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玩膩了

照片邊緣微微泛黃,背景是酒店房間,麵容俊美眉宇軒昂的傅遲,**上身閉眼睡覺,右下角的拍攝時間,正是四年前。

傅遲記性很好,幾乎過目不忘。

立刻他就想起,四年前的商務酒會上,被傅禦津暗算的事。

那次他被下了藥,意識不清跟哪個女人睡的也不知道,過後就忘了這事。

所以,小團子是那時有的?真的是他的小寶貝?

“這是濛濛的!”小團子一把搶過照片,十分寶貝地藏身後,“爸爸不能搶濛濛的哦。”

兔子叔叔說了,照片片是濛濛的證明,它在爸爸就在。

意識到小團子多半是自己的血脈,傅遲心髒忽然劇烈跳動起來。

什麽爆炸,什麽同歸於盡,全都丟到腦後,滿心滿眼隻有懷裏的小可愛,怎麽看怎麽喜歡。

“不搶,我不跟你搶,”傅遲嗓音帶顫,小心翼翼問,“寶貝,你媽媽呢?”

聞言,濛濛奇怪地看著傅遲:“爸爸你怎麽又忘了,濛濛是爸爸一個人生的,隻有爸爸呢。”

在小團子的記憶裏,確實隻有爸爸,不過爸爸記性不好,還愛玩躲貓貓,每次都要濛濛去找他,不過濛濛最會找爸爸啦。

然而,傅遲隻注意了小團子最後一句話。

小團子才三歲半,卻說隻有爸爸,可見從前過的是什麽日子!

大反派腦補起來控製不住,越想越覺得小寶貝可可憐憐,一身氣息暴虐森寒,狹長鳳眸浮現赤紅,像立時就要去毀滅世界一樣。

係統膽顫心驚,電流滋滋的都快被嚇哭了。

崽崽崽崽崽崽啊,你爸刺激不得!

濛濛眨巴眨巴大眼睛,想起兔子叔叔說過的任務,她要看好爸爸,不讓爸爸幹壞事。

於是,小團子軟乎乎的手手拍爸爸臉臉:“爸爸,濛濛肚肚餓了,肚肚想吃飯飯。”

隻這一句話,就讓傅遲心尖都軟了,天生淩厲的鳳眸彎了彎,竟出奇的溫柔,仿佛是沒了尖牙利爪的百獸之王,軟和的一逼。

“吃!”傅遲大手一揮,“爸爸帶你去吃大餐。”

他這樣寵著小團子,百依百順無一不應,要星星不摘月亮,哪裏還有半點黑化反派的模樣。

係統目瞪口呆,再次對小團子刮目相看。

半個小時後,米其林星空餐廳,團子捧著卡通小碗,望著傅遲盤子裏的肉肉流口水。

分明自己小碗裏有,可她就是覺得爸爸的肉肉更香更好吃。

“吸溜”濛濛吸了吸口水,毛茸茸的小腦袋都快伸到傅遲碗裏了。

她捏著小勺子,巴巴的請求道:“爸爸,分濛濛一點點肉肉好不好呀?就這麽小小的一點點。”

生怕傅遲不答應,她還伸出兩根肉乎乎的小短手比劃了一下。

傅遲好笑,怎麽饞成這樣?像從來沒吃過肉一樣。

這個念頭讓傅遲眼神發暗,雖然不清楚寶貝的過去,可大反派已經心疼上了。

不就是吃肉嗎?他以後頓頓都讓寶貝吃肉!

裹滿鮮汁的小肉丸整個都是團子的了,濛濛歡呼一聲,拿勺子舀起來就塞嘴裏。

她的嘴巴太小了,麵頰鼓起來,動來動去地咀嚼,活像隻囤食的小倉鼠,簡直可愛到爆。

傅遲光是看她吃飯,就能看上一整天不膩煩,心房又滿足又溫暖。

卡座對麵,染著金發的青年瞠目結舌。

這他女馬滿臉姨母笑的男人,還是他家冷酷無情、英明神武、清雋俊美的老大嗎?

青年坐立難安:“老大,組內全員待命,隻……”

傅遲冷冰冰斜他一眼,青年像隻被掐住喉嚨的鵪鶉,立馬就不敢吭聲了。

得了,瞎操心了,這眼神還是他家老大。

青年開始偷瞄小團子,能把他家老大改變的判若兩人,不曉得是誰家的,好奇死他了。

濛濛吃飯的習慣很好,不要人喂,也不亂灑。

傅遲還發現,小孩兒特別珍惜食物,自己小碗裏的一定會吃光光,不浪費半點。

團子軟乎乎的小肚皮很快鼓了起來,她滑下卡座,乖乖的讓爸爸擦嘴嘴和手手。

濛濛:“爸爸,濛濛想去玩秋千。”

餐廳頂樓,是專門的兒童遊樂區,繁星閃爍的深藍幕布下,是各種充氣玩具和遊樂設施。

傅遲點頭準許:“去吧,注意安全。”

濛濛頓時像出籠的雛鳥一般,飛奔上頂樓,眨眼消失在傅遲視野裏。

小孩兒不在了,傅遲秒切人設,轉頭就又是那個黑化冷戾的大反派。

鳳眸微挑,左眼瞼上一點小黑痣若隱若現,邪肆不羈得很。

他說出的話更讓人膽寒:“傅禦津那個蠢貨,我可以留他活著,也能讓他死透掉。”

傅遲慢悠悠地掏出根煙含嘴裏咬著,半晌後他又說:“我玩膩了。”

