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娘出事了
穆一瑾的身體裏有了一絲暖意後,趕緊翻櫃子找衣裳。這身是沒法穿了,一身的豬血味,熏死人了,她要趕緊洗澡換衣裳。
在櫃子裏找出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裙,她走到廚房去燒水。
才一進去,就感覺裏麵熱氣氤氳,模糊的看不清人。
“水燒好了。”見她進來,鬱蒼涼扔下手裏的燒火棍,大步走了出去。
穆一瑾心口有一股暖流劃過,這個男人,看著木訥,倒是會體貼人。
她在廚房找到洗澡的大桶,將熱水舀到裏麵後,再兌上冷水,覺得溫度合適了,才開始脫衣裳。
剛脫到一半,又不放心的回到前屋去看。
發現鬱蒼涼已經出去了,並沒在家,這才栓好門,手腳麻利的洗起來。
等她把自己收拾幹淨,終於覺得清爽了,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她看了眼外麵灰蒙蒙的天,一咬牙,把櫃子裏唯一的一件舊棉襖拿出來,往身上一穿,推門往山上走去。
等她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把藥材。這是她在山上找的,用來去風寒的藥。
她把藥材洗淨,倒進鍋裏煮水,煮好之後,一氣喝了兩大碗,出了一身的薄汗,這才鬆了口氣。
她可不想,剛穿越過來就生病,家裏一貧如洗,怕是連看大夫的錢都沒有。要不是她懂醫術,今晚非病倒不可。
外麵響起腳步聲,蒼涼拎著一隻野雞從外麵回來。
他一進屋,便聞到一股濃鬱的藥香,皺眉問道,“哪來的藥味?”
“我用藥材煮了點水,你也喝點,預防風寒的。等著,我去給你盛。”穆一瑾把剩下的藥汁從鍋裏盛出來,端到他麵前。
鬱蒼涼望著黑乎乎的藥汁,直皺眉頭,他可不記得穆楊花懂什麽藥材。他沒猶豫多久,便仰頭一氣喝幹。
喝完之後,便苦著臉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冷水。
楊花以為他會問自己藥材的事,結果他什麽都沒問。
看著他熟練的開始處理野雞,穆一瑾終於接受了眼前的事實。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空,而眼前的男人,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
她上輩子怎麽就死得那麽憋屈呢!
拚死拚活的愛著一個渣男,被她的甜言蜜語所騙,帶著他回家去見父母,還極力勸說父親讓他入贅。
當父親全力栽培他時,他竟然盜得公司機密,一歹之間毀掉父親一輩子的心血。
她跑去找他拚命,然後被他從樓上推了下去。
回想起這些,她淚如泉湧。
她本就是罪人,死不足惜,可是雙親怎麽辦?
見鬱蒼涼已經把野雞剁好,她蹲在灶台前幫著燒火。她始終低著頭,無聲流淚。
鬱蒼涼開始沒發現,等飯好了,才知道她在哭。
因為家裏沒有飯桌,他就把飯菜盛出來放到灶台上。見穆一瑾沒動筷,他道,“若是把你娘找回來了,你卻病了,誰伺候她?”
穆一瑾看了他一眼,趕緊拿起筷子開吃。
其實,她是真的餓了,原主的記憶裏,從她嫁過來,就沒吃過東西。所以隻放了粗鹽的野雞肉,她足足吃了一碗。
收拾了碗筷,她追上鬱蒼涼。
“他們把我賣了幾兩銀子?”這門親事,她是不同意的。出嫁的時候,也是被綁了雙手,堵住嘴巴送來的。
“五兩。”鬱蒼涼臉色一沉。
“你想走?”他問,語氣不知不覺間帶上森寒。
穆一瑾苦笑,“我不走!”
出了這裏,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處?寒冬臘月的天氣,出門就得凍死!
既然重活一世,她自然要惜命。
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她的話,鬱蒼涼眉間的鬱結散開,心情也好了不少。兩人進屋後,天色已經暗下來。
屋裏有些冷,好像冷風正從四麵八方灌進來。穆一瑾緊張的站在窗前,隻有一張床,不知道該怎麽睡。
鬱蒼涼掌了燈,把床鋪好,“天色不早了,早日還要早起,歇吧!”
“隻有一床被子嗎?”穆一瑾暫時還接受不了自己已經嫁人的事實,想先分開睡。
鬱蒼涼一愣,尷尬著道,“以前沒想成親,所以沒來得及準備。”
穆一瑾臉一紅,腦子裏有了一段記憶。
鬱蒼涼本來沒打算娶妻,是她那個大娘死皮賴臉纏著他,把他纏得沒辦法了,才答應用五兩銀子娶了她。
因為隻有一雙被子,穆一瑾最後隻好硬著頭皮爬上了床。兩人身子挨著身子,雖然沒脫衣裳,還是感覺得到彼此的溫暖。
“你太小了,我不會碰你。”鬱蒼涼的話,讓穆一瑾耳朵根子都紅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有了他的保證,最起碼她現在安全了。
她很快睡了過去,醒來時,感覺身旁好像抱著一個火爐,暖得她都不想睜眼。
“該起了,到鎮上還有很遠的路。”鬱蒼涼的話,讓她倏地睜眼,這才發現自己抱著的是他的胳膊。
她臉紅如血,有些無地自容。
鬱蒼涼像沒發現一般,淡然的起身。
既然要去鎮上,穆一瑾肯定得跟著,不去看一眼,她放心不下。起床之後,發現衣裳都皺了,想到櫃了裏那幾件薄衫,隻好放棄。
看來得找機會,掙點錢,給自己置辦幾身行頭了。
鬱蒼涼已經煮了糙米粥,說是粥,稀得都能看見人影,兩人一人喝了一碗。聽說她要跟著去鎮上,鬱蒼涼也沒反對。
從櫃子裏翻出一條皺巴巴的破圍巾,遞給穆一瑾,“這個圍頭上,外麵風大,凍耳朵。”
“謝謝。”這個時候,穆一瑾也沒了嫌棄的心思,趕緊圍上。
整整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桃花鎮。
此時的穆一瑾感覺整個人都被凍僵了,冷得連嘴巴都張不開。
“你慢慢走,我到前麵去打聽一下。”鬱蒼涼說完,便邁開大長腿,很快消失在穆一瑾眼中。
二刻鍾之後,鬱蒼涼忽然從遠處飛奔回來。
一臉焦急的道,“你娘出事了,快走,我帶你過去。”
穆一瑾臉色一白,手已經被他拉住,帶著她往前跑去。不知跑了多久,總之,當她覺得自己要窒息得掛掉時,兩人才停到一處高大的宅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