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惡人先告狀
二十分鍾之後，李誌誠的身份得到了證實，兩人正準備離開公安局，沒想到一件不可思議而奇葩的事情發生了。食品站的中年婦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徹徹底底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她一口咬定賀祖林和李誌誠就是來鬧事的，明明沒有糖票卻吵著要買餅幹，才讓她後來有了那番用身體護著餅幹的舉止。
“我這是不顧生命安危，保護國家的財產！他們，他們就兩個小流氓！請求公安同誌嚴厲打擊這種地痞流氓行為……”
“什麽？你們說他們不是，他們就不是啊？我可明明聽見了，他們兩個是互相稱兄道弟的，如果不是什麽幫派，你們說說，這都解放多少年了。這兩個人居然還稱兄道弟，這是綠林好漢呢，還是地痞流氓？
“部隊，部隊的？部隊的怎麽了？部隊就全部是好人，沒有壞人了？我就不信了。他是部隊的，就好辦了，我上他部隊問問去，他們還發糖票嗎？我們可是每個職工一個月才發半斤的配量，他們哪來的票購買餅幹？”
祖林正和誌誠準備邁出大門呢，就突然聽到外麵一陣機關槍一樣的叫罵聲，兩個人迅速地停下了腳步，又把剛打開的門給關了起來，兩個腦袋一起趴在門上聽著。
李誌誠悄悄拉了拉祖林的衣腳問道：“你在看看，你袋裏還有沒有糖票？”他擔心祖林如果真的沒給，現在被人抓住把柄了，他們就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楚了。
“我就是給了啊，她當時也已經叫那個年輕給我稱白砂糖了，這還能有假？”
李誌誠自然是相信祖林的，隻是聽他這麽一說，口中驚呼不妙：“這下完了，她隻要一口咬定你沒有給票，你又拿不出其他的糖票來，那我們就做實了她口中的“惡霸、流氓”。
“不會吧！她好歹還是個吃國家飯的人，能有這麽多歪門心思？”
一直在身後看著他們兩個嘀嘀咕咕的談話，走了過來拍著他們的肩膀說道：“正如誌誠所說，她現在一口咬定你沒給票，而你現在又真拿不出票，那麽這事情還真有點扯著你們，不能很輕鬆離開這裏了。”
賀祖林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遇到這種潑皮無賴，明明收了票卻說沒拿到。站在他後麵的那個大姐又一直在抱著哭鬧的孩子，十有八九也沒看見他給沒給糖票。
原來人心可以這麽險惡，這麽自私，這麽唯利是圖，為了保全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麵，竟然不顧一切來汙蔑他人。他氣得嘴巴鐵青，卻也隻能老老實實聽從著公安同誌的安排，先回屋裏坐坐。讓這個老大哥出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這人惡人先告狀，把我定死了故意鬧事，她後麵的舉動就合理合據了。祖林，家裏還有糖票嗎？”
“沒有啊，你沒聽她說嘛，每個職工一個月就半斤的供量，我那半斤早在省城買吃的了。這半斤還是我爸讓我帶給你娘的呢。”
誌誠一聽，眼眶一熱，拍了拍祖林的肩膀：“今天是我闖禍了。”
“怎麽能說是你一個人闖的呢，我還不知道接了那個二百五遞給我的扇子，就去扇了她的報紙。這不，搞得她下不來台，這才跟我們死磕到底呢，現在大家是騎虎難下！”
想到賀家父子對自己和母親那是掏心掏肺的好，李誌誠心裏就過意不去，但事已至此，已經退無可退了，就無需再退。他決定開門走出去：“我出去找個茅房，憋死我了。”
李誌誠在一樓梯的轉角辦公室裏，終於找到了剛才那個公安同誌和一個年輕的小同誌正在努力地和這個中年婦女說話：
“你喊什麽，喊什麽？我又不聾！有話好好說。”
“你們可調查清楚啊，我是為了不讓他們搶餅幹，才準備抱走餅幹的。結果這兩個小子居然腦羞成怒，反而說我有餅幹不賣！還說我想，我想……唉！那丟人的話我連說都不想說出口，更何況要我去做！公安同誌！你們可得為我做主，伸張正義啊！”
一旁的年輕公安聽這老娘們說話一套一套的，忍不住笑起來：“你說，他們兩個早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主，他們還在你當班的時候去鬧事呢?”
中年婦女剛想開口回答，但覺得這話裏好像還有話，心裏有些不爽，看了看著個年輕的公安：“那誰知道呢？狗走千裏改了不吃屎。換了誰當班，他們想怎麽著，還怎麽著！”
“那你說說，你現在來我們公安局，是想得到什麽樣的結果呢？”
“既然他們拿不出票來，看在他們也是吃國家糧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他們了。但至少他們得給我買個兩百響的鞭炮到我們食品站大門口放放，給我正名一下。否則這一個縣城裏的，這一傳十十傳百的，被人誤會是小，被大單位開除是大。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公安同誌？”
李誌誠一把推開門，譏笑到：“你折騰出這麽大的陣仗，原來就是為這個啊。我就知道。哈哈。不錯嘛，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
這老娘們不僅是鐵了心的是要坑了他們的半斤糖票，而且還能維護自己的名聲。而他們則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這讓李誌誠心裏提了拳頭就像上去揍人。
“怎麽著！還嫌事鬧得不夠大啊？是不是明天到人民廣場去給你們安排個場子，你們好好說道說道？讓全縣人民都來參會，聽聽你們誰有理？小趙，給我把這小子帶出去！”
“隊長！他們兩個可都是當事人啊，不如讓他們……”年輕的公安有點摸不清頭的想法，還好心好意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少廢話！你走不走？”
看到隊長飛瞪而來的白眼框，這個小趙趕緊扯著李誌誠的胳膊就往外走：“王隊，這就走，我們這就走。”
“這個是你們王隊長？什麽隊長？”
“就是我們刑偵隊的王隊長，原來你們不認識啊！”到了這一刻，李誌誠才知道這個公安大哥居然是刑偵隊的。
“刑偵隊還管我們這事？”
“這不，剛才路過了哪裏嘛，正好接了一單。哈哈。他啊，就是這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