彤笑著抱臂，反問道：“這話，如果是你，你會信嗎？”
“雖然這樣說可能有點像是在侮辱你的智商，但事實就是如此。”程嘉賜罵人於無形，他走到一旁，扯出自己和沈佳楠之前討論時的草稿紙，試圖證明清白，“你看，證據在此。”
“嗬。”程彤彤冷笑一聲，“小樣兒，準備的還挺足啊。”
事實證明，當一個人已經認定一件事情的時候，再怎麽解釋都隻會越描越黑。
程彤彤轉身麵向沈佳楠，神色沉痛：“佳楠，我沒有想到你會背叛我們的革命友誼，我一直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閨蜜，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想當我嫂子！”
沈佳楠無奈扶額，她已經放棄解釋了，索性任由程彤彤肆意放飛。
“那個……你來找佳楠，應該也是有事吧？”程嘉賜的情商難得上線，“你們姐妹倆聊天，我在這裏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然我先走？”
“這是想腳底抹油？”程彤彤眼睛一眯，隨後又擺了擺手，故作高深地說道，“罷了罷了，你要走就走吧。我來找佳楠一方麵是想恭喜她喬遷新居，一方麵是因為我們公司來了尊大佛，我這裏供不下，所以想來問問愛才惜才的沈女士。”
聽到程彤彤說的前半句，程嘉賜鬆了一口氣，推開門準備往外走，聽到後半句，程嘉賜又把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
“那個大佛……人才……”程嘉賜望向程彤彤，“表妹，你是不是可以細說一下？”
“程嘉賜我發現你學壞了啊。”程彤彤秀眉一挑，隨後她眼睛狐疑地在程嘉賜和沈佳楠之間打轉，“你以前可是從來都不會這樣的，現在居然都學會有事小表妹，無事你是誰了。”
“那是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沈佳楠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程彤彤撇了撇嘴，“我這不是為了更貼切嘛？”
“好了好了，知道你博學多識。”沈佳楠拉過程彤彤在椅子上坐下，隨後衝程嘉賜使了個眼色，“快說說吧，你口中的那位人才。”
程彤彤也不再賣關子，而是直接講了出來：“這位呢，應該算是個順應時代潮流的人才，因為他研究的，不是傳統汽車，而是電動汽車。”
“電動汽車？”程嘉賜和沈佳楠對視一眼，二人皆是一喜。
還真是缺什麽來什麽，剛才兩人還在討論“買得起車，用不起車”的局麵，現在程彤彤居然能帶來這樣的消息，這跟瞌睡了有人遞枕頭有什麽區別？
“程嘉賜，不是我說，你能眼神收斂一點嗎？瞧瞧你那兩眼放光的樣子，見了美女你都沒這麽激動！”程彤彤忍不住打趣道，“反正呢，人的簡曆我給你們帶過來了，具體能不能談攏，還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話我先放這裏，那位可不是一個好交流的主兒，氣人程度跟程嘉賜有的一拚。”
“隻要是人才，有點脾氣又何妨？”程嘉賜對於人才一向寬容。
沈佳楠也笑了笑：“是啊，兩個社交鬼才放在一起，多有意思啊。”
說到這裏，程彤彤倒是來了些興趣，隨後她又歎了口氣：“可惜啊，我不是你們公司的，熱鬧湊不到嘍。”
沈佳楠眼睛一轉，用肩膀撞了程彤彤一下：“彤彤，你也可以是我們公司的啊，到時候近距離看熱鬧，多快樂啊，是吧？”
程彤彤看著沈佳楠那副打小算盤的模樣，氣得想笑：“我以前想挖你來我們公司，沒成。現在我又主動推薦人才給你，你想要人才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反向招聘一波，把我這個負責招聘的人事工作者挖走？而且你那是什麽理由，我換個工作就為了看老板笑話？我是那樣的人嗎？”
沈佳楠點了點頭，肯定道：“你是。”
