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將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
何芳見到祖林從山上帶來了李誌誠的信，心中甚是高興，但嘴上還是尖銳地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祖林，你說這些念過幾年書的人吧，還真是不嫌累。就這麽一點路，也不曉得要回來看看看，還寫信幹嘛！”
“他這不是關心你們嘛。”
“關心就關心唄，直接讓你帶個話豈不是更直接，更快？寫什麽信啊，還浪費紙和筆。”
李母躺在**露出虛弱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這兒媳是掛念著自己的兒子才這麽說話，但她也能懂自己的兒子。這麽久沒下山，那一定是山上有重要的事要去做，能為國家多做一些事，是光榮的。
“芳兒啊，快別念叨了。趕緊的給祖林這孩子倒杯水，歇歇，歇歇腳。”
“大娘！我就不歇了。我昨晚住在區公所裏，今天6點起了個大早，就是回單位拿郵件的，還得抓緊時間。哦，對了，你們可有什麽事要和祖林說嗎，我有時間上去，就給你們傳話。”
“嗯，你就告訴他，上次他說的事已經給家裏去信了，那邊也快回信了吧。你讓他放心，秋菊在家裏不會有什麽事的。”
秋菊，這個名字賀祖林第一次聽說，誌誠從來沒有給他說過，想必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包括這封信，要親自寫信，也不要他帶話，那就肯定別人家裏不願意說開的人和事。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帶到。”他點點頭，一句好奇的話都沒有。
何芳送走了賀祖林，回到房間裏，繼續蹲在一個大盆裏搓衣服，娘，你說這些城裏人心裏都是怎麽長的呀？賀祖林對我們誌誠好，他家裏也對我們一家不錯，可我們還是會有一些不想說的事瞞著他。我這個大老粗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你看他那神情，沒有絲毫的不高興，也沒有好奇的哪門心思……這城裏人啊，就是怪！”
“芳兒啊，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著。誌誠這農村娃子能在城裏認識這麽好的人家，這麽好的娃，這是他的福分！你以後跟著誌誠過日子，多學著點；不懂的，就多問問，不丟人。”李老太太心裏是個明白人。
這賀家是可值得深交的主，自己這兒媳婦雖然也沒什麽壞心思，但終究是個農村出來的姑娘，總是不如城裏人聰明的。她擔心自己走後，沒有人提點她怎麽過日子，便日日抓到一些重要的環節就給她說道說道。
“嗯。娘說的是！這城裏人有文化，懂禮貌。而且待人也和善，絲毫沒有嫌棄我們的意思。就憑這一點啊，我就覺得他們是頂頂的好人。錯不了。”何芳沒讀過書，但心裏也是敞亮的很。
“哦，對了，娘，我給你說個事。”何芳說著就開始嘿嘿地笑起來，看到李母也是一臉的不解，於是，笑著，靠在**等著兒媳婦和自己嘮嗑。
“上次祖林來我們家，給我們跳水，最後還把我和蘇瑩給撞了。還記得吧？娘，我總覺得祖林是看上蘇瑩了。”
“喲。這可是好事啊！蘇瑩那閨女俊啊！覺祖林這孩子在一起，還真是很般配。”
“不過呢，祖林他自己可能沒意識到這一點。”何芳再沒文化，可她終究是一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年輕的，正在戀愛中的女人。這時期的女人直覺就像受過訓練的警犬，靈敏得不行。
李母半閉著眼睛，半聽著何芳的碎碎念，時不時地插上幾句：“祖林和誌誠差不多年輕，但他是城裏人，結婚遠遠不會這麽早。等他將來到了結婚的年齡，如果他還不敢開口，芳，你就幫他做了這個媒。”
在她的眼裏，祖林就是個最好的人選，任何一個姑娘都不會不同意的。何芳笑到：“娘，古話說‘拿別人的手段，吃別人的嘴短’，還真是的！你看看你現在，好像隻要祖林點頭，人家姑娘就會同意似的。你可能還不知道，蘇瑩可是部長的獨生女呢，嬌貴著！不一定會看上祖林啊。”
李母掙紮了一下慢慢地坐了起來，何芳已經很默契地拿上了一個枕頭往她後背一墊，又遞上一塊洗幹淨的小手絹，等著李母的咳嗽襲來。
一切正如何芳預想的那樣，李母經過一陣咳嗽之後，氣息又平息了下來，這時候她才緩緩開口道：“芳兒，這世上有很多事想起來不可能，但隻要我們去做了，就會一步步的接近它，實現它。就像你和誌誠，如果不是我們先來了個先斬後奏，你說說，依誌誠的脾氣能接受嗎？”
“哎喲，我的親娘唉，你到了這城裏，說話都變得有文化了。娘，真的，你說的還真是這麽一個理，有些事不去做永遠不會實現，但隻要去了，最少還是有幾分希望的，對不對？”
李母欣慰地點點頭，這個兒媳婦還真是選得不錯啊！他爹在九泉之下，想來也是該含笑九泉了：“所以啊，將來到了法定結婚年來，你該湊合就湊合，別看著他們兩白白錯過這好姻緣。”
“娘，這不是還有人嗎？”李芳可沒覺得自己是個做媒人的料，何況還給兩個根苗正好，有文化的人做媒人。
“傻孩子。娘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還兩說呢……”
“娘，你這又是說得啥話呢。俺爹可說了，你以後可還得給我……們……給誌誠帶娃呢。你可不能不負責任啊！”
李母笑了笑，又開始感到一陣從上至下席卷而來的疲憊感，她已經沒有了說話的欲望。輕輕地擺擺手，讓何芳重新扶她到**。
這身子骨是越來越不行了，自己的身體隻有自己知道，誰不想能看著自己兒子結婚，看著自己的孫子出生，可再多的不舍，也強勢不過病痛的襲擊。
如果當初不是得到了一群好心人的幫助，她的墳頭青草或許都已經有半尺高了。如今，自己多活了這麽多日子，還能看到兒子，這一切和老頭子比起來，她幸運太多。
想到於此，李老太太含笑著進入了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