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曆史韻味
阿姨見葉勝男長得極其美麗，站在一旁搓著圍裙和她搭話：“葉總，您長得可真漂亮。”
“謝謝。”葉勝男對於誇讚向來不太當真，也不會讓她高興。
阿姨也發現葉勝男似乎不好相處的模樣，轉而和好說話的金閃閃搭腔：“閃閃姑娘，你也吃早飯啊！”
閃閃望向葉勝男，等她發話。
葉勝男：“以後大家都一起吃，不用拘謹。”
金閃閃開心一笑，連忙坐下，用筷子夾了一塊茶糕在碗裏，狠狠地咬上一口，入口酥軟柔糯，豬肉的香味撲麵而來，讓鼻翼和舌尖都得到滿足。
“我滴媽呀，這也太好吃了吧？我還是第一吃！這叫什麽啊？”金閃閃是四川人，隻是在浙江上大學，留在杭州工作，目標是落戶杭州。
阿姨見被人誇讚，頓時格外滿足，笑盈盈地解釋：“這是茶糕！”
此時，宋寓從樓上下來，看見桌子上擺放的特色美食，頓時哈喇子流一地：“茶糕！我好久沒吃茶糕了，饞死我了！”
說完，三步並作兩步坐下，一邊喝鹹豆漿一邊吃茶糕：“阿姨，這做起來怪麻煩的，你買的？”
“自家做的！”說著，阿姨指著東北方向說，“前麵那家早餐店，就是我家開的，直接拿過來，新鮮又衛生，不就相當於自己做的嘛。”
“這感情好，每天都有好菜吃。”宋寓十分滿足，繼續稱讚，“味道很正宗啊，和我小時候吃的新市茶糕差不多。”
“我家老頭子是新市人，味道自然正宗。”
宋寓一邊吃茶糕，一邊和阿姨聊起天來，笑著說：“吳冠民在《獨破廬飲食俚歌百首》裏還提到過新市茶糕，說‘此食聲名本不高，品評優劣數吾曹，罷題夢得未知曉，新市晨茶肉餡糕。’”
茶糕為正方形，四角平整，用上等的糯米製作而成，糕點中央塞入一個丸子。這丸子也頗為講究，肉餡選用上好的豬瘦肉，以韭芽，筍尖，皮凍做餡兒，打成丸子，塞入已經填滿糯米粉的模具中。
“小夥子真有文化！”阿姨頓時眼前一亮，笑著追問，“小夥子，你有沒有女朋友？我家女兒挺不錯的，本科畢業，現在還在杭州，馬上就要回德清……”
宋寓一聽，連忙擺擺手道：“謝謝阿姨，我不用……我才剛畢業，還不打算談戀愛。”
父母輩的人，適齡男女是不是隻分單身和已婚？看準好的就要牽線搭橋。
金閃閃擔心不好收場，又怕宋寓尷尬為難，連忙問：“這是正方形的，也沒有用茶葉，為啥叫茶糕啊？”
金閃閃知道，莫幹山一帶茶葉有名，做飯炒菜有時候都會用茶葉作為作料。
宋寓明白金閃閃的好意，感激地望向她，解釋說：“其實，茶糕正兒八經的由來，誰也說不清楚，到現在已經有四百多年的曆史了。不過相傳是以前小販做好茶糕之後，去茶樓裏叫賣，然後新市人有喜歡把它作為早茶食用，久而久之就叫茶糕了……”
葉勝男食不言，將茶糕吃完之後放下筷子。
宋寓在說話，自然吃得比較慢。
葉勝男拿出小鏡子補口紅，嘴唇棱角分明，水嫩飽滿。
宋寓擔心又被她懟懟懟，連忙將茶糕塞進嘴裏，抽出紙巾擦嘴，腮幫子鼓鼓囊囊的，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地說：“勝男，我好了，咱們走吧。”
“你急什麽……”葉勝男無奈地看著他。
金閃閃連忙提醒：“葉總，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陣雨，我已經把傘放在車的後備箱了。”
“好。”
阿姨見葉勝男始終不說話，此時又小心的問：“葉總，茶糕合你口味嗎？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換別的東西……”
葉勝男搖搖頭，無所謂地說：“不用，我不挑食。”
葉勝男和宋寓準備出門，剛剛在門口就碰見開車路過的朱昔臣，他停在路邊，將車窗落下來打招呼：“你們去哪？”
“莫幹山一帶轉轉。”宋寓說，“你要去嗎？”
“我不去，從小爬到大，還沒爬膩嗎？”朱昔臣搖搖頭，“我去找書書，她今天做手工茶，我順便買一點，下午就回杭州了，明天要上班的。”
“那行。”
宋寓對當地很熟悉，看著葉勝男腳上的高跟鞋，提醒：“我準備走國際徒步路線，現在私家車也不能開上山，要轉大巴了。你要不換雙鞋？”
“你開車，我在副駕駛換。”葉勝男說。
宋寓將車開到需要爬山的路途下麵，停見路邊上。
一路上都有驢友留下的彩帶，垃圾也都是裝在塑料袋裏，丟在特定的位置，十分文明。
七彎八拐，好似已經離開莫幹山景區，到了其他地方。葉勝男也沒注意，反正宋寓帶路。
葉勝男平日裏不愛運動，更不要提健身，才沒有爬幾步就氣喘籲籲起來，但她並不抱怨，也不叫苦，強撐著繼續攀爬。
“喝水嗎？”宋寓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水遞過去。
“謝謝。”葉勝男接過。
她熱得臉上全是虛汗，滿臉通紅，插著腰弓著背不停喘息。
“要不你把外套脫了，我放進包裏？”宋寓問。
葉勝男沒有猶豫，將外套脫下後塞給他，道謝：“謝謝。”
“不客氣，誰讓你是我的甲方爸爸呢。”宋寓笑起來。
兩人繼續爬山，到半山腰時，宋寓指著一棟別墅，然後說：“莫幹山的別墅都頗有曆史，而且韻味不同。還曾有人美譽，‘一座莫幹山，半部民國史’，這裏是很多重要人物休養生息的地方，避暑聖地。這棟別墅後期維護過，現在修複好之後真的好美。這一棟和你家的，是不是有一點點像？”
葉勝男畢竟是做房地產公司的，對建築文化有些建樹，莫幹山的別墅她曾經一時興起，還曾研究過：“像倒是不太像，外麵的形製有點神似，但細節完全不同，這棟別墅采用比較典型的外廊式，同時修建成具有民居形式的中式歇山屋頂，這樣設計，可以讓屋內涼爽。不過現在倒是不愛采用這種形式了。”
“那時候，還沒有製冷設備，沒有空調之類的。”宋寓笑起來，“審美也是會隨著時代不停變化。”
葉勝男聊起自己擅長的事情，話稍微多起來：“這是自然，現在大家都喜歡大玻璃窗，房間裏明亮通風，這樣外廊肯定會擋去不少光線。”
“審美會變，但是依舊覺得這別墅極其美麗。你看著簷口，工藝精湛，也不知以前的匠人，怎麽一點一點做出來的……”宋寓忍不住感慨起來，對古人佩服地五體投地。
葉勝男微微一笑，點頭讚同：“是的，也許，幾千年以後，後人也會為我們的手藝稱讚。”
兩人又走到老別墅的花園中，花壇堆砌地很講究，道路幹淨寬敞，邊上用植物點綴，最裏麵種著一串線性草花，挺拔矗立，越往外越是低矮，層次分明。
“照顧這棟別墅的園丁，早已是園藝大師了。”葉勝男忍不住感慨。
宋寓點點頭稱讚：“人間不乏掃地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