程彤彤自小家境不錯，生活之餘最喜歡看熱鬧，將“有熱鬧不看王八蛋”的真理實踐得徹底。她曾經創下因為站在路邊看兩個老太太吵架上學遲到半小時的佳績，後來為了進校門翻牆，結果被老師抓住，要求寫檢討朗讀。
沈佳楠到現在都記得程彤彤檢討的內容：
尊敬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
我錯了！
這次犯錯我想了許多，我不應該為兩位老奶奶精妙絕倫的罵街而駐足，但請相信，我的初衷是好的。
我本想著自己能夠從兩位前輩的口中學習到什麽，好用在我的作文中，畢竟藝術來源於生活，但我萬萬沒想到，她們的用詞是那麽的犀利，她們口若懸河的模樣是那麽的迷人。
我被吸引了，我被這生活中的藝術深深的震撼了，我甚至忘記了時間……
——
程彤彤的演講沒有進行完就被老師從講台上趕下來了，然後她就沒有再被要求寫檢討，而是直接請了家長……
“嗯……你們要是能把人招進來，也不是不行。到時候我每天上班帶點兒瓜子、花生、茶，然後看程嘉賜和他兩個奇葩互懟，其實這樣的工作氛圍也挺歡樂的。”程彤彤簡直用生命在詮釋不靠譜。
沈佳楠笑笑，隨後衝程彤彤伸出了手：“既然如此，還不快把簡曆交出來，看熱鬧也要趕早不是？”
程彤彤這次來的目的本來就有送簡曆這一項，此刻也不賣什麽關子了，她直接從包裏拿出了簡曆遞給沈佳楠和程嘉賜：“看看吧，簡曆看上去樸實無華，但其實內有乾坤。”
沈佳楠和程嘉賜認真地讀著，這簡曆的確看上去格外普通，甚至連張照片都沒有附上，一看就知道是隨便找了個模板刪刪減減弄的，不過很快程嘉賜和沈佳楠就發現了亮點：“他是專門研究電動汽車的，而且還有過參與整車製造的相關工作經驗。”
國內的電動汽車市場還比較空白，參與過整車製造的人才更是少之又少，直到這一刻，程嘉賜才確定程彤彤不是在故弄玄虛，這的確是尊大佛。
“不僅如此，這人和佳楠也有點相似，同樣畢業於國外名校，隻是……他不太願意提。”程彤彤想起自己麵試時的場景，搖了搖頭。
按理來說，高學曆是人人都向往的。旁人不講，如果自己有他那般的學曆，簡直恨不得放到簡曆第一排，大字再加粗，偏偏這人簡曆上隻字不提，麵試的時候，自己問到，他回答的時候也十分不屑。自己表達羨慕，想說幾句恭維的話，這人卻突然生氣了，好像觸到了什麽逆齡一般，簡直不能更奇怪。
“不願意提學曆？”沈佳楠有些好奇，“難道是沒有順利畢業？畢竟國外有很多學校，畢業比入學還難，每次看到期末的考題，我都感覺他們擺明了是不想讓我畢業，我甚至還懷疑過他們是不是為了黑我學費專門為難我的。”
聽沈佳楠這種大學霸說學業相關的俏皮話，格外引人發笑，程彤彤頓時樂不可支。
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我後麵呢，專門要到了他的成績單，人家非但順利畢業了，而且還是以非常優異的成績畢業的。”
沈佳楠的表情愈發疑惑了，這樣一來，就更說不通了啊？
“不過呢，我能提供的信息也就到這裏了。”程彤彤歎了口氣，“我因為在人家不喜歡的話題上瘋狂追問，把人惹惱了，人家拍桌子走人了。所以說啊，你們要學會總結經驗教訓，麵試的時候，不要像我一樣，瘋狂在人家的雷點上蹦迪。”
“跟麵試官拍桌子走人？”沈佳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現在找工作的人，都這麽任性嗎？”
看來，程彤彤之前說他“奇葩”倒也不算虧，畢竟能做出這種舉動來的絕非常人。
“這個叫顧十方的人，是有真本事的。這種人不愁工作，脾氣自然大一些。”程嘉賜開口說道。
對於程嘉賜而言，脾氣大沒什麽，關鍵還是看實力。如果顧十方真的有實力，就算他是一尊大佛，自己也會供著。
更何況，程嘉賜相信，人和人之間是可以相互磨合改變的，誌同道合者，攜手並進也非難事。
“簡曆我交給海麗姐，讓她那邊溝通一下，約個時間麵試聊聊？”沈佳楠揮了揮手中的簡曆，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