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脫險
玉瓚緊緊將桃夭護在身後,拚命大喊道,“你們是誰,這可是息國夫人。”
“殺的便是息國夫人。”刺客厲聲道來。
玉瓚一驚,“救命,救命。”
眼見刺客將孫拓也砍傷倒地,桃夭驚鄂的瞪大著雙眼,難道今日在劫難逃?
她怕死,但更怕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因為她的心願還沒有完成。
這般到了黃泉如何去麵對父母?如何去麵對顏英那些為他付出性命的武士?
桃夭卻也雙眼通紅,是不甘心,大大的不甘心。
正在這時,突然響起一陣鑼鼓聲,還有呼喊聲,無數息人從自家的房屋衝出,有老者,有年壯的青年,有少女,有老婦,還有孩童,他們個個手裏拿著武器,鐵鍬,鐮刀,木棍,樹枝……衝向了黑衣刺客。
隻聽有人喊道,“誰敢傷了桃花夫人,便是與整個息人為敵。”
眾人一片附合,呼喊聲震天動地。
任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幕,黑衣人,禁軍,桃夭,玉瓚無不驚呆在原地。
十來個黑衣人豈能是數百息人的對手?便是這些息人沒有武藝,便是他們的“武器”十分滑稽,但那排山倒海的氣勢,是刺客們所不能抵擋的,並且,還有更多的息人源源不斷的從四麵湧來,與黑衣人對峙。
“撤!”
黑衣人眼見情況不妙,四下狼狽散開,便有兩人被抓住,也都自刎而亡。
眾人發出一陣歡呼之聲。
桃夭看著這一情景,驚訝之下,激動得淚眼瑩瑩,一老者拄著一拐棍從人群中走上前,桃夭迎上去,但聽老者顫抖的說來,“鄙人乃東市的裏正,讓夫人受驚了。”言畢便要下跪,桃夭趕緊扶著他,然後又看了看四周眾人。
麵對他們關心的眼神,桃夭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淚。
竟未想到搭救她的是這些手無寸鐵的國人,萬般的感動,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這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想也未曾想過。
如此,還有什麽能阻止她放棄新政,能不把這些息人當做親人。
她動情的朝眾人一禮。
“夫人?”
眾人驚訝皆跪了下來,桃夭急呼,“快起,快起。”
“大家擋當不起夫人之禮。”老者泣道。
“不。”桃夭高呼,“當得起,當得起,你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桃花夫人才是大家的恩人。”
有人大喊一聲,眾人皆附合,“正是。正是。”
老者又道,“數百年來,從未有那位夫人如桃花夫人這般善待我等這些低賤之人,開荒地,修房屋,減免稅賦,開設集市,處治惡霸……那一項不是為了息人,讓息人有了盼頭,夫人之恩大於天呀。”
“夫人還為我家送來衣食。”
“夫人為我家送來炭火。”
“夫人減免了我家賦稅。”
“我家女兒出嫁,夫人送來了禮物。”
眾人說著自己所受的恩惠,桃夭聽言感動道,“這些都是君上所為,是君上的新政令如今的息人有了盼頭,隻要大家勤勞耕種,以後還會有更好的日子,息國並不比齊,晉等國差,息人也不比齊,晉等人遜色。”
“君上萬年,息國萬年。”
頓時人群發出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大家高舉手臂,飽滿熱情,給這個嚴冬帶來無比的溫暖。
眾禁軍看著這一幕,無不深受感染,也舉起手裏的長戟,擁戴這位遠嫁而來的桃花夫人。
息宮。
息侯急急來到桃夭宮殿。
“夫人,夫人。”
桃夭迎了出來。
息侯拉著她的手左右打量著,“可有受傷?孫拓將刺客一事說了,寡人令他全城緝拿,定要將那些賊子找出來。”
“妾無礙。”桃夭笑著與息侯相對而坐。
“怎能沒事?公主前些日才傷了腳,今日又險些……”玉瓚在一旁紅了雙眼,想到那番情景,現在還心有餘悸。
“玉瓚,別大驚小怪嚇著了君上。”桃夭瞪了玉瓚一眼,玉瓚退至一旁,拭了拭淚水。
“夫人讓你受委屈了。”息侯自責,“本該由寡人前往,你這是代寡人受的苦呀。”
“你我即是夫妻,何須再分彼此。”
息侯聽言搖了搖頭,忽爾又大怒,掄拳打在案上,“此事一定是那老匹夫所為,寡人定不會放過他。”
息侯所指正是息出。
“何以見得?”桃夭問。
息侯冷哼一聲,“此人陰險狡詐,別看他受夫人所激,答應了新政,背地裏做出這種事來,也不奇怪。”
“暫時沒有證據,君上不可直言,特別當著正卿之麵,如今君上還要依仗著他,妾近日想了很多,以後與正卿交涉便由妾出麵,君上得耐住性子。”
息侯感動不己,“夫人。”他緊握桃夭之手,“夫人為何對寡人這般好?自寡人君父去逝,阿姐遠嫁,從來沒人再這般為寡人著想過。”
桃夭淺淺一笑,“君上又說生份之話,妾己嫁君上為妻,妾不為君上著想,又為誰著想呢?妾也是息人。”
言畢,想起息人解危那一幕,頓時恍惚起來,若以往帶著目的,那麽,自那一刻開始,她深深的將自己當成了息人,息國,她的另一個故鄉,從此以後,她的所作所為,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還有她的國人,她的子民。
此時,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君父,那麽嘔心瀝血,為了江山社稷,陳國是君父的江山,陳人是君父的社稷。
這是一份責任,沉甸甸的責任。
“夫人,謝謝你。”
桃夭回過神來,二人目光相遇,皆輕輕一笑。
息出府邸。
護衛亞回報著情況,曾氏急急走了進來。
“怎麽樣了?”
亞低下了頭。
“敗了?”
亞將桃夭得息人所救言之,曾氏大吃一驚,“竟是那些賤民壞事?”
息關道,“未想息夫人如此得民心。”
“哼。”曾氏冷哼一聲,“看看,結果己經很明顯了,君上不得朝臣支持,他們便打上了那些賤民的注意,可惜,區區賤民能成何事?”
息關聽言搖了搖頭,“母親此言差矣,但凡國人暴動並非小事,重則滅國矣,母親可知周厲王時,便因國人暴動而怒殺大臣,引得厲公逃離?”
曾氏恍然大悟,“母親明白了,如今君上新政是為討好息人,難道也是打的這個注意,給你父親施壓,交出政權?”
息關點了點頭,“兒子擔心如此。”
“那,要如何是好?”曾氏慌了神,“難道要加派私兵加強府內守衛。”
“到也沒有這般嚴重。”
“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或是告訴你的父親?”
“萬萬不可。”息關阻止道,“兒子又想出一計。”
“哦?”曾氏看向自己的兒子。
“父親有他的打算,我們隻需暗中進行便可。”
曾氏道,“我兒想到何法?”
息關看了看護衛亞,他的心腹,卻也不避諱,直言道,“記得母親曾在父親那裏打聽到一秘密,是關於君上的。”
曾氏一愣,“秘密?”
息關低聲道來,“君上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