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成長（11）
鄧子雲腦子依然是一片混沌，好運？
他哪來的什麽好運？
他忍不住調侃道：“爸，難道你準備給我再資助個百來萬？然後還不要我還？”
鄧子雲和鄧文超之間的賬算得清楚，他在夢石軒賺到錢以後，立馬就還給了鄧文超。鄧文超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就把錢收下。為此，鄧子雲又納悶了好幾天，別人的爸爸不都是給兒子的，怎麽自己的老子都不跟自己客氣。
鄧文超：“你個臭小子，成天腦袋裏想一些不務正業的事情。”
鄧子雲：“那您說，什麽叫正業，讓我學習學習。”
“我和初楓的爸爸商量了一下，我們倆覺得你們倆訂婚要提早。初楓的爸爸去查了一下黃曆，今年九月挺好，具體日子我們倆再看。我特意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你高興嗎？”
鄧子雲整個人都傻眼，明明說好是年底，怎麽又提前了？
還高興，他高興個屁啊。
他和趙初楓的關係模模糊糊，自己都快搞不清了，這會兒還說訂婚提早，這不是直接給他判死刑嗎？
“爸，我認為這事有待商榷，我和趙初楓還沒進展這麽快，兩家人何必趕鴨子上架。”
“臭小子，初楓這麽好的女孩，你不急著娶，你是想幹嘛？這個事容不得你說可不可以，我們兩家會幫你決定的。”
“爸，那你總要問問初楓的意見，她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們也不能強求。”
“初楓？初楓的爸爸同意就行了，初楓自然會同意。”
“爸，現在是社會主義新時代，包辦婚姻已經不行了。”
“是新時代啊，你們倆不是自己談起來的嗎？爸爸已經很尊重你們了，難道爸媽逼你了嗎？”
鄧子雲說不出話來。
鄧文超：“這事無異議，就這麽決定了。”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聲。
鄧子雲的心越來越沉，他想打電話給趙初楓說點什麽，但又怕趙初楓壓根不站在他這邊。
吳廣文連著幾天拒接了周凝霏的電話，對於他來說，他暫時沒思考清楚，那就回避好了。雖然兩人網上聊了許多年，但見麵之後完全不一樣，很多事情已經跟以前全然不同了。
這日，吳廣文和姚萬寧一同出門參加石雕同行的聚餐，剛出門口就看見周凝霏。
周凝霏穿著一身潔白的裙子，長發及腰。吳廣文發現她了，但沒有表示。姚萬寧在此之前沒有見過周凝霏，他誤以為周凝霏是客人，主動上前詢問，周凝霏同他交談幾句，隨後對著吳廣文說，“可以說幾句嗎？”
姚萬寧挑眉，“小文，這是你朋友？”
吳廣文點頭，兩人走到一旁。
周凝霏有些惱火吳廣文突如其來的冷漠，好心帶他看房，但吳廣文卻是這種態度，算個什麽意思嘛。
周凝霏：“你就沒什麽話跟我說？”
吳廣文心裏有很多話，但說不出口，總不能說你我差距太大，強行當朋友也沒意思吧。他雖然窮，卻是一個很要自尊的人。他不想讓周凝霏看不起他。
“有什麽話呢？”
周凝霏很少發火，但是她此時此刻是真的生氣了，“小文，我待你是朋友，而你卻連我電話都不接，這算什麽意思？”
吳廣文：“太忙了，最近一直忙著新作品，沒空接電話。”
忙？
明明就是不想接。
周凝霏：“好，你忙，隨便你。我再也不來打擾你總行了吧！”
周凝霏氣得扭頭離開。
吳廣文：“等等。”
周凝霏轉頭。
吳廣文欲言又止，搖頭：“沒什麽，祝你一路順風。”
周凝霏臉色不善，一路順風是個什麽詞？
難不成他們倆在國內期間就不用見麵了？
好啊，說得真好。
周凝霏語氣似冰：“好，再見。”
周凝霏走了之後，吳廣文留在原地沉默許久，直到姚萬寧過來，他問：“這個女孩是誰啊？看這長相氣質，你怎麽會認識她？”
吳廣文：“是啊，這長相這氣質，也不該是我認識的人。”
挺好，一切回歸原位。
姚萬寧：“我不是這個意思。”
