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燒餅

黃橋燒餅的由來要從清朝道光年間說起了,話說那時如皋縣的一位知縣路過黃橋,吃了一回黃橋燒餅之後就念念不忘,如皋縣離黃橋有60餘裏地,這位縣太爺竟隔三差五就派快馬到黃橋來采購燒餅,以飽口福。那個時候黃橋燒餅隻能說是小有名氣,要讓黃橋燒餅真正名聲大燥的還要歸功於著名的“黃橋戰役”。

1940年春,新四軍東進,開辟抗日根據地,在黃橋和國民黨展開了激烈的戰鬥。這場戰鬥也就是著名的“黃橋戰役”。新四軍以7000人擊敗了國明黨軍上萬人,奠定了蘇北抗日根據地的堅實基礎,打開了華中抗戰的新局麵。

在那個時候新四軍日夜堅持戰鬥,有時候幾天吃不上一頓飯。黃橋當地的老百姓看到這種情況非常焦急,後來就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給新四軍們供應燒餅,慰勞新四軍。老百姓們日夜趕做,幾乎全鎮人都參與了進去。在戰鬥中的新四軍解決了饑餓問題,打起戰來無疑是更有力氣,最終取得了勝利。

為此還誕生了一首廣為流傳的民歌《黃橋燒餅歌》,這首歌不僅見證了新四軍建軍史上一次以少勝多的輝煌戰例,還譜寫了一曲軍民魚水情深的動人篇章,自此黃橋燒餅更加出名了。就連毛主席,在1952年也稱讚說:“黃橋燒餅好出名的。”

何許賣的燒餅就是黃橋燒餅,手藝也是代代相傳下來的。他不僅做的一手正宗的黃橋燒餅,而且還研發出了一些新口味的燒餅。要是母親不住院的話,他現在可能已經開了一家專門賣燒餅的店鋪了。

隻可惜世事無常,如今他不再奢求開店,而是挑著扁擔走街串巷希望能多賣出一些燒餅。這樣才能夠負擔得了母親的醫藥費,以及弟弟妹妹的學費和生活費。

幾乎每天在黃橋鎮的各個小巷子裏都能看到一個青年穿著樸素的棉麻衣,挑著扁擔的身影,這個身影每走幾步就開始吆喝起來:“黃橋燒餅嘞!又圓又香的燒餅嘞!”

偶爾還會有一些小孩子跟在他的身後,有模有樣的學著他一起吆喝嬉鬧。調皮一點的孩子還會用樹枝去挑釁他,每當遇到這種情況,何許不僅不會惱怒,還會和那些小孩們一起玩鬧。

何許小學都沒有畢業,雖然認識一些字,但是依舊屬於沒有文化的那層人。雖然沒有文化,但是他卻是一個非常有生活智慧的人。他知道怎麽去把燒餅賣出去,也知道怎麽和人打交道,上到六七十歲的老人,下到七八歲的小孩。

凡是和他接觸過的人,幾乎就沒有討厭他的。很多時候有些人並不是衝著他的燒餅來的,而是衝著他的人來的,每天多多少少都會買幾個燒餅,照顧一下他的生意。

就好比現在,剛從小巷子裏穿出來,一輛拖拉機就停在了何許身邊:“小許,給我來兩個燒餅。”

“好嘞!”

把燒餅遞過去之後,何許開口笑道:“劉哥,今天這麽早啊?”

“不早了,得去翁莊那邊拉肥料。中午也來不及回去吃飯了,先吃兩個燒餅墊墊。”

“不吃飯怎麽能行。”何許說著又從籃子裏多拿了一個燒餅裝進塑料袋:“兩個燒餅肯定不夠的,多拿一個,一會餓的時候還能有吃的。”

男子笑了笑:“行吧。”

說完就掏出錢爽快的把錢給付了,到找零的時候,何許卻隻收了兩個燒餅的錢,男人拿過來一看發現數目不對,正想詢問,卻隻見何許已經挑著扁擔走了。看著何許的背影,男子嘴角微微上揚,無奈的搖了搖頭,開著拖拉機也就離開了。

肩膀上的扁擔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已經變得很輕了。籃子裏的燒餅也都賣得差不多了,何許也打算準備回家。穿過了銀杏路,他特意從北麵繞了一圈。

因為他要把籃子裏的最後幾個燒餅“處理”掉,這也是他每天的必做的事情。

來到一間瓦房門口,何許的吆喝聲再次響起,沒多久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支筆和一本泛黃的筆記本。見到何許的時候,她頓時笑麵如花。

“許哥。”女孩笑起來的時候特別漂亮,臉上掛著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紮著一個馬尾。整個人雖然整體看上去瘦骨嶙峋的,可依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女孩叫劉珍,小時候父母因為一次事故去世了,一直就跟著奶奶生活。還算好的是,奶奶針線活的做很好,這些年也就靠著這門手藝把劉珍給拉扯大了。

劉珍和何許認識的就很早了,小時候他們是同一個小學的,那個時候何許上六年級,劉珍上二年級。因為劉珍從小就非常柔弱也導致了經常被人欺負,而富有正義感的何許每次都將劉珍護在身後。

兩人的友誼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建立起來的,雖然如今都兩人都長大了,可他們對彼此的那份情感始終沒有消散。

何許也知道劉珍不容易,所以每天都會留一些燒餅給她送過來。一開始劉珍是不太願意的,堅持要付錢,可後來何許想出了一個辦法之後,這燒餅也就變成了“贈送”。

何許說,燒餅錢先欠著,等劉珍以後賺錢了再還。本來他隻是想給劉珍找個台階,給自己找個借口的,結果劉珍把這個事當真了。每次都會拿著紙筆,認認真真的記下來。

把籃子裏的燒餅裝進塑料袋之後,何許遞了過去:“馬上就要高考了,你準備的怎麽樣?我看小俊這幾天每天都在忙著複習。”

劉珍臉上的笑容褪去了不少,多了一些擔憂:“我也不知道自己準備的怎麽樣了,老師教的我基本上都認真的在複習。”

“那基本上沒什麽問題了,你也不要想太多,心態放平一些。小俊那小子就是整天繃得緊緊的,說他也不聽。”何許一想到自己的那個弟弟,心裏便多了一些擔憂。

“許哥,俊哥他肯定沒問題的,他學習那麽好,又是我們學校的尖子生,考大學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劉珍安慰著說道。

“唉,希望吧。”

把籃子上的白布蓋好,何許挑起了扁擔:“行吧,我也不打擾你複習了,得先回去了,明兒見。”

“嗯,好,許哥慢走。”

看著何許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裏的燒餅和筆記本,劉珍的心裏就變得特別複雜。他也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麽感覺,每天她都希望能夠和何許多待一會,多說說話,可每天何許都非常匆忙。

她也知道,現在何許的母親住院了,弟弟要高考了,肯定很忙,自己也不好多耽誤他的時間。

“快點高考吧,高考之後,很多事情就能實現了!”

劉珍在心裏暗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