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獨立（3）
兩人發生口角之際，王芝和阮金玉一同到來，王芝笑著說：“孩子們之間的戲言，別當真。傅遠你也真是，何必計較太多。子雲，你將來在生意上，可能需要傅遠的照應，何必口出狂言。我們這個行業，說大很大，說小也小，必須大家鼎力合作，才能創造更好的將來，你們說對嗎。”
眾人皆被說的啞口無言，鄧子雲和吳廣文之前沒感覺，現在發現王芝的口才確實是很厲害，把一群人都說得服服帖帖。
十五個人均到達，大家落座。
今天是由田運請客，邀請山口一批石雕界的人聚餐。田運的作品飛黃騰達在西班牙的拍賣會上，以價值三百萬被人拍下，他是高興的不得了，要讓大家分享他的喜悅。
眾人紛紛向田運恭賀。田運這些年厚積薄發，作品屢屢得獎，這主要跟他的脾氣有關，雖然早年不溫不火，但貴在堅持，持之以恒總會有成果。
酒過三巡，田運喝酒上頭，講話有些混亂，“我這人沒什麽本事，就是實在，不會幹一些投機取巧的事。”
在座的林可頌和王芝紛紛打臉，林可頌麵無表情，看得上去是很生氣，王芝嘴角噙著笑意，看不出他心底在想什麽。鄧子雲撞了撞吳廣文，小聲說：“你看見沒，林可頌就跟個二傻子似得，而王老師多深沉，一點看不出個所以然。”
吳廣文悶不吭聲。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服務員上菜，其中一個正是姚萬寧，吳廣文和鄧子雲措手不及，原以為他今天不在，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
姚萬寧先是震驚，而後低頭端菜，故作不認識所有人一般。
臨走前，王芝喊住他，“萬寧，你怎麽在這裏？我以為你出去會有更好的出路，沒想到啊，混得如此之差，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眾人紛紛抬起頭，王芝不說，他們還沒印象，他一說，他們想起這孩子就是王芝當年的學徒，得了市裏比賽銀獎的那位。
阮金玉瞥了一眼姚萬寧：“你做的那些事，我倒是可以不計較，反正你混得如此之差，不如回來，我們會給你一口飯吃的。”
這句話仿佛是在羞辱他，明明沒做的事情，被侮辱成做了。如今倒好，還說得冠冕堂皇在施舍他，如果他這個時候回去，豈不是讓所有人恥笑。
傅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啊，沒搞錯吧，讓他回去？他就是個廢物。”
姚萬寧瞪了傅遠一眼，“你特麽胡說八道些什麽。”
吳廣文瞄了一眼王芝，他氣定神閑地看著周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顯然，他是在故意用姚萬寧敲打他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句話不僅僅是對姚萬寧說的，更是對他們說的。
鄧子雲雖然不喜歡姚萬寧，但見他那麽可憐，竟起了憐憫之心。
傅遠嘲笑：“我沒有胡說八道，你怎麽離開王老師身邊的，你心裏應該有數。”
鄧子雲詫異地瞥了一眼王芝。
王芝吃了一口青菜，細細咀嚼，他對傅遠的話漠不關心，恍若未聞。
姚萬寧好歹是他的徒弟，他怎麽會讓自己徒弟給人那麽羞辱，再者他不是說好不告訴別人偷竊的事，但傅遠話裏的意思，明顯是知道這事。
姚萬寧：“我能做什麽事，你不要瞎說。”
傅遠環視一周，冷笑：“好啊，那我就把這事告知在場的人，讓他們評評理。”
姚萬寧捏緊手心，背脊微微滲出汗水。
吳廣文的心越來越沉，王芝此舉不是在忙姚萬寧，而是要將他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姚萬寧都已經在這裏打工了，王芝還是不肯放過他。今日之事，他是想借傅遠之口說出一切。
雖然他不知道傅遠怎麽知道這事，但隱隱有種直覺，是王芝和阮金玉親口告知的，由此借機打壓姚萬寧，以及他們。
不行，吳廣文正欲起身開口，卻被鄧子雲用手壓了下去。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鄧子雲說：“哦，我忘記告訴大家一聲，姚萬寧將會加入我們的石雕店，接下來我們三人將會努力把這家店經營好。我們的努力一切都要謝謝王老師，謝謝王老師對我們的栽培。日後我們要是遇到問題，王老師必然會傾力幫助，我對王老師的感激如江河一般源源不斷。是不是啊，萬寧。”
姚萬寧愣了下，似乎沒想到鄧子雲會幫自己。
傅遠眼神一眯，“鬼扯什麽，從來沒聽說。”
“嗬，這事還要告訴你嗎？難道你是我祖宗嗎？在我眼裏，你算個屁，憑什麽要知會你一聲。”
傅遠被罵的是啞口無言，隻有滿腔的氣憤。
忽然，他腦子一轉，“如果他跟你們一起開店，怎麽會在這裏端菜。你可不要騙我。”
“就你？也配我騙你？小爺告訴你，老板一時找不到人，讓他繼續幫忙直到找到人，這有什麽奇怪，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傻。”
“我呸，你竟然罵我傻。”
“嗬，不然咧，我還誇你傻嗎？”
傅遠被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傅遠和鄧子雲是不一樣的人。傅遠年少屬於人中龍鳳，而鄧子雲年少屬於問題少年，所以傅遠的嘴上功夫遠遠沒有鄧子雲那麽豐富。
王芝站起身子，“好了，你們倆別吵了，大庭廣眾之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你們三人能攜手開店，我很欣慰。傅遠，你別惹事生非，這不像你了。”
傅遠被王芝一瞪，仿佛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惱怒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吳廣文鬆了一口氣，鄧子雲說三人開石雕店，就把所有人的關注點引到石雕店上。至於什麽矛盾和離開王芝工作室的事，就顯得微不足道，畢竟大家都是以利益為重，隻會傾聽與利益相關的事情。
王芝在鄧子雲一頓猛誇之下，他不得已隻能出麵管管這事，畢竟他若是現在還袖手旁觀，隻怕會引人口舌。王芝最善於操控這些，當然也最怕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