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誘惑使你背離了既定的目標

到了義烏之後,我吸取了去年的教訓,主動給付成打了個電話,及時拜個遲到的新年,否則到時再讓付成說一次就不好了。做人就得心細一些,有好處沒壞處。

付成說:“大勇,我打你電話好多天了,一直打不通。”

我解釋說:“不好意思,付總,我老家鄉下手機沒信號。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付成停頓了片刻,說出了一句讓我震驚不已的話。

付成說:“我爸去世了。”

我一驚,問:“是哪天的事?”

付成說:“有十幾天了。”

我對著手機重重地“唉”了一聲,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愣了一下才問付成:“付老師得的是什麽病?怎麽走得這麽快?”

付成說:“是心肌梗塞,半夜走的,很突然。”

我本以為自己已學會不被任何事物感動,安分守己掙錢,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王道。殊不料,付老師的突然去世還是讓我傷心了一晚上。看來,人終究是高級情感動物,應了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的箴言。

第二天,我和付成去了付老師的墓地。我理解付成的滿眼淒戚,因為我也是一個失去父親的人。付老師已經靜靜地躺下了,四周陪伴的是鳥語花香,這可能就是他的最好歸宿,不再為世俗所累了。

麵對沉寂而安寧的墓地,付成對我說:“大勇,今天你能來看我爸我很感動,以後我就把你當自家兄弟看待了。”

我說:“謝謝付總,來看付老師是我分內的事。”

付成說:“既然是自家兄弟了,我就有句話想問問你。”

我狐疑地望著付成,不知他想說什麽。

付成說:“今天當著我父親的麵,我們說說交心話吧。”

我點點頭表示認可。

付成接著說:“大勇,你辦那個加工廠一年能掙多少錢?”

我說:“這個要碰運氣的,運氣不好的話也就剛好保保本,白忙一年也是難說的,如果運氣好就能賺個五六萬吧。”

付成說:“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過來幫我吧。”

我沒想到付成會在此時此地提出這種要求,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吞吞吐吐地說:“付總,你看我一不懂技術、二不懂管理……”

付成打斷我的話說:“你就別謙虛了,這個不懂那個不懂,你懂什麽我心裏還不清楚?”

我說:“我那點水平隻能自己瞎混混,真的幫不了你什麽大忙。”

付成緊鎖眉頭,抬頭望了望天,那姿勢攝入我眼中時,我感覺付成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像以前的付成了。憂鬱?深沉?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一時間的沉默讓人都能清楚地聽到風在墓地間跑來跑去,不停折騰的聲音。

付成沉默了一下,接著說:“大勇,我有個想法,今天說出來與你相商一下看看行不行得通。”

我說:“付總,請說。”

付成說:“我想請你來我廠裏幫我,條件是年薪四萬左右,獎金另計,還有就是給你在義烏市區買套房子,不過這套房子要在十年後也就是說到2011年左右才能過戶給你。我的意思你能明白,你是聰明人,是我所遇到過的為數不多的腦子靈光的人。我今天說這話也是我爸在世時曾經的一個想法,所以我今天就當著我父親的麵把這話同你說出來了。能不能接受當然還是看你自己,我決不會勉強你,我們都這麽熟了,有話挑明說比較好。”

說實話,付成開的條件很誘人,不說房子,就光那四萬年薪在當時來說也是夠優越的了。我一點都不懷疑付成說的是真心話,最起碼是當時的真心話。但我不能動心,我清楚自己來義烏的目的,所以我說:“付總,謝謝你抬舉我,我的意思是你不值得為我這樣……”

付成說:“大勇,你不用往下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付成不是個麻包,看人看事還是有點眼力的,我看好你的將來,你就放手自己幹吧,有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不要有顧慮。”

我又說了聲謝謝。

有的人,辛苦打拚是為了錢;有的人,辛苦打拚除了為錢還享受挑戰的過程。後一種人叫野心也好,叫雄心壯誌也罷,其實就是有一顆永不安分的心。這種人生來就是為了折騰,不到年邁那天,折騰的日子就不會停止。比如我,拚命地邊忙生意邊又折騰寫作。累不累?累!苦不苦?苦!想得到什麽?不知道,反正得找件事來折騰吧,不然生活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