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巧了一點

她這一問,伯昌侯就皺了眉頭,“沒聽清嗎?

女兒家愛美我知道,可若是把臉畫成了猴子屁股,那還好看嗎?”

伯昌侯說著,聲音也跟著嚴厲了起來,“怎麽不學學你大姐,幹幹淨淨的才是最好!”

沈靜嘉又是沈靜嘉!

沈靜柔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裏比那個蠢貨差?

為什麽伯昌侯的眼裏從來都沒有自己,從來都隻有沈靜嘉?

不管沈靜嘉做了什麽,說了什麽,都是她對,自己不管做什麽都是錯!

“父親,您以為這是胭脂嗎?

您仔細看看,這是掌印,這是被人打的掌印!”

沈靜柔滿腹的委屈,在這一刻猛的爆發了出來。

她抬手指著自己的右臉,“這就是您說的我那位好大姐打的!”

聽到這話,伯昌侯的眉頭皺了起來,沈靜嘉打人?

他不是不知道沈靜嘉更沈靜柔關係不錯,從來都是柔兒妹妹長柔兒妹妹短的,怎麽會動手打沈靜柔呢?

“柔兒!

切不可編排大小姐!”

趙姨娘披了一件衣裳,趕忙從裏屋走了出來。

沈靜柔冷笑一聲,“我編排她?

不信你們去問她啊?

看看我這臉是不是她打的!”

“侯爺,您別生氣,大小姐,大小姐大概也是心裏不舒服,心情不快,這才跟柔兒起了爭執動手的。”

趙姨娘一邊安撫著伯昌侯,一邊看著沈靜柔,“你大姐打你,你受著便是了,怎麽能因為這麽點小事就大驚小怪!”

這話趙姨娘在心裏衡量了許久才說出口,一邊坐實了沈靜嘉打人,一邊又說這不是大事,給人留下沈靜嘉以前也總欺負沈靜柔的印象。

這番心思不可謂不毒,若是放在旁人家裏,興許就真的相信了她的話。

然而這是伯昌侯府的事情,伯昌侯在公事上從來都是鐵麵無私的,然而在麵對自己家事的時候,腦子卻沒有那麽清醒,就比如現在……“你定是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不合適的事情,嘉兒才會動手的。”

伯昌侯說著,看向沈靜柔的神色又冷了幾分,“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話讓站在一旁的趙姨娘都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坐的端正安穩的伯昌侯,這怎麽會是外麵人人稱頌公平公正的伯昌侯呢?

她正想要說些什麽來補救,外麵就有小廝來報,“侯爺,將軍請您過去,說有要事相商。”

沈逸和難得有事情找他,還是要事,伯昌侯的神情嚴肅了幾分,也不管一旁的趙姨娘和沈靜柔,抬腳就出去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沈靜柔無力的坐在了凳子上,她被沈靜嘉打了,可是她的父親卻連問也不問,就直接斷定是她的錯?

趙姨娘看到沈靜柔的模樣也跟著慌了起來,“柔兒,你聽娘說,你父親他……”她還沒說幾句,沈靜柔就站起身往外走去,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趙姨娘說話。

“兮染,你快跟上二小姐!”

趙姨娘自己不能出去,隻得命令一旁的丫環。

兮染也沒想到沈靜柔會突然出去,聽到趙姨娘說,這才點點頭,慌忙跟了上去。

沈靜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自己的院子的,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坐在屋子裏了。

大冷的天,屋裏點了好幾個火盆,可她還是覺得渾身發冷,也不知道是被外麵的風吹的,還是被伯昌侯的無情寒了心。

“我跟她,還是不一樣的是吧?”

沈靜柔自言自語。

這話說出口了才發覺,果真是如此,從來都是自己在騙自己。

她跟沈靜嘉,始終是不一樣的,哪怕她們的父親都是伯昌侯。

“小姐,您,喝點熱茶吧。”

兮染說著,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沈靜柔的手中。

沈靜柔低頭看著杯子裏的茶,溫熱的杯壁暖了手心,卻怎麽也暖不起她的心,“你說,我跟沈靜嘉,到底差在了哪裏呢?

為什麽父親就看不到我呢?”

她抬起頭,有些迷茫的看向兮染。

這……兮染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她隻是一個小丫環,主子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大戶人家裏的這些彎彎繞繞,她其實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或許,或許是因為,您不是嫡出的原因?”

其實兮染根本不知道為什麽,隻是她總聽見趙姨娘和小姐說著這些嫡出庶出的話,自然而然的也就記了這麽一句。

聽到兮染的話,沈靜柔自嘲的笑出聲來,“就因為我是庶出她是嫡出?

隻有嫡出的女兒才是女兒,庶出的就不是了?”

“小姐,您……”兮染剛一開口,沈靜柔就把手中的茶杯砸到她的腳邊,嚇得她頓時不敢出聲了。

“沈靜嘉,嫡出,嗬嗬,我們注定是不能和平相處了!”

聽著她有些滲人的笑聲,兮染低著頭縮著肩膀,一動也不敢動。

趙姨娘也呆呆的坐在桌邊,看著院門的方向。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了?

蘇氏好不容易死了,她的計劃第一步已經完成了,事情明明應該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才對,怎麽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還沒有想明白,孫嬤嬤就端著藥走了進來。

“姨娘,您怎麽起來了?

快些去**躺著,您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些,這要是再見了風,病情加重可怎麽是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趙姨娘往床那邊走去。

“嬤嬤,您跟著我的時間也不短了,沈靜嘉也可以說是你看著長大的,你說最近我這麽不順,到底是巧合,還是因為沈靜嘉?”

趙姨娘對自己是越來越不自信了,原本還信誓旦旦的肯定自己能扶正,可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訴她,短時間內,她是扶正不了了。

孫嬤嬤的腳步也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有人,這才開口。

“姨娘,您這幾日都病著,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安仁寺發出消息,戒悟大師要開壇講經,城裏已經有不少的高門貴婦準備過來了。”

趙姨娘心裏咯噔一下,有些發慌的看向孫嬤嬤,“這,會不會太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