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蘇瑩雙親的出現

蘇母對賀祖林房間的整潔度感到有些詫異,她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孩子能如此做到,**被子折得整整齊齊,書桌上有一支鋼筆,還有一半沒有寫完的字帖。

“小夥子,這是你寫的?”沒想到這孩子竟然能在艱苦的條件下,穩住自己的一份心性,這倒是難能可貴。

“是的。有時候下山晚了,沒能趕上回城的車,就住在這裏。山裏的夜有些長,閑來無事,就寫上幾筆,也就是打發打發時間而已。讓您見笑了。”賀祖林確實就如自己所說,沒想到要煉成什麽樣,就是純粹的好玩而已。

蘇安強順著妻子的目光走過去,才看見那桌上沒寫完的那首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下麵的兩句卻沒有寫上:“還有兩句沒有寫啊。”

賀祖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那天沒寫完,區公所的幾個年輕人就叫我出去,一起打籃球了,這不,好幾天了都沒來得及收拾。”說完,就手忙腳亂地準備收拾這些玩意兒。

“別。還有墨嗎。我來寫兩筆。”蘇安強一時興起,便走到了書桌邊,拿起了毛筆,很好,主人在離開之前已經將它清洗的幹幹淨淨,還裝上了筆筒。

“有,有,有。”賀祖林受寵若驚地從抽屜裏把墨汁拿了出。

“蘇叔叔,這可是來了興致啊。祖林,你可算是有福了。蘇叔叔的毛筆字寫得那叫是一絕呢。”張凱圍了上來,站在蘇安強的身邊,一臉的欣賞和崇拜。

“我再給您拿一張新紙吧。”祖林準備收走了那張隻寫了一半的白紙,誰料,蘇安強卻鬆鬆地從他的手上拿去了這張,還笑著說:“就這個,很好,很好。”

“這……”身邊的三個人確實都沒想到蘇安強會在賀祖林寫過的紙上繼續寫。

“是我非常喜歡的一首詩歌。你們看看這四句寫得多好,每一句話,都是一副絕美的山水畫。最是這句:‘孤舟蓑立翁,獨釣寒江雪。’畫麵感是不是很強?”

賀祖林和張凱對望一眼,紛紛點頭同意他的觀點。蘇安強笑了:“所以,我就接著你的繼續寫吧,就寫這兩句。”

說完,蘇安強就把從賀祖林手上拿過來的白紙,慢慢在桌上鋪平,又耐心地用手推了推上麵的幾道折痕。賀祖林見狀,又立馬從抽屜拿出了兩個鎮尺出來,默默地放在了紙上。

蘇安強見到鎮尺,像個孩子一樣露出笑容來:“喲嗬,小子,你還是蠻專業的啊,連這個都有。”

張凱也對賀祖林拿出鎮尺的舉動,感覺由衷的敬佩:“祖林,你還真是一個很內秀的人啊。寫個毛筆字還搞得這麽專業。”

“我就是覺得這樣,用這鎮尺鎮住紙張,紙就不會隨風而飛了。我就是為了方便我自己,至於什麽專業不專業的,我就不懂了。”

幾人說話間,蘇安強就已經行雲流水般地在紙上寫下了一句:孤舟蓑立翁。隨後又拿著毛筆繼續沾了沾墨汁,又在繼續寫出另外一句:獨釣寒江雪。

雖然隻是聊聊幾字,但蘇安強的字卻是實實在在地寫得好。賀祖林雖然不是什麽行家,更不是什麽名家,但沒吃過豬肉還是會見過豬跑的。

這字,寫得是真的好:觀其色,其形,其濃淡枯濕,其斷連輾轉,粗細藏露皆變數無窮,氣象萬千,沒有幾十年的功力那是寫不出來的。

“蘇叔叔,您這字是練得越來越嫻熟了,落筆穩健,氣勢如虹。我爸如果看見了,也隻能甘拜下風啊!”

“你爸才不會甘拜下風呢。估計會半夜爬起來偷偷練字,然後還要告訴大家:‘我已經好久沒碰過毛筆了。’哈哈,是不是這樣啊?”

“嗬嗬,還是蘇叔叔了解我爸。您們並肩作戰,跨過長江,經曆無數硝煙都沒能分開,如今解放了卻一個在西南,一個在嶺南。”

“我們都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嘛。”

“好了,好了。你們怎麽聊著聊著,就又要扯到那些陳年往事上去了。這旁邊還站著小賀呢。你們兩個跑到別人家裏來,是為別人擺龍門陣的?”蘇母笑著阻止了這一老一小的話題。

被妻子這麽一提示,蘇安強自己也不好意思來:“哦,對,對!你看看我,又開始得意忘形了。所以嘛,少年夫妻老來伴,你以後可還得多提點我一些才對。哦,對了小賀,你就一個人住在這區公所嗎?”

終於有人將他拉出了難堪的境地,否則,他站在他們三個人中間,像極了一個外人,站到了別人一家子之中,那氣氛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難怪蘇瑩到哪都跟著張凱,今天聽他們這麽說話,賀祖林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家是世交,從父輩起就是戰友,是朋友。這應該就像他爸爸和高叔叔吧?

不同的是,同樣是世交家庭裏的孩子,一邊是兩個兒子,成了好兄弟;而這邊,一男一女,看這趨勢,張凱極有可能成為蘇家的乘龍快婿。

賀祖林看著張凱英氣的臉龐,想著將來極有可能和蘇瑩走在一起,心裏難免有些惆悵。可想到蘇瑩這樣美麗得像天使一樣的姑娘,除了張凱還能有誰能站在他身旁呢?

“你們是去過學校了,沒遇到蘇瑩嗎?”賀祖林為禁止自己的大腦胡思亂想,便主動說話,以此化解此刻的冷場。

“是啊,學校老師說,她這段時間都忙著去家訪呢。今天天氣不好,還這麽冷,這孩子也是,怎麽還沒回來?”蘇母有些焦急地望向區公所的大門口。

他們從學校回來的時候,已經在蘇瑩的辦公室裏貼了一張紙條告訴她:父母已到,在區公所休息,回後速歸。

可如今他們已在賀祖林這裏扯了半天,還是沒見到她回來。山裏的冬天,天黑得快,這如果再不回來,天空可就要全黑了。

“要不要去找一找?”

“可我們不知道她去哪個學生的家裏啊?想去也不知道去那個方向接她啊。”張凱此時的心早就已經開始慌了。隻是礙於蘇瑩父母在,他不能表露出過多的焦慮,影響到他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