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由萬歲
醫院保安室。
男人的臉黑成鍋底，扯著一邊不斷想要遠離他的白年，平靜道：
“你來說。”
可就是這三個字，卻讓白年聽出了濃濃的威脅。
她縮縮脖子，有些恐慌。
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都衝著要害踢了，再挽救也於事無補。
“我不認識他，他卻一直拉著我，嚇死我了。”
她的聲音還能聽出驚魂未定的恐懼。
保安頓時怒了：“聽見沒，不認識你！你嚇唬誰呢！”
小姑娘嬌嬌俏俏，一張頂頂漂亮的小臉上沒一絲瑕疵，杏眼又大又圓，還泛著淚光，可把保安給心疼壞了。
男人沒有搭理憤怒的保安，反而是盯著白年：
“年年~”
他的聲音很好聽，慵懶中又帶著性感的磁性。
這一聲“年年”更是放柔了聲音。
可即便如此，白年仍是被嚇得打了個寒顫。
保安一拍桌子，拽住男人：“小姑娘，你快走，這裏我們來處理。”
沒了男人的桎梏，白年迅速逃竄。
到了門口，終於還是良心上過不去，回頭說了句：
“保安大哥，您別為難他，他不是壞人。”
白年走後，保安很懂的拍拍男人肩膀：
“是你前女友吧，看看你把人小姑娘嚇成啥樣了，長的人模狗樣的，也幹點人事。”
男人沒說話。
摩擦著拇指上翠綠的翡翠扳指，唇角詭異的勾起。
他的小兔子想玩兒，他必須奉陪。
-------
逃出生天的白年常出了一口氣。
心裏像住了一隻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一般，她仿佛還能聽到“咚咚”的跳動。
那個人也跟過來了。
不光相貌一般無二，眼神更是騙不了人，再加上他說的話，她十分確定，那就是她家的狗王爺！
呸！
都到了二十一世紀了，誰還耐煩伺候他！
她！白年！要做新時代的獨立女性，一手事業，一手成功，做人上人，做成功人！
這是她自小的夢想！
自從在夢中了解到這個新時代之後，古代閨秀小小白年，就已經有了這樣超前的理想。
她深吸一口氣，陶醉的眯起眼睛。
這是自由的空氣！
這是獨立的天地！
這是她新的開始！
再見！狗王爺！再見！小妾白年！
白年就這樣，把她剛剛嚇得腿軟的表現忘的一幹二淨，豪情萬丈撥通白大海的電話，甚至忘了裝成柔弱的小白花：
“喂！爸！你還沒好嗎？你不太行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咱們先送奶奶去醫院。”
“啪嗒”電話掛斷。
白大海狐疑的看著手上靜悄悄的電話，有些迷茫，剛剛電話中就差喊他“大兄弟”的那個人，是他乖巧的女兒？
白家。
白年推門而入。
家裏一片狼藉，顯然經過了一場惡戰，連下腳的地都沒有。
而那個讓白年日思夜想的老人就躺在家客廳的沙發上。
她眼眶一紅，撲了上去：“奶奶~”
她也不知道他的鼻頭為何會如此酸澀，她把這理解為是原主留在身體中的執念。
老人幹瘦幹瘦，吃力的抬手摸著白年的臉頰，那雙飽經風霜的手，已經隻剩下一層肉皮，硌的白年臉生疼。
她眼淚再也不受控製，一顆一顆落在老人手上。
老人說話已經有些艱難：“咳咳，年年，咳咳別哭，奶奶沒事，咳咳。”
白年吃力地把眼淚縮回去，重重點頭：
“我不哭，我們去北市醫院看看。”
北市醫院是最好的醫院，好多國醫聖手都會在那坐診。
林秀麗一聽，頓時急了：“不行！”
白大海也有點不讚同：“年年，去人民醫院可以了。”
北市醫院住院費貴，報銷比例還不高，一般不是大病，窮人少有往那去的。
嗬嗬。
白年冷笑一聲：“我不是在跟你們商量。”
白大海一愣，他從來都沒有聽過女兒這樣說話，女兒在他麵前向來都是柔柔弱弱的，三兩句話說出來，眼淚就簌簌往下掉。
這麽堅定冷硬的白年他還是頭一次見。
“必須去北市醫院，奶奶的病不能再拖了。”白年再次重複，她拳頭緊握，指尖嵌進肉中。
“年年，奶奶沒…咳咳…沒事兒，奶奶睡…咳咳睡一覺就好了。”
老人抓住白年的手腕，力氣很小，卻讓白年把口中的指責全部咽了回去。
她安撫的衝老人笑笑，小梨渦甜的醉人：
“奶奶放心呀~我可不會跟爸爸吵架，我是在跟爸爸商量呢~”
老人沒說話，依舊堅定的拉著白年的手腕。
白年轉頭，求助道：“爸爸~”
白大海對上白年的雙眸，看著她眼中的哀求與堅持，還有因憋著眼淚而通紅的眼眶。
一瞬間，他感覺女兒又回來了。
“先送你奶奶去人民醫院，聽聽醫生怎麽說，如果需要…”
他話沒說完，可誰都明白後半句是什麽。
林秀麗頓時不樂意了，聲音尖利：“白大海！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就算不在乎我跟婉兒，總要為了兒子想想吧！”
手腕上涼了一下，白年驚恐回頭。
老人的手已經垂了下去，了無生機。
“120…打120！”
白年手忙腳亂，手機從手心滑落了一次又一次，她死死抓住自己猶如帕金森的右手，喃喃道：“120…”
“喂，醫生嗎，我們這兒是北市大街昭陽小區九棟三單元六零二，我奶奶昏過去了，求求你們快點，求求你們~”
她的牙齒打顫，聲音顫抖，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屋內沒有人說話，就連林秀麗都沒再說什麽，拉著白大海的袖子，衝他微不可察的搖搖頭。
白年顧不上和她計較，死死握著奶奶枯骨一樣的手，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救護車來的很快，恰巧去了北市醫院，直到奶奶從手術室被推出來，醫生溫和的聲音響起，白年才終於回神。
“醫生，我奶奶沒事吧？”
“現在沒事了，手術很成功，不過…”醫生欲言又止：“這不是第一次了吧，短期內二次中風，很危險，最好還是住院，病情穩定再做打算。”
“住！我們住！”白年立馬道：“我現在就去辦手續。”
她雖然不知道住院手續怎麽辦，但指望白大海，顯然是不可能的。
“讓我們商量一下吧。”白大海突然出聲。
醫生點頭：“好，你們盡快商量。”
林秀麗率先表示：“我不同意。”
白年異常冷靜，也不想和他們扯皮：“用不著你同意，也不要你出錢。”
“你有錢？”林秀麗不相信。
“我可以去借。”白年一抹眼淚：“爸爸，你不管奶奶，我管！你不想出錢，我出！隻求你別阻攔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