吳廣文：“沒事，我知道。”
這邊鄧子雲是焦頭爛額，既要忙著生意上的事情，又要忙著趙初楓這邊的關係。趙家，鄧子雲和趙初楓說明兩人要提早訂婚這事。
趙初楓知道兩人提前訂婚，麵上表情起伏不大，反而扭頭問：“你什麽態度呀？”
鄧子雲笑著說：“你不覺得一切都太快了點嗎？”
“太快？什麽太快？”
鄧子雲：“我們倆感情還不穩定，過早訂婚會不會對我們彼此不好。”
“不好？有什麽不好？我們認識已經很久了，我不明白你所說的不好是什麽不好？”
鄧子雲見趙初楓這人不好說話，內心忍不住哀嚎，女人都是這麽難溝通的物種嗎？
趙初楓：“鄧子雲，你要是不想訂婚就早說。如果你想訂婚，那就聽從雙方父母的安排，我想他們會給我們都準備好一切。”
鄧子雲內心糾結不已。
對於趙初楓的感情，他是茫然的，說不上不喜歡，也說不上喜歡。
鄧子雲沉默。
趙初楓：“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考慮清楚。如果你不願意，你就趁早說，但對於你來說，不訂婚對你沒什麽好處。趙伯伯也是希望我們訂婚的，不是嗎？”
鄧子雲當然知道趙家對於他們來說有多重要，現在鄧文超正在和趙初楓的父母合作做一個項目，神神秘秘的不告訴任何人，鄧子雲琢磨著應該是什麽房地產項目，所以需要巨大的資金。
在這件事上，鄧家屬於弱勢，而趙家屬於強勢。
倘若他娶了趙初楓，這對鄧家是一件好事。
而對於他自己來說，趙初楓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
趙初楓在各方麵協助他，說到底也是為了夢石軒，如果在這個時候踢開趙初楓，顯然是不道義的。
早知道一開始就不和趙初楓摻和太多，如今兩人是密不可分。
“我隻是沒想清楚。”鄧子雲抬起頭，“初楓，難道你就想好了？”
趙初楓嘴角微微上揚，“鄧子雲，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所以，如果是我不想要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這是我的人生準則，懂嗎？”
鄧子雲：“……”
可婚姻不是目標，婚姻是一件很慎重的事。
算了算了，反正趙初楓一個女孩都不管了，那她管什麽呢。
趙初楓：“你想好了嗎？”
鄧子雲：“成成成，隨便你們，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真的無所謂。”
鄧子雲知道自己對婚姻已經無法把控，中間實在過於複雜，鄧家和趙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沒有辦法理清。
吳廣文連續一個月都沒和周凝霏聯係，眼見著離周凝霏出國的時間越來越近。
吳廣文一直待在工作室裏鑽研石雕，他心情低落的時候，在紙上繪出周凝霏的模樣，然後選了一塊上好的石頭，按照周凝霏的模樣刻。
周凝霏被吳廣文氣得不輕，雖然是想聯係他，但一想到吳廣文決絕的模樣，她瞬間又放下手機，最終隻是發了一條短信：明天中午十二點溫州機場，我出國了。
吳廣文一收到周凝霏的消息，他沉默了。
他仔細摸了摸用石雕雕成的周凝霏，心情起伏不定。
第二天，周凝霏坐著親戚的車來到溫州機場，她望著窗外的景色。這次回國，她遇見了吳廣文挺高興的，但沒想到兩人關係卻惡劣了。兩人從無話不談變成無話可說。
親戚開著車問：“回國高興嗎？”
周凝霏語氣冷淡：“還行吧。”
親戚：“那下次再回來玩。”
周凝霏：“不一定會回來了，以後家裏的事情會越來越忙，我應該收心了。”
親戚：“看起來你在國內並不是那麽高興。”
周凝霏心思沉沉，“高不高興都是一時的，人嘛，眼光要放的長遠，一時玩樂沒意思，隻有學業和事業上的成功才能讓我有種實在感。”
