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跟蹤（一）
“請問，你找誰？”
開門的，是韓若琳。
“阿……阿姨，您好。我叫鹽慈音，我是……我是韓潮的同學。”
“同學？”韓若琳看著鹽慈音。
她身上還穿著一中的校服。
韓潮的同學，都已經畢業了，不會再有人穿著一中的校服。
鹽慈音順著韓若琳的視線，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校服，瞬間明白了什麽。
“啊，阿姨，我和韓潮不是同班同學，隻是同校。”
韓若琳的眼神柔和了下來。
“哦，鹽同學，進來坐吧。”
韓若琳將垃圾放在大門邊，將鹽慈音迎了進去。
“你坐坐，韓潮剛好出去了，可能一會兒就回來了。”
“你找他是有事麽？”
鹽慈音打量著韓潮的家。
裝修還是很老舊的款，但是卻透著書卷和文藝氣息。
桌上，抱著白瓷的茶杯和晾幹的勿忘我，還有老式的唱片機，上麵擺著的唱片看起來也很舊，但是卻是黑膠的。
鹽慈音學古箏，音樂方麵，黑膠唱片她還是知道的。
牆上，掛著很多照片。
“這是韓潮小時候了。”
韓若琳見鹽慈音看著照片出神，微笑著解釋。
“咳咳咳……”忽然，韓若琳咳嗽起來。
“阿姨，天涼，你多穿點。”
鹽慈音看她穿的很單薄。
“啊，剛把空調關了。”
“說扔一下垃圾，忘記穿厚衣服了。”
“天冷，你身體不好，就該開著空調保暖的。”
鹽慈音剛說完，就後悔了。
韓若琳笑笑，“我是不是看起來很憔悴？你剛來，都知道我身體不好了。”
鹽慈音局促，擠出個微笑。
“哎，韓潮在家，都盯著我開空調的。”
“隻是，這空調老舊，挺費電的。”
說著，韓若琳披上了衣服。
“你坐啊！”
“我去給你倒水！”
“阿姨，不要忙了！”鹽慈音趕忙拒絕，“我隻是來給韓潮送學習資料的。”
鹽慈音沒敢提錢包。
那錢包，自己都覺得蹊蹺，若是給韓若琳知道，可別給韓潮惹事……
“啊！那真是謝謝你啊！”
“韓潮這孩子，最近上補習班，也不知道效果怎麽樣。”
“有空，你幫我多督促他一下。”
“嗯！”鹽慈音點點頭，“其實，韓潮底子好，隻要認真補習，考大學不是問題的。”
鹽慈音想安慰韓若琳，可是，仿佛又說錯了什麽。
“啊，韓潮的好成績，在學校都挺有名氣的……”
“我們老師常提起……”
“那個……”鹽慈音隻覺得自己越描越黑。
她不是和韓潮不同級，她怎麽知道韓潮成績好。
或者，韓潮真的是人人傳頌的學霸，那為了母親錯過高考。當母親的，又該多自責呢！
韓若琳憔悴的麵容，擠出個淡淡的笑意。
“阿姨，資料在這裏，我先走了……”說著鹽慈音就要逃。
“哎，你幫我，放到他房間去吧！”
“我記性不太好，怕一會忘記給他說，當做其他的書稿給收起來了。”
言辭楊看著韓若琳，好像坐著都很累，便點頭道，“好！”
“韓潮的房間，是那個！”
韓若淩伸手一指。
鹽慈音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
房間裏，一陣書香撲麵而來。
整個房間，不大，確是頂天立地的書櫃，擺滿了各種類別的書。
而桌上，收拾極幹淨，就好像她剛才看到的廚房和客廳一樣，一塵不染。
桌上，擺著一個魚缸，裏麵卻隻有一隻黑色的金魚，正鼓著眼睛，擺來擺去。
旁邊，是個台曆，翻到的，是今天。
隻是，上麵畫了個很奇怪的圖案，鹽慈音不知道那代表什麽。
書桌和韓潮的單人床中間，是一扇窗戶，朝北。
單人**，格子的床單和被罩，還是一中統一發的那種顏色和款式。
洗得有些脫色，卻很幹淨。
床頭放著一本書《百年孤獨》。
鹽慈音伸手去拿書，忽然看到了枕頭下麵，露出一截砂布，還有消毒用的醫用棉球瓶子。
鹽慈音一驚，趕忙將東西往裏麵塞了塞。
直覺告訴她，韓若琳並不太清楚韓潮的手受了傷或者不知道韓潮的傷很重。
鹽慈音想了想，又回頭看一眼，確定韓若琳沒跟來，才將那個黑色的錢包飛快的拿出來，塞進了漢朝的被子裏。
而後，她將試卷放在韓潮的桌上，便帶門出來。
“阿姨，您多休息，我有空來看您！”
鹽慈音背著書包，從韓家出來。
可是，她還是有點不甘心，於是，又在樓下等了等。
可是，直到快十一點十五分了，也沒見到韓潮。
她隻好先回去。
因為從學校的晚自習下課，到自己回到家，最長的預算時間，也就是一個小時。
若是拖得太長了，母親那裏無法交代。
回到家，鹽慈音也是悻悻的回了房。
看書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
這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並不好。
加上夜深人靜，隻要稍微留心就能聽見樓下的關門聲。
最後，鹽慈音是開著窗戶，睡著的。
她在睡著前，都沒聽到二樓的關門聲。
第二天，鹽慈音吸著鼻子，去買早飯。
“老板，來個粢飯團，加點辣椒。”
“哈哈，小姑娘，前幾天，你不是不讓我給那個小夥子加辣椒的麽？”
“怎麽今天，自己倒想吃了？”
鹽慈音吸了吸鼻子，“有點受涼，吃點辣椒，去去寒。”
“哦，生病啦！”
“好滴，好滴，今天我也給你加多多的！”
“保證不比他少。”
鹽慈音掏出三個硬幣，放在老板的木盒子裏。
忽然，她意識到什麽。
“老板，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今天我也給你加……”老板被鹽慈音問的有點傻。
“不是，下一句。”
“保證不比他少。”
老板更懵了。
“今天，那個小夥子，就是那天和我一起的那個小夥子，是不是也來買早飯的？”
“對啊，剛走你就來了！”
“他還讓我加辣椒……”
“哎哎……”
“你的粢飯團！”
老板話沒說完，鹽慈音就追了出去。
站台邊，鹽慈音看到了韓潮聲音，她心下一喜，剛要上前打招呼，卻見韓潮沒上公交車，而是穿過站台，朝另一邊小路走。
“今天，不該是上課的日子。”
“他不上課，這是要去哪？”鹽慈音疑惑，不知不覺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