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爭吵

三日前。

桃夭送葬歸來,躺在榻上己暈睡了整日,玉瓚不敢打擾她,細心的伺侯在一旁。

突然外麵響起一陣吵鬧,玉瓚怕吵醒公主,便出殿查看,見陳妧帶著一群內侍走來。

心下但覺不妙。

玉瓚立即迎上去行禮,“貴女。”

“啪!”玉瓚吃了一巴掌,“誰是貴女?來人給本公主掌嘴。”

極快走出兩位內侍,將玉瓚押住,頓時掌嘴聲起。

玉瓚被嚇住,“貴女,奴婢犯了何罪?”

“打,使勁的打,本公主沒叫停,便不準停下。”

漪蘭殿的眾宮人紛紛趕來,見此,立即跪下瑟瑟發抖,不敢求情,不敢說話。

陳妧冷笑一聲,一掃眾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從今日起,這個地方便是本公主的寢殿,將不相幹的人統統趕出去。”

玉瓚這才明白過來。

公子杵臼是新君,入駐陳宮,陳妧自然成了公主,她一向與主子做對,這番得勢了又豈能放過主子?

可她的膽子也太大,心太狠,先君才剛下葬呀。

玉瓚哭喊著,“公主你不能這麽做……”

陳妧轉過身來,笑嘻嘻道,“終於知道我是誰了,告訴你,陳國隻有一位公主,便是我,如今你的主子什麽也不是了。”

陳妧拂袖一甩,怒目圓睜,再次朝宮人嗬斥,“杵著做甚,還不趕人。”

“住手!”

桃夭被吵醒,迷迷糊糊的走了出來,但見此景,大聲阻止。

“公主?”玉瓚雙頰己經紅腫,嘴角還流著血。

桃夭又驚又怒,立即跑過去,將兩邊內侍推開,扶起玉瓚。

“你……”她心疼的拭著她嘴邊的血跡,眼眶頓時紅了,玉瓚搖著頭,想告訴她,不要與陳妧起衝突,可她痛得說不出話來。

“放肆!”桃夭轉身瞪向陳妧,“誰允許你在此撒野?”

陳妧被她嗬斥,突然哈哈大笑,她緩緩上前,居高臨下的將桃夭看住,滿是輕蔑的神色。

“你還當自己是這裏的主人嗎?”

她目光淩厲,神色猙獰,傾身湊近她,又咬牙切齒,“陳嫮,我忍你己太久,以前,你有你的君父護住,我奈你無何,如今,他己經死了,你還能依仗誰?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才是陳國公主。”

桃夭瞪大著雙眼,緊緊咬著唇,倔強的不讓淚水落下。

“便是君父離開,我依舊是陳國公主,難不成你還能廢了我?”

“廢了你?我怎麽沒想到,不過。”陳妧直起身,挑眉一笑,“豈不太便宜了你,我更應該讓你,和你短命的君父在黃泉早日相見。”

“你……”桃夭氣得滿臉通紅,未想她會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來。

“如果,你能跪在我腳下,給我磕頭賠禮,並且發誓,以後不再與我做對,不再纏著季哥哥,我或許可以放過你,在這陳宮,你沒有了依靠,我便是你的依靠。”陳妧高傲的抬起頭,“誰讓我是你的阿姐呢?”

說完噗嗤一笑,好不得意,她又將目光落在桃夭身上,等著她的求饒。

麵對羞辱,桃夭悲憤之情頓時湧上心頭,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想必麵前的這人早己倒下。

“嗚嗚……”這時玉瓚發出聲音,扯著桃夭的衣袖,桃夭轉過頭來,但見她臉上的傷,雙手緊緊握成了團。

“怎麽?不願意?”陳妧又冷哼一聲,“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選,就別怪做姐姐的無情了。”她的目光又落在桃夭身後的玉瓚身上,嘴角一勾。

“來人,將這賤婢拖下去仗斃。”

玉瓚一驚,桃夭猛的抬起頭來,“且慢!”

