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全員惡人（6）
蒙濛說的早晨八點在顧氏集團門口碰麵，顧北野踩點到的時候前者還未抵達。
八點還未到上班時間，稀稀朗朗的顧氏員工從他身邊走過，想看他的模樣，卻在他抬頭之際讓他的眼神嚇得縮回了目光。
等到蒙濛抵達顧氏，距離兩人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刻鍾。
偏她還不自知，在遞給顧北野一隻三明治後抬手看了眼腕表，道，“時間正好，走吧。”
顧北野沒有跟上，三年前他被捕帶進監獄的那隻手機早就壞了，如今沒人願意接濟他這隻‘喪家犬’，他也就沒有錢買新的。
將就在公園過了一夜，好在昨晚的酒店距離顧氏不遠，沒錢吃早餐的他徒步來到顧氏門口等人。
他的耐心有限，看到蒙濛遲到且不解釋原因，心中那股不爽的情緒節節攀升。
手中的三明治被捏成一團，眼看著蒙濛就要過門禁進入顧氏，顧北野隻能壓下心底的情緒快步走上前。
感知到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蒙濛嘴角微微上揚，她刻意放緩了腳步，等到兩人並肩後一同進入顧氏。
“昨天你掐我時用了五分勁，險些掐死我，今天不過是讓你多等十分鍾，小野就生氣未免太小氣了。”
兩人避開早高峰，蒙濛帶他朝總裁專用電梯所在的方向走去。
已經把三明治丟掉的顧北野側臉看了眼正在動手摁電梯的蒙濛，薄唇輕抿。
昨晚在公園休息了一夜，顧北野睜眼到天亮，怎麽也想不明白蒙濛的變化怎會如此之大。
就好比眼前時不時看腕表的她，究竟是什麽能讓一個女人在三年時間裏變成這樣？
顧北野想不明白之際，電梯抵達的聲響便打斷了他的思緒。
隨著電梯門被緩緩打開，蒙濛放下手中的腕表，一臉笑意衝著站在電梯內的二人擺手。
“早上好啊，大哥哥。”
總裁專屬電梯沒人敢乘坐。
除了顧朗和蒙濛外，還有顧朗的心上人，方婉寧。
一襲白裙脆弱的宛若小白花一般的方婉寧在看到蒙濛的那一刹，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她是顧朗的私人助理，而蒙濛如今還是顧朗名義上的未婚妻。
哪怕心中再有不甘，此刻的她仍舊需要向蒙濛低頭問好。
在看到方婉寧出現在電梯中的那一刻，蒙濛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柳眉微蹙，蒙濛拉著顧北野上了電梯後道，“為什麽方小姐也在？”
被點名的方婉寧心頭一緊，低頭想要解釋，甫一張嘴還未出聲，就聽蒙濛再度開了口。
蒙濛，“我知道了，一定是大哥哥半道遇上了方小姐，順手載她一程對不對？”
蒙濛表現出大方模樣，從包中掏出一張銀行卡送到方婉寧麵前，“這是大哥哥送我的，足夠方小姐買一輛代步車，方小姐每日徒步來上班一定辛苦了。”
電梯裏的氣氛因為蒙濛的一番話陡然冷了下來。
注意力一直在顧北野身上的顧朗此刻擰緊眉頭，雙眸死死盯著蒙濛手中那張銀行卡看。
他壓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送了她這張銀行卡，眼下蒙家是他在打理，每個月他都會給蒙濛一筆錢足夠她揮霍，銀行卡他也給了不少。
眼下這張，就是其中一張。
方婉寧本以為蒙濛想要教訓自己，沒料到她竟然遞給自己一張銀行卡。
可在聽到銀行卡的來曆後，方婉寧心緒頓感煩躁，勉強勾起唇角拒絕了蒙濛的好意，電梯正好抵達顧氏頂樓後，電梯內蒙濛等人就見方婉寧低著頭，逃也似的跑出了電梯。
顧朗見勢就要追出去，蒙濛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愧疚開口道，“方小姐不喜歡我這份禮物嗎？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不喜歡，我現在就去找她道歉。”
借著顧北野攔下顧朗的身形，蒙濛趁著縫隙跑出電梯，將電梯留給了顧北野二人。
“顧北野，讓開。”
顧北野沒有聽他的話側身騰出位置，他扭頭看了眼蒙濛消失在拐角處的背影，旋即收回視線衝顧朗笑了下。
顧北野，“那位是大哥喜歡的人？為了她不惜違背爺爺的遺願，還有蒙叔叔死前的囑托也要娶的人？我瞧著也不怎麽樣啊。”
顧北野一貫吊兒郎當，沒進監獄前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出了獄後更是脾性不改，甚至比從前更盛。
顧朗往日最討厭的便是他的這副嘴臉，好似瞧不起全世界，看著就讓人厭惡。
俊朗的臉沉下，顧朗再次開口，“讓開。”
這次顧北野幹脆展開雙臂徹底攔下了他的去路，衝臉色陰沉的顧朗挑眉一笑，顧北野笑的肆意，“以前我讓著大哥你，可現在我不想讓了。”
顧北野，“大哥你說，當年我要是不退那一步，爺爺是不是就不會死。”
顧北野剛出獄兩天，兩次提起舊事，顧朗抬起頭，兄弟二人同樣像極父親的鳳眸四目相對。
顧朗，“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三年前老爺子去世都是因為你惹事，你忘了？”
他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看向顧北野的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般。
顧北野聞言笑了下。
他收起展開的雙臂，邊放鬆肩頭邊開口道，“大哥貴人多忘事，隻記得當年我在外麵惹事，全然忘了當年是爺爺發現你挪用公司的錢養自己名下的公司，爺爺勸你不得，還因此摔了一跤才有了之後的事。”
顧北野越是往下說，一雙深棕色的瞳孔就越是陰沉。
不同於昨晚的他笑的純粹，此時顧北野咧開嘴笑的極其可怕。
顧北野，“當年要不是你推了爺爺一下，又怎麽會順利坐上這個位置，外人都說顧總天資卓絕，年輕有為，可他們一定不知道，這個讓他們眼紅的顧總，其實還是個殺人犯。”
‘殺人犯’一詞從顧北野口中吐出的同時，一隻大掌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頸。
顧朗紅著眼眶瞪顧北野，言辭激烈道，“顧北野，你說完了沒有！”
顧北野不怕死的搖了搖頭，而後笑著指向電梯裏的監控，聲音嘶啞道，“這次，你又要用什麽手段把我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