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叔侄決裂
王文斌差點被嚇了一跳。
我的天呐,這個時候,大隊門口怎麽躺著一個活生生又滿腿是血的人!
他本能的湊了上去,當見到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侄子的女朋友江霞後,瞬間蹲下身子,用自己那雙粗壯有力的臂膀懷抱著她,將她送到了鄉裏的醫院。
經過醫生的止血,診治,江霞的腳總算沒什麽大礙,隻是,遵照醫囑,得在醫院裏修養三個月。
王文斌這下放心下來,辦完住院手續後,他就來到病房,將門給關上,走上去,細致入微的嗬護道:
“小霞,我應該也算你的叔叔,這麽叫你不過分吧?你能告訴我,你腳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嗎?”
江霞沒有正視他,雙眼無神的望著那白花花的天花板,似乎是想起白天所發生的事,淌下來一滴眼淚,臉色蒼白到完全看不出是一個花樣年華的小女孩。
“得是不小心摔著了?”王文斌繼續問道。
江霞依舊沉默。
王文斌見狀,開始有些擔心起來,打算回家把這件事告訴他那個侄子,臨走的時候,交代道;“叔身上還有其他的事,今晚回去我會讓濤過來陪你,住院費你們不用管,我已經交過了。”
“不要!”江霞從**站了起來,迅速拔掉手上的輸液管,卻又因為右腳還沒康複,轉而趴在了**,“叔叔,我求你,千萬不要告訴他。”
“為什麽!”王文斌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說完以後,皺了下眉。
江霞顫抖道;“我腿上的傷就是他用酒瓶子砸出來的。”
“什麽!”王文斌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在病房裏來回走了幾圈後,發起火來,“這小兔崽子,太不像話了!不行,我不能就這麽算了!”
說完,沒等江霞反應過來,他便氣衝衝的跑了出去。
……
二八自行車一路劃過一條小溪。
王文斌眼見幾個農婦扛著擔水架子從自己眼前經過,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心思向她們打聲招呼。
村子裏現在的困境,是他試圖想改變的,可是,身為一方的父母官,如果連家事都處理不好的話,哪還有什麽資格治理整座村子!
他現在感覺十分的惱火與愧疚。
自己那個兄弟死得早,隻留下了這麽一根獨苗交由他照看。
也因此,從小把王濤給寵壞。
而且,放眼整個村子,誰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有先天性心髒病。
江霞能夠不嫌棄他,跟著他過日子,這已經是上天的恩賜。
這小子為什麽還不懂得珍惜,還把她傷成了這樣?
“這小兔崽子,回去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
王文斌想著,猛的一下拍了下自行車的把子,加快速度,趕往了王濤家。
咯吱!
二八自行車停靠在了院子裏,發出聲音。
正在房間裏憧憬美夢的王濤聽到動靜後,不耐煩的跑了出來:“誰啊!”
“呦,二叔,您怎麽來了?快請坐。”見是王文斌來後,他轉而換了張嬉笑的麵孔,上去親迎。
王文斌黑著臉,想都沒想,便打了他一巴掌。
“二叔,你瘋了?”王濤怒斥。
王文斌指著地麵,“跪下!”
“不跪!”王濤把臉扭向一邊,強橫道,“我又沒犯什麽錯,憑什麽讓我下跪?”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悔改?
王文斌咬著牙,上去揪著他的耳朵,將他拖到了裏屋。身為副支書的他,多少還要點臉麵,這件事已經夠丟人了,如果在院子裏繼續鬧下去,遲早會引來街坊鄰居指點。
裏屋。
王濤吃痛的甩開了王文斌的手。
“你幹什麽!”
王文斌道:“小兔崽子,小霞從大老遠過來陪你過日子,你不好好待她就算,幹嘛打她?你知不知道,在村子裏給你說個媳婦有多難?”
王濤頓時明白了什麽,咬了咬牙後,擺出一副作威作福的樣子:“又是那臭娘們!居然學會背地裏告狀了!看我不收拾死她才怪!”
啪!
王文斌恨鐵不成鋼的用拳頭拍了下桌子,發出一道巨響。
別看他年紀大了,但渾身的力氣可不小。再加上王濤從小就怕他。所以,在拍這一下的時候。
王濤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胡鬧!”
“你是不是以為長大了沒人管你了?”
“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咕咚!
王濤頓時感覺一陣頭皮發麻,連帶喉嚨骨一起聳動了幾下。
王文斌的性格他是了解的,簡直剛正不阿到了一定程度。前不久,他那個堂弟就因為犯了點小事,與人打架住進了拘留所。王文斌得知後,直接不帶管的,用他的原話就是,自己種下來的孽果,自己背,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對待自己兒子都那麽狠,更別說侄子。
王濤這下子被嚇得汗流浹背,止住腳步,楞在原地。
殊不知,這個時候,王文斌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背後,那眼神,光是用餘光掃上一眼,就足夠膽顫。
“告訴我,為什麽打她?”
王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就連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我說,我說……最近我一哥們開了家新磚窯,打算拉我入夥,承諾半年便能回本,所得受益與我對半。我這不也是為了賺錢,才找上了她,發生了點衝突,不小心砸了她的腳。”
“說實話!”王文斌加大了分貝,“小霞的傷我看過,根本就不是誤傷。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是真的……”王濤冷汗直冒。
“我看你簡直不可理喻!”王文斌拳頭緊攥,下一秒,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狠下心來,“兩條路,一條去給江霞賠禮道歉,一條,進監獄住一段時間。”
根據江霞的傷痕程度來判斷,王濤已經算是故意傷人罪,送進去少則幾個月,多則兩年,不管結果怎樣,總算是給江霞一個交代。王文斌至少內心沒那麽愧疚。
他明明已經做出了退讓,可是,王濤卻還不悔改,更是在心裏惱他這個叔叔,一氣之下站了起來,和他公然叫板:“你聽著,我哪條路也不選,你要是不覺得對不起我爸和王家的列祖列宗,大可以把我送進去,我王濤不怕!什麽都不怕!”
“你---”王文斌氣得伸出了手,可是始終打不下去,麵紅耳赤道,“滾!從今往後,別讓我再看到你!”
“滾就滾!整得好像誰稀罕待在這裏似的!”王濤說完,一甩袖的工夫離開了家。
他現在是磚窯的老板之一,未來有大把大把的錢進自己的口袋,像這樣的房子,隨便丟點錢就能蓋好幾座。
能稀罕這爛房子才怪!
可是,他怎麽能想到,後麵有更大的麻煩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