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河神鎮妖塔

第六章河神鎮妖塔

?張周府眼見那剛剛蛻變為蛟龍的玄蛇在烏江岸邊掙紮了幾下,終究抵不過寶塔的威力,過不了片刻變昏死過去。

他心中登時起了一個念頭,當下向著那江畔飛奔而去。大抵過了一刻鍾的時間,等到張周府到了那玄蛇倒斃所在,卻看到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正一腳踩在蛟龍頭頂,手中一道寒光閃現,一下子沒入了蛟龍的腦門中,一絞一剜,便有一粒金黃色的珠子掉落下來。

這人便是白日裏從張周府手底下逃了出去的邱儲一,不知他怎地躲在此處,竟給他鑽了一個天大的空子,趁玄蛇剛剛化成蛟龍一身法力大弱,又被寶塔砸斷了肢體,給他心中起了奪取蛟龍金丹的念頭。

張周府眼看邱儲一奪取了玄蛇蛟丹,心下大喝一聲不妙,若被他把這一顆經過了天雷淬煉的蛟丹煉化,便是躲到天涯海角,隻怕自己也難逃一死。

“果然天助我也,竟然讓我得了這一顆曆劫蛟丹,那小賊敢傷我性命,此番待我煉化了蛟丹,先搶了猿魔真身訣回來,再結果了賊人賤命!”邱儲一見那蛟丹落地不染塵土,心中歡喜,伸手便要將蛟丹搶入手中。

可就在這時,那蛟龍似乎並未死絕,被邱儲一在腦門上戳了一個窟窿取走蛟丹,劇痛之下驚醒了過來,見頭頂道人一臉獰惡,心中大怒,狂吼一聲,似要用盡全身氣力,猛地一頭撞在邱儲一的胸口,這一下何止千斤之力,比之張周府猿魔真身訣奮力一擊都要強橫數十倍,登時把邱儲一胸骨擊得粉碎。

不過這玄蛇蛻變蛟龍本就虛弱,又連番受到重創,尤其是被邱儲一致命一擊剜出了蛟丹,這一發力撞擊,身體也處於虛弱狀態,再也不能動彈。

張周府哪裏料到場麵竟會如此雲譎波詭,眼看兩者都沒了反抗的力氣,他心頭徒然冒出一股歹念,莫不是老天爺賜下這等機運,也叫我白撿一會便宜?

他念頭一起,便一不做二不休,忽然從黑暗中跳了出來,先蹲在那邱儲一麵前看了一眼,見他胸口塌陷,肋骨盡數斷裂,卻仍憋著一口氣不肯死去,心中暗忖,果然修道之人命硬,這般都不死,便猛然奮起猿魔真身訣一重神力,轟擊在他心口位置。

邱儲一一口氣還未喘勻,被張周府又補上一拳,聲音都沒有發出,一命嗚呼撒手去也!張周府知道他身上還藏有寶貝,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搜出來一個黑皮布袋,來不及細看係在腰間,這邊起身來到玄蛇身旁。

這玄蛇此番似是頗為憤怒,一雙巨目暴睜開來,眼看張周府做賊一般亦步亦趨靠近過來,身上卻無半點反抗力氣,連眨一眨眼都覺得異常困難。

任它如何也沒有料到,自己渡過天劫化身蛟龍,最後卻被兩名在它眼中不過螻蟻一般的修士擺弄,還沒有半點反抗的力氣,心底不知該有多麽憋屈。

張周府見它雙目之中爆出一團凶戾光彩,知道它此番無力反抗,幹脆一樣下手砸個稀爛,不僅替這汴京的百姓除了一害,更免得它日後尋機報複自己,反為不美。

張周府也是做賊心虛,在那玄蛇的眼前試探了半晌兒,終於確定它隻剩下了任人宰割的命運,當下也不留情,雙拳奮起神力,如老猿探爪,千斤之力暴風驟雨一般擊打在玄蛇的頭頂之上,那玄蛇目光逐漸呈現衰敗之氣,神情慘淡,知無幸免可能,卻也狠狠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張周府臉孔,目光渙散。足足施暴了將近一個時辰,把他一身氣力險些耗盡,這才停下手來,低頭一看,連他自己都不忍目睹,這還是方才那條化身蛟龍不可一世的玄蛇大妖嗎?

此刻他身下早已經一灘肉泥,連身上鱗甲都片片碎裂,隻剩下一身妖骨,堅硬無比,拳頭擊打上去,連一絲裂痕都沒有。

眼見這般情形,張周府也知道此妖怕已有千年修為,一身骨骼堅硬程度絲毫不遜玄鐵,也不去管它,隻將它頭頂一截三尺來長似劍刃逆骨拔出別入腰間,伸手搶了那粒曆劫蛟丹,正要跑路,忽然看見玄蛇肉泥之下,一道光華若隱若現,伸手一撈,卻是一座巴掌大小的寶塔,臉上登時露出狂喜,也顧不得手上血肉泥濘,趕忙將寶塔塞入懷中,抹黑溜走。

他這邊剛殺人殺妖奪了許多寶物離開,過不片刻,忽然天際之上三道光華按落江畔,現出兩男一女,看衣著打扮,也是道門中人。

那男子眉目清秀,額頭一點紅斑,如火雲圖騰,光華閃耀,乃是練就了靈台真火的煉體大修士。他低頭一看身下一灘肉泥一般的玄蛇,心頭駭然,對身邊兩位足以比得上張周府眼中墜馬樓台柱秦花蕊的絕世清麗女子說道:“凡人武夫不過手舉百斤巨石,已經是大能耐之輩,便是武聖也不過勉強千斤。能夠將化身蛟龍一身鱗甲堅硬如鐵的玄蛇砸成肉泥,這乃是修煉肉身成聖的絕大神通之輩,他連蛟丹和玄蛇頭頂逆骨都搜刮了去,看來是在我等之前早有預謀了,如今來晚了一步,回去不好交代!”