周凝霏打小就這樣，一副大人做派，如今越發深沉，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溫州機場，周凝霏提著行李箱等待登機。林茂趕了過來，給周凝霏送了一條金項鏈，“我從來沒送過女孩子東西，希望你能喜歡。”
周凝霏打開盒子，一看是金項鏈，直接丟還給林茂，語氣淡漠，“不好意思，我不戴首飾，我也不喜歡金項鏈。”
林茂很是尷尬，收回金項鏈。
又過了一個小時，周凝霏辦理登機手續，而後東張西望，她心底還是希望吳廣文能過來送一送，畢竟大家朋友一場，沒必要搞得那麽僵。
直到登機手續辦好，都沒人過來，她失落了。或許吧，兩個人緣分已盡。
林茂送周凝霏進安檢，並跟她說：“以後常回來玩，我們倆隨時聯係。”
周凝霏四處搜索著吳廣文的身影，但依然沒有人。
周凝霏：“恩。”
直到周凝霏消失在安檢口，林茂臉色一變，喃喃自語道：“清高什麽好清高的，真沒勁。金項鏈不收就算了，我送給別人，省得我花一筆錢。”
而在不遠處的吳廣文，一直看著所發生的一切。其實從周凝霏到機場那一刻，他都躲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但卻不敢出現，他自認自己沒什麽資格出現了。
離開了也好，周凝霏在國外會有更好的發展，而他在國內不過是在混混日子，跟人家沒得比。
吳廣文正欲離開，卻被林茂喊住：“那個什麽文，你等等。”
吳廣文一愣。
林茂走到吳廣文的身邊，“還真是你啊，你也來送凝霏？”
吳廣文搖頭，“不，我送一個朋友。”
林茂：“你倒是有意思，你和凝霏關係那麽好，不來送凝霏，倒來送別人。”
吳廣文：“……”
吳廣文不想理林茂，直接扭頭就走。
林茂：“你怎麽走了……喂喂……”
一轉眼已經是八月，鄧子雲和趙初楓的訂婚提上日程，雙方父母均回到青田忙碌著。
姚萬寧知道這事之後，心情很是糟糕。之前雖然想得好好的，無論趙初楓和鄧子雲怎麽樣，他隻要跟趙初楓關係好就行，但真的知道他們倆要結婚，他內心依然是承受不住的。
中午吃飯，鄧子雲一陣唉聲歎氣。
吳廣文皺眉，“子雲哥，你要是不喜歡初楓姐，你趁早說，還要一個月就訂婚了。”
鄧子雲：“人家趙初楓覺得挺好的，她都覺得挺好的，我怎麽可能覺得不好。”
吳廣文：“……”
姚萬寧冷言：“我覺得你要跟趙初楓說清楚，你可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害了別人一輩子。你的幸福是幸福，人家趙初楓的幸福就不是幸福了嗎？”
鄧子雲：“趙初楓覺得嫁給我就是最大的幸福，你說說，我能怎麽說？那就訂婚唄。”
姚萬寧：“怎麽跟你說話這麽費勁。既然你覺得你們倆在一起不好，那為什麽還要在一起。”
鄧子雲翻了個白眼，“你問我？我也想問趙初楓呢。這事啊，我說了不算，現在他爸媽，我爸媽，大家都希望我倆訂婚，我們倆的關係太複雜，一時半會兒都說不清，倒不如坦然麵對，不就是訂婚嘛，我不怕。”
姚萬寧：“你這是什麽話？難道這是給你上刑嗎？”
鄧子雲：“哎，我的煩惱你不懂。”
兩人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吳廣文和陳海陽兩人紛紛阻止。
陳海陽：“我雖然不懂你們的情情愛愛，但我認為做人要講究真實。”
鄧子雲：“我真實了，我比啥都真實，海陽兄弟，你不懂。”
姚萬寧直接噌的一下站起身子，“懶得跟你說話。”
鄧子雲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奇了怪了，這是我跟趙初楓的事情，他生氣什麽，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姚萬寧將碗筷放到水槽，便迅速趕到趙初楓的工作地點。
公司裏，同事告訴趙初楓外麵有人找，趙初楓納悶，難道鄧子雲又有什麽想法？
她走到大廳，看見的不是鄧子雲，而是姚萬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