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扶不起的女阿鬥
陸嬸的這些想法，也跟她的身體有關。
她患過乳腺癌，治愈後一直沒有複發。
最近，她總覺得胸部、肋骨、椎骨等部位疼痛，這往往是出現了骨轉移等情況，需要到醫院進行骨掃描或CT或核磁檢查。
可是，檢查需要一筆錢，她就沒有說。
如果真的出現骨轉移情況，她就有生命危險了。
也就因為這個，她對女兒的未來的幸福，就強烈關心起來，但就是沒有一個明確的頭緒。
而向梁的出現，她似乎看到了女兒的希望。
一方麵，她天真地想到，女兒要是和向梁結合，那就是天底下最幸福完美的一對；
另一方麵，她又看到女兒和向梁之間，有個張棉生存在，這又讓她感到絕望。
她很矛盾，不知道怎樣處理這個關係，而且，她還忽視了一點，那就是向梁的態度。
她很少去想這樣一個問題，那就是，即使女兒離婚，向梁能不能接受一個離了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呢。
也許，這位母親沒有時間這樣去想。
她隻感到她的時間緊迫，隻看到張秀穎和王盈盈這兩個競爭對手，隨時可能把向梁奪走。
她非常希望，在她離世之前，女兒有個好的歸宿，她可以安心地走，不然，她死不瞑目。
……
張嬸在家準備就緒，就等著向梁和女兒回來炒菜。
可是，開始她還著急，左等也不見他們回來，右等也不見他們回來，到大門外望了幾次，也不見向梁和女兒的影子。
總等也不回來，她反倒不著急了，而是暗暗竊喜，一定是這兩個人聊得投機，女兒忘了她這個老娘，樂不思蜀了。
於是，這個小老太太安安穩穩，盤腿打坐，在炕上看上了電視，關心關心國家大事。
十點多鍾，她聽到有人開門，就趕忙下地，看到向梁正幫著小穎把賣剩的貨搬進屋來，說道：
“小向，歇著吧，讓小穎一個人搬吧，她不知道累！”
張秀穎說：“媽，我又不是鋼筋鐵骨，都要散架子了，你還說我不知道累！”
張嬸不想聽女兒叫苦，反倒關心她心目中的姑爺子，問道：
“小向，餓壞了吧？”
向梁不說餓的前腔塌後腔也差不多了，但卻說：
“沒怎麽餓。”
張嬸滿麵春風：
“能不餓嗎，我這就炒菜，馬上吃飯！”
向梁說：“張嬸，不用忙活了，我回去吃你給我的餃子。”
張嬸說：“餃子我拿回來了，你妹妹最愛吃，你們兩個一起吃吧！”
向梁心想，這個小老太太送餃子時還說，她們娘倆吃餃子燒心呢，這麽一會兒其中一個竟然最愛吃了。
他很疲勞，也不想動腦筋多想，也不好拒絕。
向梁幫助張秀穎把貨搬進屋，貼著牆碼好，張嬸的酒菜已經擺上桌了。
吃飯的時候，張嬸以為向梁和小穎能有說有笑呢，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兩個人都是隻顧吃飯，幾乎沒有眼神交流。
張嬸大惑不解，心想，這兩個人在市場幹什麽了，好奇怪？！
但她又不能直截了當問，就說道：
“老姑娘，咋這麽晚撤攤，不知道你向哥還沒吃飯嗎？”
張秀穎說：“他沒說呀。”
張嬸說：“你向哥沒說，你也沒問問？”
張秀穎笑道：
“哈哈，忘了。”
張嬸埋怨道：
“這傻丫頭，把你向哥餓壞了！”
張秀穎說：“向哥，你沒那麽不禁餓吧。”
向梁說：“我真的沒覺得怎麽餓。”
張秀穎說：“媽，你看看，我向哥還是說沒怎麽餓。”
張嬸問：“老姑娘，賣得好咋的。”
張秀穎說：“一般吧。”
張嬸心疼向梁，說：
“一般就早點兒收攤，餓不難受嗎，你倒把你向哥當自己家人了！”
張秀穎說：“我自己也不是不能撤攤，你就不該讓我向哥去！”
張嬸心裏這個氣呀，點著女兒的額頭說：
“你這腦袋裏都裝的啥呀，是棉花還是苞米瓤子，我咋生了你這樣一個笨東西！”
……
因為還要上貨，所以，向梁隻喝了一杯酒。
吃過飯，向梁要走了，張嬸問道：
“小向，你幾點去上貨呀？”
向梁說：“十二點多吧。王哥會叫我的！”
張嬸說：“你上貨時，叫上你妹妹，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有危險！”
不料，張秀穎卻說：
“媽，我一個人上貨已經好幾年了，也沒看到啥危險，你咋這麽多事兒呢！”
張嬸氣得直翻白眼，恨鐵不成鋼啊，點著女兒的腦門說：
“你這些年沒啥危險，是咱家沒得罪人，現在，你已經得罪了鼻涕虎他們，你知道他們的同夥啥時候報複你！”
張秀穎果然害怕，說道：
“媽，我還把這個事兒忘了。不過，我們好幾個人一夥呢，也不會有啥事兒吧。”
張嬸說：“你們一夥好幾個人，都是女的，倆也不頂一個，你向哥多厲害呀，你跟他去上貨，鼻涕虎那些人見到他都突突！”
向梁有些困了：
“張嬸，我回去睡覺了。”
張嬸也不用向梁同不同意，說：“去吧。上貨時，可別忘了叫你妹妹！”
“知道。”
向梁心裏早就同意了，就是困得忽略說了，他覺得，反正都是去一個地方上貨，一起搭伴更好。
張嬸說：“老姑娘，送送你哥！”
小穎已脫了鞋，在炕上坐著，這一天的，起早貪黑上貨、賣貨，睡眠嚴重不足，回到家裏，往炕上一坐，她就不想動了。
本來，她不想動了，張嬸一說，她隻好穿鞋下地，可是，還沒等她穿上鞋，向梁已經出門去了，她又把穿了一半的鞋，脫下去了。
張嬸把向梁送出門外，然後把門插好，回到屋裏，看到女兒已經躺在炕上，她就邊撿桌子邊說：
“老姑娘，你是這輩子是不想嫁出去了，真要當老姑娘了！老媽舍出老臉給你開疆拓土打江山，你就是個扶不起來的女阿鬥啊！”
小穎說：“媽，你可別扶我，我都困死了，躺下就不想起來！”
張嬸真是哭笑不得，撿完桌子說：
“記住，跟向梁去上貨，你要表現好點兒！”
可是，女兒沒有回話。
原來，小穎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
向梁也很疲憊，回到家裏，脫了鞋，腳也沒洗就睡覺了。
向梁睡的正香，電話鈴響了。
原來，王文景要去了他的電話號碼，不用敲門，直接打電話就行了。
向梁起來，打著哈欠，到了院子裏，王文景已經在等他了。
王文景說：“覺不夠睡吧。”
向梁說：“不想起來啊。”
王文景說：“過幾天就順過架來了。走吧。”
向梁說：“我要把小穎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