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全能杜方知

“你……應該有好幾年沒有動雕刻刀了吧?”陳之問當然知道杜方知會雕刻,當年兩人一起在山上學藝的時候,杜方知會經常借用他的刀具練手。

可後麵分開之後,杜方知連劈篾用的都是自己家裏麵的那一把老柴刀,根本就沒錢去置辦其它的刀具,顯然而然也就沒有再練過雕刻功夫。

“你把你自己的做好就是,我這邊的用不著你來擔心。”杜方知說完從他手中接過六雙還不成型的筷子,直接從他刀具裏麵拿出一把看起來比較順手的小雕刻刀,迅速的投入了雕刻工作中。

許悠然再一次變成了閑人,不過這一次和之前又有一些不一樣,和杜方知認識前後加起來差不多有一個多月時間了,已經見識到了他超級厲害的編製手法,卻從來沒有見他動手雕刻過半點東西。

許悠然直接把凳子搬來坐在了杜方知對麵,生怕打擾到了他的操作,又悄悄的往後麵退了大概有半米遠的位置。

眼睛則一直停留在他的那一雙手上,原本還沒有成型的竹筷,其實就是一根竹棍兒,慢慢的在他手中變得有棱有角起來。

他采用的是先從筷頭頂最上端的實體雕刻做起,削、轉、劈……各種各樣的手勢簡直可以說得上是變化莫測。

那熟練的動作,就連在一旁邊看的人都覺得眼花繚亂,根本就看不清楚步驟的先後順序。

“你居然還會雕刻?”

何大師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他們麵前,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杜方知手上的雕刻刀。

杜方知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著手上的工作,雖說比賽時間有三個小時,但要交出六雙筷子來,時間還是有些緊的。

“何大師好!”

麵對前來造訪的大師,此刻也隻有許悠然這個閑人有時間接待,為了表示自己小組對他的尊敬,許悠然迅速的從小凳子上麵站了起來。

“你們不用管我,我就隨便看看,他這手法果然頗有馮竹裏風範,不愧是他的關門弟子。”

何大師眼睛裏麵帶著幾分激動,聲音裏麵也透著前所未有的親切,仿佛正在看自家小輩一樣,毫不掩飾那即將溢出來的讚許。

許悠然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位別又是來認親的吧?那位馮師傅到底跟多少大師有交情?

口中卻連聲應道:“方知技術確實挺好的。”

“你們繼續忙,我去別處看看!”

少了昨日在會議客廳裏麵的咄咄逼人,何大師居然變的和藹可親起來,隻見他背著雙手,往別的小組走去。

許悠然看著他走遠之後,這才再次坐了下去,眼睛從杜方知手上移到了陳之問這邊。

此刻的陳之問,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專心,對周圍的一切都充耳不聞,仿佛全部身心都投入進了手中的雕刻刀裏。

之前兩人分工不同,陳之問做什麽都沒有壓力,可現在杜方知跟他一起雕刻筷子,陳之問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想要在速度和質量上麵跟杜方知一較高下。

過了大概有二十幾分鍾,一直保持著沉默不語的陳之問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高興地抬起頭舉著手中的一雙筷子說道:“搞定一雙,哈哈,方知這下你總快不過我了吧?”

杜方知抬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那一雙筷子,那筷子最上端的位置,一對活靈活現的老鼠,簡直和他繪出的圖樣一模一樣。

一雙筷子就這樣豎在眼前,那兩隻小老鼠就像是麵對麵站在了筷子上麵一樣,下麵的鏤空字體,做得更是特別的精致,不管從哪一個方向,都能辨認的清清楚楚,完全和自己畫的圖樣沒有絲毫差別。

“確實不錯!”杜方知很難得的開口誇獎了他一句,在他得意洋洋的注視下,從地上拿了一雙已經早做好了的生肖豬筷,不急不緩的放在陳之問手裏:“陳良工,你幫忙看看,我這手藝可還能見人?”

“你……”陳之問看著他手上已經快要雕完的一隻狗頭,深受打擊的說道:“怎麽玩竹雕我的速度也玩不過你,姓杜的,你根本就不是人。”

陳之問知道杜方知要麽不做,要做就一定能夠做到最好,他既然親自動手雕刻,他所雕刻出來的東西就不會有問題。

直接把兩雙已經完工了的筷子,遞到了早就想要上前摸上一把的許悠然手中,迅速的再一次投入接下來的工作當中。

陳之問這一次更是在保證質量的情況下,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不說要超過杜方知,無論如何也不能落他太遠。

許悠然看著手中的這兩雙筷子,雖然還沒有經過上色打磨,但摸起來卻感覺不到半點粗糙,可見他們在削切的時候切口做得有多好。

兩隻伶俐可愛的小老鼠,兩隻憨頭憨腦的大肚豬,再加上下麵鏤空的字體,雖然細小,但卻精致的讓人根本就移不開眼睛。

許悠然伸出手指,輕輕的在小老鼠的頭上摸了摸,又忍不住用手指去戳了戳小豬的肚子,隻覺得越來越有意思。

再三仔細的打量著手中的筷子,做工這麽細致的筷子,難不成還真有人舍得拿他們來吃飯?

怕被別人學了去,許悠然小心翼翼地把筷子給放進背簍裏麵的一個小竹盒裏,看了看比賽時間,還剩下兩個小時不到,也不知道這十二雙筷子到底能不能準時完成。

目光再一次停在了杜方知的手上,許悠然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手指可以這麽的有力道,原來手指也可以這麽的好看。

粗糙黝黑的皮膚,滿是傷痕的手掌,甚至連手指上麵都可以看到一些明顯的裂痕。

哪怕是再修長骨節分明,也跟好看兩個字沾不上半點關係,可許悠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覺得好看,她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的腦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慢慢的將目光往上移,許悠然第一次發現,杜方知不管做多長的時間,他的腰身都是保持著筆直的姿態。

是那樣的莊重,仿佛永遠都不知道疲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