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受盡羞辱，決心再行
四處透風的房間中，陳小強裹著一張破爛不堪的棉被瑟瑟發抖，四周堆滿了破爛，他已經有三天沒吃過一口飯了。這一段時間以來，陳小強一直都靠撿破爛維持著生計，這讓村鎮上所有人都將他視為了笑柄，就連鎮子裏的大爺見了陳小強，都忍不住要唾上一口，原因僅僅是陳小強搶了老大爺的生意。
“你看那個敗家子，現在都輪到乞討維生了。也不知道他父母泉下有知，會不會被氣得活過來。”
“說句不該說的，老兩口走得早也算是種解脫，要不然被這麽一個不求上進的兒子拖累，隻不準要受什麽罪呢。”
“你們難道都忘了？老兩口不就是被他拖累了的，老陳頭的死就是讓他一手造成的，連他媽也被他氣死了。”
“都說養兒防老，你們說養這種兒子有什麽用？還不如不養。好好的一戶人家，就被這麽個敗家子給拆了，要是我的話也得被氣死。”
“別說了，別說了，你們看，敗家子來了。”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下，陳小強拖著一條傷腿從遠處拉著麻袋緩緩走來。他已經絲毫不再顧及他人的眼光，現在在他眼中，活下去就是唯一的盼望，甚至是奢望。
前一陣子，他被人從聚集地裏趕了出來，身上受的傷也一直沒有好，近來已經有些惡化的趨勢，一條腿整宿整宿的疼。身體上的痛苦和精神上對於藥品的需求不斷折磨著他，讓他整宿整宿睡不著覺，甚至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那天夜晚，他終於壯起了膽子，躲在街角處的小巷裏，企圖等待自己第一樁“生意”開張。沒錯，他想要搶劫別人。
不過很明顯，陳小強有些高估了自己，當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走來時，他從牆角跳了出來，揮舞著手中那把已經燉到連蘋果皮都削不動的匕首，底氣不足地叫囂道。
“給我把錢留下，否則我要你好看！”
醉漢聽到陳小強的聲音，抬頭看去，頓時滿臉怒容，他一把拽住陳小強，狠狠地甩在了牆上。醉漢雖然喝醉了酒，但力氣卻絲毫不小，一巴掌下去，陳小強隻覺頭昏眼花，滿眼金星，嘴裏也隱約泛出了腥甜的味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出門兒前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配嗎？還學人家別人搶劫，真是笑死老子了！”
醉漢說罷還不解氣，從牆邊拉過陳小強，一頓猛踢，陳小強隻覺得渾身上下仿佛斷了骨頭一般，想逃卻又痛得沒有力氣，站不起來。到最後，陳小強還是被路過的路人救了，眾人聽到小巷裏有打鬥聲，驅散了醉漢，從土堆中找到了鼻青臉腫的陳小強。
但當眾人看清被救的人是陳小強時，卻又紛紛搖著頭走開了。
“原來是他，早知道就不救了。”
“就是，果真是物以類聚。”
落荒而逃後的陳小強終於看清了事實，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對任何人都造成不了威脅，也沒有任何的價值。他心中憤恨，卻不知該如何發泄。
從那開始，他連著撿了許多天的破爛，可惜每天的收入隻有零星幾毛幾塊，連維持自己的吃食都不夠，不僅如此，鎮子上能撿的東西，也越來越少了，撿破爛的大爺發現陳小強和自己搶生意之後，也提起了警惕，開始將周圍的地界劃分，能撿的東西都提前收了起來。
這樣一來，陳小強就徹底失去了經濟來源。窩在**，三日沒吃飯的他隻覺眼皮沉重，隻想睡覺，由於毒癮發作，陳小強臉上布滿了口水與鼻涕。
精神恍惚間，陳小強出現了幻覺，他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還有妻子的時候。那時候，家雖然並不華麗，卻也足夠為自己遮風擋雨，從外麵回到家，永遠都有一盤熱炕，等著自己，妻子的手藝著實不錯，每天餐桌上都變著法兒有不同的菜，雖然那是自己經常在館子裏吃飯。
隱約間，周圍飄來了飯菜的香氣，陳小強身體也逐漸暖和起來。妻子和父母仿佛就圍繞著自己，絮絮叨叨不知說著什麽。
“爹，媽，你們怎麽回來了？我好餓，好餓……”
“把這小子敲醒！真是個廢物，連睡覺都不忘了吃，真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麽用。”
“大哥，他醒了。”
“把吃的丟給他，怎麽看著還不太清醒？你們給我把他扇醒了。”
隻聽啪啪兩聲，陳小強隻覺臉上一片火熱，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剛才不過是在一場夢中，眼前的人，正是那日搶了自己兩萬塊，又丟下十塊錢羞辱自己的男人。
