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李誌誠信中的內容是想讓何芳趕緊問問老家南河的情況，如今老母親一病不起，無法回去。秋菊妹子一個人留在家，讓他這個當哥的又如何放心得下？

好在一周後，李誌誠的心病就得到了“醫治”，山上的他和山下的母親分別得到了南河的信。山上的信是秋菊寫好寄給李誌誠的，而山下的則是何大山寫給李母的，寫信的人不同，卻說的是同一件事。

他們兩個已經依照老家的習俗，辦了過門的禮，也拿了結婚證，還花錢去城裏照了一張照片，哥哥和母親每人一張。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讓李老太太和何芳高興不已，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這件事。特別是何芳，還在廚房切著菜呢，就拎著菜刀跑出來和老太太手舞足蹈地說：

“娘，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雖然我哥沒說是怎麽讓妹子點頭的，但是我閉著眼睛就能想出來他是怎麽做到的，嗬嗬，嗬嗬。這太好了！”

老太太依舊躺在那張**，笑眯眯地問：“那你都猜猜，你哥是咋做到的？”

“那還用說，第一點呢肯定每天天沒亮去家裏砍柴，挑水，收拾院子，把能幹的都幹了；再回村裏和大家一起勞動掙公分；第二點呢就是三天兩頭地去送點能填飽肚子的東西，比如摸魚，掏鳥窩之類的，哈哈。我哥別的不會，腦子還是夠用的。”

“嗯，這倒是。秋菊跟著大山這孩子，我和你爹都放心。”

“娘，你就放心吧。我哥的脾性我知道，他就是自己不吃也不會讓妹子餓著的！”

何芳小時候也見過不少換親的事，多數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哭滴滴地娶進來，嫁出去。能像他們兩家這樣兩個閨女都是自願的嫁過去還真得是很少見。

自己的哥哥雖然手有殘疾，但人高大，幹起活來那是一把好手。關鍵脾氣還好，不抽煙不喝酒，在農村這樣的男人上哪找去？而自己能嫁李誌誠，就更是百裏挑一、千裏挑一了。

想著想著，何芳就心裏就洋溢著一種難以言語出來的幸福感。忽然，一直處於花癡狀態的何芳想到了一個頭疼的問題：“娘，我呢，一直跟著誌誠的輩分叫秋菊為妹子，妹子的；可如今知道她已經嫁到我娘家了，就是我嫂子了。這下，我可應該怎麽叫啊？”

“傻孩子，這問題以前你爹還在世的時候，我們就私下裏嘀咕過了，最後你爹定了，在咱們李家碰麵你還叫她妹子，回到你娘家，你就叫她嫂子；秋菊呢，也一樣。這樣成不？”

何芳沒想到公公婆婆早就把這問題給解決了，看來他們是一早就認定自己是他們老賀家的兒媳婦啊。心裏更是樂開了花，又揮動著她手裏的菜刀：“娘，你先歇著，我去廚房了啊。”

李老太太被芳兒這架勢搞得哭笑不得，滿意地點點頭。她心裏是真歡喜兒子和女兒有了這樣的歸屬，即便哪天到了下麵，她也可以好好地跟著老伴說道說道了。

山下的喜上眉梢和山下的忐忑不安，形成了明顯的對比。在秋菊的信裏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字裏行間裏透著一種平淡的，老氣橫秋的表達方式。貌似沒有什麽不滿意，但也沒有那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喜悅之情。

或許，妹妹李秋菊也像他一樣，被現實推著自己往並不看好的方向前進。李誌誠看不到幸福在哪裏，可他卻又明白，這是他們兄妹倆在現實裏最適合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或許人生，就是如此這般吧。

前兩段時間連長和指導員找到他談話，說他是連裏為數不多的識字的，且日常表現比較好的士兵之一，準備提拔當班長。這個班的任務，就是去另外一個山頭開創一個新的防空哨所。

“有沒有信心當好這個新班長？帶好你的兵!”

"有！"

“有沒有信心能為黨和人民勘測到最佳的哨所位置，保衛祖國?”

"有！

從接到任務的那一天起，他就帶著他的九個兄弟，沒日沒夜的在另一個山上幹了起來。三個月過去，他們不僅勘測到了最有利的地勢，而且還建造了一個新哨所，—兩棟茅草房。甚至，他們還開了荒，足足有兩畝見方。

等待是漫長，李誌誠想下山看看病重的老母親，又更想等到檢查組來檢驗他們這幾個月的勞動果實，新的防空哨是否過關？這是一種渴望被肯定的內心需求，也是給予一個男人最大的肯定。

對於李誌誠這樣想出頭的青年人更是想要一次展現自己的機會，他需要成就感來建設自己的內心世界。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之風雲，就在他滿心期待之時，命運卻把他一腳揣到了另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局麵。

幾天後，檢查組在李誌誠心裏的千呼萬喚之中，終於來了。一共有5個人，一個四十多歲的張團長，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許營長，以及三個不知職務的人員，李誌誠猜想這幾個應該是部隊的技術人員。

連長和指導員，帶著他們在前後走，排長則帶著李誌誠走在最後。李誌誠有些擔心地問道：“排長，你說，我們能通過檢查不？”

“那肯定！這裏是防空哨，我們用得是眼睛知道吧？我們是眼睛防空。我們又不是雷達站，沒有那麽多技術層麵上的要求。隻要我們的選擇位置站得高，望得遠，又足夠隱蔽，那就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不對！我們不光用眼睛，我們還有望遠鏡，而且還是高倍望遠鏡！”李誌誠提醒到。

“你個瓜娃子，望遠鏡不要用你這兩隻眼睛看嗎？”

“是”

“那還不是用眼睛防空？”

“好像、好像是這麽一個理。”李誌誠被排長說得無法反駁。

一群人從上午9點出發，一直走到了中午12點多才到，一座看著沒有多遠的山頭，一下一上竟也用了3個小時。檢查結果正如排長所預料地那樣。

檢查組一直認為位置選得很好，甚至陣地的周圍反射麵也達到了建立雷達站的要求，將來如果條件允許，就把雷達裝在這個位置。

連長聽到技術人員的首肯，高興地連連朝李誌誠眨眨眼睛，表揚他們幹得好。李誌誠也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嗬嗬地傻笑。這時候，排長掏出一包煙，先給檢查組的五個人逐一發了一支，然後才給自己的連長和指導員發去。

張團長接過煙，坐在一個大石頭上，笑著說：“正好，大家休息休息，抽完這支煙，我們再下山。選址很不錯。許營長啊，你回去可以寫份報告了。”

“是！團長！”許營長回到。

見到團長讓大家坐下，他也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找了一棵樹，靠著，其他人，三三兩兩地站的站，坐的坐，好一段悠閑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