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蘇瑩進山區小學
聽著賀祖林說了這一個多月來經曆的心路曆程，李誌誠心中很難過，也無限感慨，如果不是他那天叫祖林去食品站，就什麽都不會發生。
如果不是自己那天還在旁邊“添磚加瓦”，事情就不會發生到不可控的地步，祖林就可以在郵校繼續深造，學習更多、更專業的知識，將來能有一番大作為也未嚐可知。
可如今，他卻隻能繼續幹，默默地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暗流，悄無聲息地就把他拖到了穀底。而他卻是形成這道暗流的源頭所在，這讓李誌誠感覺愧疚不已。
“祖林，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局麵。是我對不起你！”
“你說到哪裏去了，誌誠。這可不是你的錯……總之這絕對不是因為我們倆個大鬧食品站惹出來的禍。那檢舉信裏可是牽扯到了高小華和他爸。哦，就是我們單位的高局長”
在家裏祖林雖然沒多說，父母更是不說，但這不意味著他沒看到這個層麵。如果僅僅是因為食品站的事，又怎麽可能牽扯到高本華父子呢?
看到李誌誠心生愧疚，賀祖林趕忙著解釋道：“誌誠，真不是因為你的原因。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還沒這麽大的能耐呢。這是即便沒有我們在食品站惹出的那一出，事情也同樣會發生的。”
“哦，你這麽肯定？”
賀祖林點點頭，我甚至覺得這匿名檢舉本來就已經醞釀很久了，隻是突然又掌握了我們在食品站的信息，檢舉人幹脆把兩件事一起舉報，形成連鎖反應。
“嗯，是的，這事除了我牽連之外，調查組還調查了高叔叔，哦，不，就是我們高局長在人事任用上的操守問題。
幸好我和小華確實都是各方麵較為優秀的人，否則這次高叔叔，還有我和小華，那都是要栽跟頭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我們兩個可真是難兄難弟，你是出師不利，我呢……”李誌誠看著許營長的墓碑，用手輕輕地撫摸著。
“我要陪著他。在這裏看祖國的大好河山，看日月星辰。也守護著這裏的一樹一草。”
“那如果部隊安排你退役了呢？”
“那我就在山下當農民，在山下搭建草房，得了空就來陪他。”
賀祖林看著誌誠，心裏知道，許營長的犧牲讓他留在了那場大火裏，沒有走出來。或許，這一生都會如此。
有些事從發生的那一天起就猶如一粒種子落進心裏，藏得很深，自己不下，別人也拽不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和事在心底裏生根發芽，在身體裏慢慢長成參天大樹，滲透進骨肉裏，奔騰在流動的血液之中。
生命不泯，思念不滅。
賀祖林告別了李誌誠，下山的時候，他突然感到無憂無慮的生活好像一夜之間就消失了，那兩個爽朗的少年模樣就這樣慢慢模糊起來。
回到區裏的宿舍，他把郵包跨在身上就出了門。今天除了區裏各單位的郵件，他還有兩個村要跑。
當他路過小學門口的時候，似乎看見兩個身影閃過，一男一女，男的穿著軍裝，女的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
賀祖林停下來想認真辨認的時候，對方卻鑽進了一輛吉普車裏，並關上了門。
“怎麽會是他們？不應該啊！”祖林的心裏想起兩個人名來，但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這是兩山地區，既沒有部隊，也沒有中學，那兩個人肯定不是他們。
盡管心中一再否定這事，可不知為什麽賀祖林的心裏就越想去看清楚他們到底是誰？這荒唐的想法，伴隨著自己跑了兩個村，又跑回到了區裏。
“賀祖林！”賀祖林剛邁進區政府的大門，就聽見二樓有人叫住了他。
抬頭一看，竟然真是張凱。他努力地笑了笑，回應到：“張幹事，你怎麽也在啊？”說話的時候，祖林下意識地看了看張凱的周圍。
“哦，我來這裏陪蘇瑩報道。”
“報道？”
“嗯，聽說這裏的小學缺老師，她死活就要往這上麵來。”
“這裏條件可沒城裏好。”賀祖林覺得這可不是什麽好主意，一個女孩子留在城裏當老師，不好嗎？非得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我們蘇老師覺悟高，就差沒寫請戰書，表決心了”說著張凱笑意盈盈地走向走廊的另一頭：
“蘇瑩，你看，誰回來了？”
蘇瑩伸著脖子往下看了一眼：“呀，還真是你啊！下午那會，張凱說好像看見你了。我還不信呢。世界真是小，在這裏都能遇上。”
賀祖林唰地一下就紅了臉：“我下午也好像看見你們了，不過不確定。”
“聽政府的工作人員說，你和高小華都在這裏有宿舍啊？”
“是的，有時候，郵件多，山路遠，趕不上最後一班車，就隻能留在山上了。”
“哦，這太好了。因為比較突然，小學還沒給蘇瑩騰出一間宿舍，所以，隻能暫借區公所的招待所居住。
蘇瑩，你剛才還說害怕呢，現在知道這兩個小子都在這裏，你應該好多了吧。”張凱柔聲的問到。
“嗯，這還好，我就怕半夜有蛇之類的從窗戶爬進來……”蘇瑩第一次來到這片山區，看見到處是山，漫山遍野都是野竹子，便最擔心有蛇出沒。
“沒，沒事！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萬一真有蛇，你可以大聲叫我……還有小華。沒事的。”
“蘇瑩，聽見沒有。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好！謝謝你啊，賀祖林！”蘇瑩看著賀祖林的眼睛，笑了笑。
賀祖林慌亂地點點頭，馬上衝進了自己的房間，打了點冷水，洗了洗風塵仆仆的臉。很久之後才走出去，見到這兩個人還在院子站著有說有笑。
“你們不回城嗎？”祖林走上去了問了一聲。
“哦，蘇瑩今天的關係沒辦好。我明天下午有事，不能上來，就幹脆留在這裏，等她手續全部搞清楚了。我再回去。”張凱說話間，仍不忘對著蘇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