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販老劉，哨音傳信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一聽到兩人有購買的意願，李姐火速幫忙聯係了她認識的人販頭目。聽著李姐在一旁的房間裏肆無忌憚大笑，趙若男的心仿佛都被揪了起來。在人販子的眼中，這也許是一件天大的大好事，手裏麵不知已經關押了多久的孩子，終於要脫手了變現了，最燙手山芋終於能夠丟出去了，而那些鈔票也即將流進自己的口袋中，果真是讓人好不歡喜。
一旁的廖彭鎧看出了趙若男心中的想法，他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淡淡丟下一句讓趙若男心情也無比舒暢的話。廖彭鎧冷著臉，壓低聲音道：“放心吧，這夥人也快沒機會了，就讓人販子們再進行最後一次狂歡吧。”
不一會兒，李姐就走進了二人的小屋中，她臉上洋溢著的喜色就差飛出天際了，見趙若男依舊還是悶悶不樂，李姐甚至還走到她跟前，歡欣雀躍地拍了拍趙若男的背，開口安慰道：“大妹子，你也別不高興了，你跟妹夫這次來也正是趕巧的時候，這幾天老劉那幫人手裏正好有一個男孩兒，現在也才三歲大，剛會說話而已，那模樣可機靈了，待會他把照片發給我之後，我也拿給你們瞧瞧，保準你們會喜歡。”
廖彭鎧微微點了點頭，對李姐表示感謝道：“真不好意思，讓李姐辛苦了，到時候如果事情成了，我們就讓孩子認您做幹媽。”
李姐笑著擺了擺手，連忙笑著推辭道：“就我這麽大的年紀了，當幹媽啥的是不指望了，當個嬸子還是沒啥大問題，再說了，其實我也就辦了這點小事兒，根本不足掛齒呀。”
“李姐，我的孩子真沒辦法找到了嗎？”趙若男抬起頭來，她不知道為何，心中還是抱有一絲幻想。趙若男很想從李姐口中聽到一個不同的答案，她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但卻還是無比急切想得到如此回答。
可惜趙若男所希望的事並沒有如願發生，因為李姐依舊是給出了與之前相同的回答。
一旁的廖彭鎧有些意外，他不理解趙若男為什麽要這麽做，但總地來說，即便趙若男開口問這樣的問題，其實也是合情合理，畢竟無論什麽時候，一位母親都不會願意放棄尋找自己的親生骨肉。
“小楠，聽我的話，我們重新開始，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了。”廖彭鎧將趙若男拉到身邊，雙目注視著她，是想要借機提醒趙若男。趙若男自然能聽明白廖彭鎧的話外之意，於是默默垂下了頭。
“要是沒啥問題，妹子咱明天就去看看孩子，到時候如果喜歡你們就直接帶人回去吧。”
趙若男沒有回答，廖彭鎧果斷地點了頭，算是應下了這宗交易。李姐特別高興地走出了屋子，聽著隔壁屋裏動靜逐漸小了下來，趙若男和廖彭鎧兩人，這才開始悄悄商議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趙若男先是給老胡發了信息，通知他們對方的交易計劃，而後又與廖彭鎧商議起第二日早上要注意的事項，千萬不能露出馬腳，這樣才能確保行動萬無一失。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早上我們在進行賣賣交易的時候，老胡他們就已經提前埋伏好了，到時候隻要等時機成熟，咱們這次就能一舉拿下這片區的所有人販子！”趙若男用非常細微地聲音說道。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李姐口中一直說的那個梅姐，明天到底會不會現身？”廖彭鎧說著又皺起了眉，“你有沒有注意到，剛才她和我們商量的時候並沒有提到梅姐，而是扯出了一個叫老劉的家夥，但她口中這個老劉我們從來都沒聽說過呀。”
趙若男在記憶中奮力的翻找著有關老劉的信息，但最終還是沒有任何結果，確實這個老劉自己之前也沒有聽說過，實屬是非常意外的出現。當然，這也算是事情進展到這裏的一個小意外，一來二人都並不知道老劉的身份信息，無法對一些可能發生的未知事件，進行提前的預判跟規避風險，這無形中給此次的抓捕行動帶來了一些不便。
“我先和胡隊提前講一下這個老劉吧，也讓局裏別的警員行動時做出應對的計劃。”
廖彭鎧點頭默許，等到趙若男發完信息之後，兩人又再次開始商議起來。
“明早見麵以後，你盡量不要多說話，有什麽問題讓我來和那幫人進行交談。”
趙若男頗為無奈地點了點頭，她明白這是廖彭鎧擔心自己會出什麽問題，畢竟在處理突發狀況時，廖彭鎧的反應要比她快許多，同樣自己的情緒也不是很穩定，現場說話很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不小心暴露了，極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至於抓捕行動多啥時候開始，我們也要深思熟慮，畢竟那夥人現在隻是答應讓我們過去看看孩子，到時候見麵萬一孩子並沒有出現，我們的人員就盲目展開行動，反而會使孩子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
