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豪賭

孟銳從外麵回來,去給老夫人請了安,便徑直往孟毓曉院裏去了。

孟毓曉正在火爐便上看書,見他來還有些驚訝,連忙將手裏的書放下,起身相迎。

“二哥哥怎麽這麽晚還過來?”孟毓曉一麵說著一麵支使巧雲去泡茶。

“自然是因為玉牌的事!”孟銳見屋子裏沒有旁人,便爽快地開了口,瞥了一眼端茶上來的巧雲,便又將目光轉向了孟毓曉,“到都被說中了!”

孟毓曉給巧雲使了個眼色,才靜靜地在孟銳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淡笑著道:“什麽被我說中了?”

“那人果真是想借著這玉同我攀生意!”孟銳說。

孟毓曉看著孟銳的神情,瞧他滿臉笑容,很是高興,可見送玉的那人定然是和他聊得不錯。

“看來二哥哥決定交這位朋友了!”孟毓曉輕聲問。

“嗯!”孟銳也沒打算隱瞞,直接點了頭,“那人是從南方來的商人,做的又是糧食生意,雖然初到京城,但是能做糧食生意的自然是有些能力的。”

“再者,南方盛產糧食,這糧價本就比北方便宜,我做的酒樓、茶樓的生意,若是真能跟他合作,必然是利大於弊!”

孟毓曉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孟銳的分析,輕輕點著頭,按著孟銳說的,這個人確實是個可交之人,但也不能說全無疑點。

在古代,糧食基本是國家控製的,偶有敢做糧食生意的,也是非富即貴,就算這人從南方來的,肯定也不會是什麽簡單人物,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麽要主動攀識孟銳呢?

“你可調查過這人?”孟毓曉輕聲問。

如今她幫著孟銳打理賬務,也就算得上是孟銳的一個幫手了,心中有猜疑,自然要說出來,也好提點一下孟銳。

“他與你說的這些可都屬實?”

“我也隻去過幾次南方,還未必去過他的地盤,要想查他倒是有些困難,不過我最近接近年關,所有的酒樓和茶樓都要開始屯糧了,我想借著這次機會試試他的實力。”孟銳一臉自信地同孟毓曉說著。

孟毓曉聽著孟銳這話微微抿了抿嘴角,抬眸看向孟銳道:“將所有的酒樓、茶樓都壓在他的身上會不會太過於冒險?”

孟毓曉已經幫著孟銳搭理了兩個月的賬務了,因著孟毓曉之前自己也做些買賣,運氣好的時候每月流水可達千萬,所以對於孟銳的賬處理的很好,如今已經將他所有的賬務都接過來了。

接了孟銳所有的賬孟毓曉才知道,孟銳他平日裏在府裏是如何的低調。

在他名下,有十家酒樓、八家茶樓,還有一個典當鋪子!每月來往流水基本都是幾萬兩,完全不像趙氏說的那般隻是勉強夠開支。

孟銳雖說是穿越而來,但也不過是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毛頭小子,他如今的年紀也才十七,卻已經坐擁這麽多財產了,這要是在現代,妥妥幾十個億的身價。

孟毓曉自詡是見過錢並且不缺錢的人,但如今看孟銳也不由得不帶著些許的敬佩。

孟銳聽了孟毓曉的話卻笑了,“做生意,本就講的是一個誠信,我試探他的同時,他自然也在試探我!”

“我若是不拿出十二分的誠意來,他又怎麽會那十二分的誠意回報我呢?”孟銳說完側頭朝著孟毓曉勾嘴一笑,“時不我待,既然麵前有個好選擇便索性賭一次,隻這一次,我倒也不是輸不起!”

孟毓曉看著孟銳的笑容,原本隱在眉間的那一點點憂慮便完全散去了。

要說,自己之前做的買賣便是豪賭,偶有不測,砸在手裏的買賣便是幾百萬的買賣,但自己也無拘無束地在古玩界狂妄了這麽些年,如今竟然勸著孟銳小心謹慎行事,還真是有點不像自己的性格,看來這深宅大院的,不僅束縛了自己的身體,更是一步步地侵蝕著自己的思想啊。

想來那人肯花大價錢,送這樣好的玉佩交孟銳這個朋友,自然也是花心思打聽過的,所以,他應該知道孟銳名下到底有多少產業,如果孟銳這一次不拿出全部的誠意,搞不好,還真會錯失一次良機。

“你既有打算,我便也不多說了,橫豎你在外麵,多加留意便是!”孟毓曉換了輕鬆的語氣,淡然地同孟銳說。

孟銳點頭,又同孟毓曉說了些今日在酒樓見周牧澤的事情,等一碗茶見了底,孟銳便起了身。

孟毓曉起身直將他送到了門外,因為是剛從暖閣出來,又沒有披披風,剛踏出門外,便被一股冷風吹得打了一個寒顫。

“好似降溫了。”孟毓曉縮著身子輕聲說了一句。

巧雲連忙取了她的披風出來給她披上。

“下雪了。”孟銳拿了嬤嬤手裏的燈籠伸到廊子外探了探,隨即回頭笑著對孟毓曉說:“這雪總算是下下來了!”

這臘月都過了快十天了,這雪才下下來,還真是來得有些遲。

“趕緊去給二少爺取鬥笠和蓑衣出來!”孟毓曉自己伸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側頭吩咐一旁的巧雲道。

“用不著!”孟銳出聲攔住了巧雲,抬手自己將披風係緊了一些,隨後拉起帽子,裹住自己的頭,“這雪不大,就這樣就可以了,外麵寒氣重,你趕緊進去吧,我這就走!”

孟銳說完便先走了廊子,孟毓曉張了張嘴,也沒法再堅持,便轉身吩咐掌燈的婆子們趕緊跟上,瞧著他出了院門,孟毓曉才趕緊轉身進了屋,快步衝進暖閣。

“這才剛下雪便這麽冷,等著化雪的日子怕是不能出門了!”孟毓曉湊到火爐邊上一邊烤手一邊說。

“姑娘自從落了水之後便格外的怕冷了。”巧雲將門關嚴實了才跟進來,走過來替孟毓曉去掉身上的披風,“改日還是應該找大夫好生瞧瞧才是,別不是當年留下了什麽後症!”

“年年都有請脈的,若是真有早就該查不出來了。”孟毓曉身上回了些溫,轉頭駁了巧雲一句,“天冷得很,趕緊收拾收拾就睡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