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審問
“真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肖姨娘停了腳步，斜眼瞥向孟毓曉，搖晃著腦袋擺出一副傲慢的神情，“姑娘想男人想病了也就罷了，屋子裏的丫頭竟上趕著往男人麵前送。”
“你說誰呢！”巧雲立馬動了怒氣，提起衣袖就要衝過去扇她兩耳光。
“又不是罵你，你急什麽！”孟毓曉伸手拽住巧雲，冷冷地瞥一眼不遠處的肖姨娘，心中暗想原主可算是死了，否則一生都背著這麽個親娘，還不如早些死了安生。
“麗娟，你個賤蹄子給老娘滾出來！”肖姨娘見孟毓曉攔住了巧雲，隻當她是膽小怕事，一手叉腰，大聲地在園子裏吆喝起來，“下作東西，也不瞧瞧自己的樣子就敢去勾引主子！”
要說這園子裏，比肖姨娘能說會道的人不少，但是敢像她這樣三天兩頭地在園子裏叫罵上一頓的人還真不多，一時之間，自然吸引了一群看熱鬧的下人。
平日裏肖姨娘罵孟毓曉大家隻敢躲在暗處偷偷瞧熱鬧，今日見肖姨娘罵的不過是個小丫頭，而且罵的還這麽有內容，大夥便都一臉八卦地圍了上來。
“一個個站著做什麽，任由她在這院裏撒潑麽！”巧雲一手扶著孟毓曉，側身朝著廊子外叫囂著，“還不趕緊將她轟出去，吵吵鬧鬧擾了姑娘休息！”
“今兒你們誰要是動了我，我定要去老爺那裏說上一說的！”肖姨娘今日並不怕，大概是因為有理，所以氣壯，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的婆子，然後慢慢地落在孟毓曉身上，“定是你見不得你兄弟這幾日討老爺喜歡，所以才叫了那個賤蹄子去勾引你兄弟，你咋就這麽狠的心腸呢！”
孟毓曉輕輕一抿嘴，暗自冷笑一聲，有趣，自己什麽又沒說便被肖姨娘一口咬成了麗娟的同謀，還真是站著都中槍呢！
“姨娘說這話可要負責人。”孟毓曉伸手攔住一旁的巧雲，淡然地朝著院子中央的肖姨娘開了口，“昨日我同太太去賞梅宴了，這麗娟出了什麽事，我並不知情，怎麽就和我扯上關係了？”
“哼，既不是你做的，你便將那賤蹄子叫出來，咱們也好當麵與她問清楚！”肖姨娘氣焰囂張地說。
“你以為你是誰，這裏是翠竹園，什麽時候由得上你說話了！”巧雲白了肖姨娘好幾眼，又轉身委屈地看著孟毓曉道：“姑娘何苦與她多費口舌，白白在這外頭受冷！”
“你既知道我冷還不趕緊去裏麵給我拿件披風和湯婆子？”孟毓曉淡笑著反問一句，然後就加上一句，“對了，再讓人抬個椅子出來！”
巧雲看了一眼孟毓曉，見她也不像開玩笑的神情，便趕緊進了屋，招呼一旁的婆子抬了椅子出來。
椅子放在廊簷口，已經有溫度的陽光斜擦著屋簷照下來。
孟毓曉披了披風，又小心翼翼地捧著湯婆子，將兩手交疊著縮進衣袖裏，端端正正地往椅子上一座，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
“去，叫麗娟出來！”孟毓曉聲色平靜地對一旁吩咐道。
身旁的婆子答應著，轉身去下人屋裏將哭哭滴滴的麗娟給拉了出來，直接扔在了孟毓曉的腳邊。
“姑娘，您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吧。”麗娟雙腿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朝著孟毓曉爬過來，眼看著就要勾到孟毓曉的裙底了，巧雲上前一步，將麗娟的去路給攔住了。
麗娟抬頭，怯怯地看了一眼巧雲，便乖乖地停了動作，隻癱坐在原地，悶聲抽泣。
“你個小賤人！”肖姨娘見了麗娟便咬牙切齒地衝上來要打她，卻被一旁的婆子們給攔了下來，隻是抬起的腳尖在麗娟的衣裙邊上輕輕擦了過去，並沒有落在麗娟身上。
“如今人我已經替姨娘叫出來了，姨娘要問什麽隻管問便是！”孟毓曉端了端身子，冷冷地開了口，“這裏怎麽說也是我的翠竹園，麗娟又是我院子裏的人，就算真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也該我來教訓她。”
“哼，你能教她什麽好的！”肖姨娘白了一眼孟毓曉，又憤恨地瞪向地上的麗娟，“說，是不是你家姑娘教你去勾引三爺的！”
“姑娘，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沒有去勾引三爺啊！”麗娟怯怯地縮了縮脖子，連忙又哭哭滴滴地轉向孟毓曉。
“你若沒有做怎麽園中四處都在傳呢？”孟毓曉稍稍低頭，直直地看向麗娟，“你巧雲姐姐早上出去轉一圈，園中四處都在說你跟三少爺的事，這蒼蠅不叮無縫蛋，你倒說說，大家為什麽要平白無故地陷害你？”
麗娟止了哭，怯怯地看了一眼孟毓曉，抿緊嘴唇，不做聲。
“說呀！”一旁的肖姨娘見孟毓曉今日竟然幫著自己，也就不再針對孟毓曉，隻管趾高氣揚地凶麗娟，“啞巴了嗎？昨兒在我跟前不是挺伶牙俐齒的嗎？”
“求姑娘贖罪，奴婢隻是一時豬油蒙了心。”麗娟忽然間在孟毓曉跟前連連磕頭起來。
孟毓曉倒也淡定，臉上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隻是盯著麗娟輕聲問：“怎麽個豬油蒙了心？”
麗娟停住磕頭，抬頭望著孟毓曉，滿臉的淚痕掛著錯亂的發絲，再加之之前推推搡搡地弄散了發髻，顯得極其狼狽。
“原是三爺求奴婢在姑娘房中拿幾塊研，他拿出去賣了，然後跟奴婢分。”麗娟雙手撐在地上，身上也穿得單薄，冷的有些發抖，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顫音，“奴婢家裏著實需要錢，便同意了，可哪隻三爺賣了錢也一文都不給奴婢，奴婢無奈，隻好追著他討要，這才讓旁人說了閑話。”
“這麽說你並沒有跟三少爺好？”孟毓曉問。
“天地良心，奴婢定是看不中三爺的！”麗娟連連磕頭說道，“奴婢所說若是有半句假話，便叫天打五雷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