趙若男也同意廖彭鎧這一看法，有過那麽一個瞬間，趙若男甚至感覺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麽討厭眼前的這個男人了，或許平時的冰冷隻是他的沉著冷靜和細心表現方式也常人不同而已。
早在幾年前，解救媛媛的過程之中，類似廖彭鎧提到的情況就曾發生過。
當時幾個孩子被人販子控製著圈在屋子裏，等待著隔天被當做商品高價賣出去。但那次的行動警方並沒有像今天這樣能有一個合理的借口去提前接觸到孩子們，眾警能做的就隻有盡可能在恰當的時機采取行動。
但問題就出在這裏，人販子一向狡猾多端，當警方收到消息得知他們隔天有交易，提前進行了埋伏，打算將人販們給一網打盡，順帶解救出被拐賣的孩子們。可是當交易進行時，警察衝上前進行抓捕的時候，卻很意外的發現，交易現場根本沒有孩子們的身影，甚至連任何跟孩子有關的東西都沒有，也就是說這次行動並沒有人贓並獲。
原來人販子為了交易能安全進行，早已暗中將孩子們安置到了另一個隱蔽的地點。隻有確認買家的誠心和身份之後，人販子們才會帶領買家前往另外一處進行挑選，而後直接財貨兩清，從此各不相關。
嫌疑人被抓獲之後，經過突審問出了孩子們的所在地點，他期初一直選擇緘口不言，或者轉移話題，否認自己的罪行。但負責審訊的警官都明白，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畢竟證據已經確鑿。他的罪行已經無法逃脫了，此時能做的就隻有盡可能讓自己的犯罪證據得到銷毀，沒有證據自然也無法落定罪行。
當時負責辦案的警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為沒人知道這群喪心病狂的家夥會對這些孩子們做什麽喪盡天良的事。為了掩飾他們的滔天罪行，有的人販子甚至會對孩子們做出畜生不如的行為，或拋棄，或殺害。反正已經到了絕路，即便做什麽，他們也無所顧忌。
好在當時警方的準備特別充分，在行動之前就將交易地團團包圍起來，周圍那些人的一舉一動都被看在眼裏。而攜孩子們逃跑的嫌疑人也正是因為怪異行為，被另外一隊埋伏的警員所注意到，然後一舉進行抓獲，成功解救出了幾名被拐的孩子。
後來在後續的審訊過程中，警方才漸漸知道這些人販子究竟有多狡猾，有多心狠。據他們的交代，他們會把孩子們提前安置好，交易中如果發生意外，便會由另一撥人帶著孩子偷偷離開，這樣做即便是有人落網，隻要咬住死不鬆口，沒有確鑿的證據，此次的交易也無法定罪。
至於他們如何在交易中傳遞信號，其實很簡單，會有專人負責電話聯係，超過某個規定的時間段沒有得到回複，另一撥人就會立即執行把孩子們全部帶走轉移。或者用更高級一點的辦法，有的人販擔心在通訊設備中留下證據，他們會選擇利用哨聲定時傳音，不遠處的另一撥人聽到不同哨音後便會得知現下的情況，聽到代表緊急情況的哨聲，或者沒有得到信號，便把孩子們給轉移。
趙若男猜測這波人也絕對不會放鬆警惕，想來他們已經對明天的行動做足了準備，聯係過老胡之後，趙若男和廖彭鎧此刻也是相對無言，狹窄的房屋中氣氛有些沉悶。
“你經常自己這樣單獨出任務嗎？”廖彭鎧破天荒主動和趙若男找起了話題。
驚異之餘趙若男回答了他的問題：“對，通常一個月兩次到三次吧。”
廖彭鎧心中有些驚訝，一個弱女子，能夠在如此環境堅持下去，實屬不易，其中包含的恒心和決心實在不容小覷。廖彭鎧本以為這次的出差隻是一次臨時任務，但沒想到卻是一種常態。思考之餘，他也對自己是否能像趙若男一樣堅持下去產生了疑問。
但很快這個疑問就被打消掉了，如果一個女子都能堅持的事兒，自己為什麽不能堅持呢？廖彭鎧其實並沒有要看不起誰的意思，相反他覺得趙若男能行，他也就一定能行。
趙若男見廖彭鎧不說話了，便提議兩人盡早休息，畢竟明天還有任務要執行。
但麵對狹窄的床鋪時，兩人都有些猶豫了，不過廖彭鎧很快便主動坐回到了椅子上。
“你休息吧，我在椅子上湊合一宿就好。”廖彭鎧麵帶笑意說道。
趙若男沉默，片刻之後，她決定讓廖彭鎧睡到**來。從中間劃開一條線，趙若男把右邊區域分給了自己，左邊區域留給了廖彭鎧。廖彭鎧本打算拒絕，但仔細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出岔子就得不償失了，最終他還是硬著頭皮躺上床去。事實上，昨晚兩個人基本上就是這樣休息的，隻不過是不自覺行為，並沒有像今天這樣清醒罷了。房屋中很靜，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這樣的氛圍說實話有些不太正常，為了避免尷尬情況的發生，廖彭鎧決定再問趙若男一個他萬分好奇的問題，他小聲提問道：“你口中提到的媛媛是誰？”
但是這次身旁的人沒有回答，趙若男似乎已經陷入了熟睡之中。見狀，廖彭鎧也合眼入眠了。但他不知道，身旁的趙若男卻連眼都沒有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