“嗬嗬……知道怎麽做了?”陳妧理了理衣袖,好以整瑕的看著,“如此,快磕頭吧,趁我現在還沒有改口。”

“好,我答應你。”在她的威逼下,桃夭不得不低下了頭。

陳妧聽言得意洋洋,再次大笑出聲,“陳嫮,你也有今日?當真該讓季哥哥來看看,陳國的嫮公主是多麽的狼狽,像狗一樣匍匐在我的腳下。”

“不……”玉瓚拉著桃夭的衣袖,不想讓主子受辱,她欲代主子朝陳妧磕頭,卻被桃夭阻止,“不就磕頭嗎?隻要她能受得起。”

玉瓚愣了愣,但見桃夭端正身姿,“你且靠過來些。”

陳妧不以為然,笑著上前兩步,“原以為多麽了不起,也不過是一隻螻蟻。”陳妧嘲笑著她,卻未注意桃夭目光一閃而過的狠絕。

桃夭緩緩低下頭,在眾人皆以為這位公主受脅承服時,卻見她猛的躍起身子,一把撲向陳妧,陳妧尖叫一聲,摔倒在地。

桃夭立即騎在她的身上,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眾人皆被這一變故震呆了,竟愣愣站著不敢動。

“陳嫮……你這賤人。”陳妧啞聲罵來,“我要殺了你。”

“好,你殺吧,在我死之前,至少要讓你賠葬。”

桃夭咬牙切齒,紅了眼,發了狠,像隻小獸,“你敢罵我君父,你敢罵我君父。”

兩人糾打在一起。

桃夭是拚了命,陳妧嚇得臉色蒼白,也去掐桃夭的脖了,可惜,她個子矮小夠不著,隻得拚命拍打她的手臂。

“快拉開她,這個瘋子。”陳妧命令四周宮人,宮人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將二人拉開。

“咳咳……”獲得自由的陳妧大咳不己,她衣衫淩亂,長發淩亂,發髻歪斜,精致的妝容也被弄花,甚至連鞋也丟了一隻。

總之是一身狼狽。

桃夭較之好了許多,

“賤人!”陳妧大聲責罵,也發了狂,“將她給我按住。”她吩附內侍。

內侍有些不敢,但懼於這位新主的**威,互視一眼後隻得上前押住桃夭,玉瓚大叫一聲前去幫忙,被另外兩內侍按住。

桃夭也不求饒,冷眼看著陳妧,嘴角露出冷笑。

陳妧最看不慣她這幅模樣,她明明一無所有了,為何還是那麽驕傲,憑什麽?

陳妧推開扶著她的宮人,衝上前伸手便朝桃夭扇去。

頓時桃夭嘴角流下鮮血,她咬著唇隻緊緊的盯著她。

陳妧自然不肯罷休,再次揚起了手。

“住手!”

突然轉來一聲嗬斥,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曹夫人急步而至。

陳妧一愣,眾宮人皆跪下。

曹夫人身後跟著顏英,及一些護衛。

原來,漪蘭殿這裏的情況被顏英得知,他知自己職微,不能救下桃夭,便立即去報了曹夫人。

曹夫人見了這裏的情況,見兩位公主如此狼狽,氣得險些吐出血來。

顏英趕緊來到桃夭麵前,將她扶住,見她嘴角的鮮血,驚呼一聲。

曹夫人自然也是瞧見了,厲眼掃向陳妧,拐杖一敲,“給我跪下。”

陳妧雙腳一軟,便跪在地上,但她不服氣,揚起頭來,“祖母,是她對我無禮,她要掐死我。”

桃夭聽言冷哼一聲,推開顏英,跪在曹夫人麵前,傷心的流下淚水,“祖母,嫮兒的君父走了,是否嫮兒便不是公主了?阿姐要我搬出漪蘭殿,還罵君父短命,嫮兒才對阿姐無禮,祖母,嫮兒想君父,想君父……”

桃夭抱著曹夫人的腿大哭起來。

她知什麽能觸動祖母的情緒,她用了小小計量,曹夫人本就喜歡她,聽言,心痛難忍,她最明白,她的這個兒子為了陳國所付出的一切。

曹夫人將桃夭摟在懷裏,也是眼眶紅潤,“好孩子,沒人有資格趕你離開這裏,你就是陳國的公主。”

“祖母……”

桃夭抬起頭,“不,我不要住在這裏了,我要與祖母在一起。”

曹夫人心都碎了,她狠狠的朝陳妧看來,陳妧想辯解,終是咬著牙,低下了頭。

曹夫人帶著桃夭主仆離開,半個時辰後,陳杵臼急急來到曹夫人寢殿賠罪,被曹夫人趕了出去。

“你的兄長剛薨,你就這麽欺負嫮兒,你對得起你兄長嗎?對得起這個君位嗎?”

陳杵臼顫顫,說了兩句好話,隻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