陳小強隻覺憤怒無比，環視一圈，卻發現周圍站著三五個人，個個人高馬大，膘肥體壯，自己明顯不是他們的對手，況且他已經有三天沒吃飯了，到時候且不說打不過他們，恐怕挨揍都是要挺不住的。
“小老弟，終於醒了？可把我們等壞了。”
陳小強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卻也沒開口，他不想開口，也沒力氣開口。男人見狀，示意身邊人上前。隻見另一人拎著兩盒飯丟在了陳小強麵前，飯菜的香味濃鬱而又熱烈，讓陳小強忍不住吞了好幾口口水。
男人被陳小強的行為逗得哈哈大笑，眼神中充滿了鄙視，話語也逐漸戲謔起來。
“小老弟，你這是多久沒吃飯了？兩盒炒菜而已，至於把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嗎？麻子，你怎麽這麽不識眼色？不看你陳哥口水都快淌下來了，也不懂得拿雙筷子，小心我削你！”
一旁滿臉麻子的男人也裝模作樣地拍了拍頭，“啊！你看我這記性，我忘帶筷子了！哥，這可怎麽辦？陳哥家裏難道沒筷子嗎？”
幾人裝模作樣地巡視一番，又裝模作樣地說到。
“你看我，還真忘了，陳哥裏連鍋碗瓢盆都沒有，哪兒還有筷子呀！”
“哎！你們這麽說就不對了，陳哥家裏怎麽沒有鍋碗瓢盆？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陳哥看不上的，你陳哥是個為了錢什麽都能賣的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幾人說完，哈哈大笑，被子裏的陳小強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一般，臉上火辣辣的生疼，他明白幾人口中所說自己為了錢什麽都願意出賣是什麽意思，看樣子他們這次來找自己，也和龍哥有關係。
果然，男人笑夠之後，開口叮囑陳小強。
“小老弟，我們今天也是迫不得已才來你這地方，要不是龍哥給我們安排任務，誰願意沒事進垃圾堆裏呀。”
說罷，幾人都嫌棄地捏住了鼻子。
“龍哥這次讓我來，是看你可憐，一個大老爺們兒連飯都吃不起，也不知道你羞不羞，要是我啊，就一頭撞死在豆腐上了。”男人說完又言歸正傳，“龍哥不是告訴你的來錢的路子了嗎？你就不能爭氣些嗎？”
陳小強終於敢開口和男人頂上一嘴。
“他已經給過我錢了，況且我也是被他扭送回來的，一路上還派著警察盯著我，我又能怎麽辦？”
“要不然說你就是天生窮命，他盯得了你一時，盯得了你一世嗎？都已經過了這麽久，誰還有心思關注你這麽個廢物？”
陳小強沒說話，卻又聽男人開口。
“不就是簽了一張破紙嗎？你沒錢，他又能拿你怎麽的？況且你難道就不能去找那個女的嗎？那個男的那麽有錢，女的會窮嗎？”
陳小強聽到這裏有些動搖了，他確實很需要錢。比起老胡警告自己的那些，他更害怕現在這種生活，沒有金錢，沒有尊嚴，甚至連生存下去都是困難。
“小老弟，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上次的是龍哥也說過我們了，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這次你就放心的去吧！隻要你能夠要得到錢，我們就絕對不會找你的麻煩，不僅如此，龍哥還要好好獎勵你！”
說著，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疊子錢，看那厚度，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陳小強眼睛明顯亮了一下，眾人也不再理會他，扔下錢隻留了一句話便走。
“記住這錢是幹什麽的，你最好把它用在正點兒上，否則龍哥那邊可就說不過去了，到時候是什麽後果，小老弟自己方量著。”
眾人離開，陳小強陷入沉思，他從**爬起來，餓鬼一樣撲向飯菜，三兩下便將所有飯菜都解決一空，沒有筷子，根本沒對他造成任何限製。他頭一次覺得原來能吃飽飯，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吃飽飯之後，陳小強也意識到了一件事，或許現在走不走，已經不由得自己了。留下來，不是餓死，就是被他們折磨，與其這樣，自己還不如拚一拚，照他們說的那樣，去找那個女人試試。隻要自己足夠小心，繞過老胡聯係女人不被發現，相信一個女人還是很好搞定的，隻要能得到錢，他做什麽都願意。
陳小強抬起頭，擦了擦嘴角，他決定現在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