金發青年森蚺表情一震,接著是狂喜:“老大,你來真的?我早就說了,您是咱們黑晝的老大,隻要您開口,弄垮傅家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

黑晝組織,繼暗網沒落之後,全球最神秘的頂級勢力,在黑晝內部沒有買不到的情報,辦不到的事。

大眾隻知,黑晝有五名骨幹元老,可對創始人卻一無所知。

森蚺又欣慰又揪心,老大是個天才,生活對他來說就是一場弱智模式的遊戲,太無聊透頂了,任何事都不能讓他保持三分鍾熱度。

就連當初創建黑晝,也隻讓他專注了三個月。

後來,傅遲和傅禦津兄弟相爭,勉強算打發時間。

森蚺是早怕晚怕,就擔心他一個無聊,搞場爆炸跟人同歸於盡,簡單粗暴的結束這一切。

並不知道傅遲已經幹過同歸於盡的事,隻是被濛濛給打斷了。

森蚺激動的手都在抖:“老大,接下來你隻管吩咐,我都幫你。”

聞言,傅遲危險眯眼:“我養女兒,你也幫?”

“幫,我……”森蚺猛地打住,求生欲爆表改口說,“我我我不幫!”

傅遲滿意了,自顧自開始安排:“一個傅家給小寶貝太寒酸了,我想給她最好的,不如去國外給寶貝撈個公主的爵位頭銜?”

聽到這裏的森蚺傻了。

啥啥公主?

偷聽的係統也傻了。

說好的身敗名裂、黑化扭曲反派人設呢?還有那什麽黑什麽晝,故事裏根本就沒出現過啊!

係統震驚到整隻亂碼,本係統不是人,但你這個大反派是真的狗,居然偷偷崩人設變大佬。

傅遲還要繼續說什麽,正在這時——

“濛濛的,是濛濛的!”團子驚慌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說時遲那時快,森蚺隻覺眼前一花,麵前已經沒了傅遲的身影。

餐廳頂樓的深藍星空下,矮墩墩的小團子手握充氣錘,繃著小臉紅著眼睛,怒視著比她高的兩個小孩。

倆小孩約莫有五歲,能看出是一對龍鳳胎,兩人一左一右夾帶著濛濛,形成壓製的局麵。

其中,小男生仗著力氣大,出手推攘掀人,將濛濛推的一個屁股蹲坐地上。

龍鳳胎小女生揚起下巴,拽住濛濛手裏的充氣錘,驕縱蠻橫說:“我就要你手裏的充氣錘,你敢不給我,你知道我姓什麽嗎?”

濛濛死拽著充氣錘不撒手:“不給!這是濛濛先拿到的,你們剛才都搶走秋千了。”

十分鍾前,小團子一個人玩著秋千,玩的正高興,這對龍鳳胎過來就逼她讓出秋千。

團子一向大方不愛計較,便將秋千讓了出去,轉頭她拿了充氣錘,準備和兔子公仔玩過家家。

沒想到,龍鳳胎其他充氣錘不要,轉頭又盯上濛濛手裏的。

甚至,小女生還看上了兔子公仔:“哥哥,我要那隻兔子。”

濛濛年紀小搶不過兩人,情急之下,她果斷放棄充氣錘,抱著兔子公仔,爬起來轉身就跑。

小女生氣急敗壞,跺腳大聲說:“我是錦鯉,我有錦鯉運,你不給我我就要你倒黴。”

這話才落,仿佛應驗一般,濛濛一腳踩空,臉朝地的整隻都摔了出去。

她怕極了,緊緊閉上眼睛,還不忘說:“濛濛的,是濛濛的!”

係統氣的芯片發燙,正要違規動用能量,幫團子避過去。

電光火石間,一雙有力的大手憑空出現,穿過團子腋下,將她輕輕鬆鬆地舉起來,避免了摔倒的命運。

濛濛晃了晃懸空的小腳,試探地睜開一隻眼睛,看清抱她的人時,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爸爸……他們他……搶……”小團子嘴巴扁著抖著,憋忍了很久的委屈此時爆發出來,哭得傷傷心心,還直打哭嗝。

傅遲心都被哭碎了,連忙將團子抱進懷裏,笨拙地輕拍後背。

他還壓低了嗓音哄著:“不怕,爸爸在了,寶貝兒乖不哭了。”

隨後上來的森蚺頭皮發麻,表情這麽寵溺,聲音這麽溫柔的老大,真讓人驚悚得慌。

“怎麽回事?”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上來一男一女。

龍鳳胎趕緊到兩人身邊,異口同聲率先告狀:“爹地媽咪,那個小孩不乖,總跟我們爭搶玩具。”

聽聞這話,傅遲鳳眸一抬,薄唇邊就掛起了冷笑。

他當是誰,原來是傅禦津跟他那個智障老婆,以及那對又壞又惡的龍鳳胎。

森蚺興奮地吹了聲口哨,喲謔,老大正嫌傅氏寒酸,配不上他寶貝呢,現在人自動撞上來,搞了祭天不要太合適。

與此同時,傅禦津也認出了濛濛,還看到了傅遲。

他表情一沉:“車展會試駕員,原來是你。”

傅遲根本不理傅禦津,他見團子不哭了,才幫她輕輕擦幹淨小臉。

濛濛眼睛還紅的像隻兔子,時不時打個小哭嗝,叫傅遲既心疼又惱怒。

小團子太乖了,一看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傅遲想了想說:“寶貝,想不想變的和爸爸一樣厲害?”

濛濛抽了抽小鼻子,遲疑地點了點頭。

傅遲笑了,撿起充氣錘塞她手裏,然後一指龍鳳胎——

“去,打哭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