左手一名綠衣女子聞到一股血腥氣味,眉頭微皺,瞥了一眼玄蛇身旁掉落的鎖鏈,冷哼一聲,說道:“這玄蛇也是狡猾,竟然借助天雷劈斷鎖鏈,連河神鎮妖塔都壓製不住,果然非同小可!”

另一名紫衣女子四下掃望了一眼,目光如炬,一眼便看見了一旁同樣爛泥一般的邱儲一,見他身旁一塊破衣紋有太虛圖案,眉頭一皺,低聲說道:“李師兄,宋師姐,這裏還有一名太虛真傳弟子,想是與人鬥法不敵,被擊殺於此!”

被喚作李師兄的男子聞言,瞥了一眼邱儲一的屍體,忽然想起了什麽,大叫一聲“不妙”,抬手一指,一道金光符篆飛入江心,片刻後那符篆又飛了出來,竟然一無所獲。

看到這個情形,連那兩個女子臉色也發生了極大變化,齊聲驚呼道:“連河神鎮妖塔也被那賊人奪去,我們如何向師門交代?”

倒是那李師兄還算鎮定,隨手收了符篆,皺眉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巫山太虛仙派都有弟子前來,想必那賊人此番也要受人牽製,我們即刻去附近找尋一番,或可尋回門派寶物!”

說話間,三人各自駕起遁光,向汴京城方向掠去。

馭物飛行,已經算是三重煉體的修道強者,比之邱儲一的法力修為,還要高上數籌!

且不說這邊張周府已經惹下一樁恩怨,他此番得了諸多寶貝,心中歡喜無比,本來覺得自己獨吞不下,便想去尋那周秦來個坐地分贓,隻是找了許久,夾馬嶺、破廟都沒有他的影子,不禁令他大感失望。

此刻他獨自一人坐在破廟之中,一時間竟然不知自家以後該何去何從?

他今日見識了邱儲一與人鬥法的能耐,又見到玄蛇化蛟翻天覆地的神通,對於仙道向往更甚,隻可惜他孤身一人,連第一個領他入門的邱儲一都斃命在他猿魔真身訣之下,如今前路渺茫,卻不知該如何追求更加強大的神通法力。

想了半晌兒,終究還是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他心中煩悶,便將今日所得的一應物品一一擺放麵前,想要給自己來一個賞寶大會!

先是從邱儲一身上搜來的那個黑皮布袋,張周府想要探手進去,卻被一股無形大力排斥開來,他心下暗吃一驚,運轉太虛引氣訣,灌注雙臂無窮元氣,施展出猿魔真身訣一重神力,卻沒想到剛一觸及布袋,還未使力整個拳頭便滑入袋中,裏麵空間竟然出奇的龐大。

張周府便似發現了寶貝一般,臉上一陣狂喜,真氣運轉開來,竟似能夠看到袋中景物,把裏麵的所有東西看的一清二楚。

這黑皮袋子內中空間足有半間房子大小,隻是裏麵除了一些陰雷砂,便是一些黃白之物,並不甚多,但也足夠張周府來個一擲千金了。

放下袋子,張周府又將蛟丹拿在手中,看了半晌,雖知此物乃是極為難得的寶貝,但奈何不知如何用法,隻得先放置一邊,被張周府小心放入黑皮袋子最裏麵一層收藏起來。

那把符劍如今他已經操演純熟,倒沒必要再去瞧它。隻是麵前那一尊似琉璃做成的寶塔,散發出來一股浩然正氣,似乎蠢蠢欲動,隻是等到張周府將那顆蛟丹放入黑皮袋子中,這尊鎮壓了玄蛇不知多少年的上品道器光華黯淡下來,再無絲毫反應。

上品道器,在整個修道界都是珍品,一個門派若能擁有一件上品道器,便足以穩居二流魁首,可見其威力強悍如斯。不過一件道器非同小可,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會隨便拿出來招搖,隻是這河神鎮妖塔乃數百年前便鎮壓在烏江江心之中,後來才被幾個三流門派的掌門發現,合力煉化了三個大陣覆蓋在鎮妖塔上,等待蛟龍出世之時,一並將寶塔蛟龍奪取。

隻是到後來其中一個門派天道宗不知撞了什麽機運,百年間成就斐然,一連出了五六名胎息境界的大高手,甚至現任門派掌門有望突破元神之境,所以先後將另外兩大門派太虛仙派和逍遙宗鎮壓,已然將那河神鎮妖塔視作自家寶物,如今派出門中三大後起之秀來此,便是要收伏玄蛇,取回鎮妖塔。

隻可惜那鎮妖塔上三座大陣被玄蛇震碎,失去了三大門派的禁製,又複回歸原來狀態,這才能夠被張周府收入囊中,否則隻要鎮妖塔上符篆不滅,天道宗一個符詔便能召回,也不怕別人來搶。當然若是元神之輩的大神通者,也能強行奪取道器,隻是付出代價不小,況且似這等人物,也不會如此蠻橫行事。

張周府僥幸如此,卻也並非胡亂得來的大機緣。先前他斬卻三年福壽布下斬妖台,雖然損失了三年的福祿壽命,但機緣氣運未失,這三年時間有機緣氣運相伴,自然時來運轉,隻是能不能夠有福緣消受,卻要看他如何逢凶化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