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樓弦月(17)
第二天,早間新聞公布了一條消息,昨晚抓住了高中附近遊**的“鹹豬手”,對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無業遊民,據他招供,發生在高中附近那幾起侵害案都出自他手。
這則新聞一出來,立刻引起了大量關注。
一方麵是抓住嫌疑犯,高中附近的學生老師總算鬆了一口氣,另一方麵,這件事和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的網絡暴力事件有關。
大家可沒忘記,作為受害人的元箏當初口口聲聲說這件是樓弦月指使的,現在事情真相大白,根本就和她沒關係,樓弦月被網暴成那個樣子,元箏是不是該站出來道歉?
樓氏公關立刻抓住這個機會,轉發了警方發布的公告,雖然沒有明說什麽,但暗示意味強烈:咱家大小姐的委屈不能白受。
外麵議論紛紛,樓弦月則在住院部病房和葉知章打遊戲打得正激烈。
葉知章胳膊上被玻璃碎片劃了一道十幾公分長的傷口,好在及時送醫止住血,沒什麽大礙,現在正在輸液消炎。
“我贏了!!”手機屏幕上傳來一陣爆破聲,樓弦月興高采烈地說。
葉知章不服氣道:“有什麽好得意的,小爺這是受傷了才輸給你,等我好起來,血虐你沒商量!”
“那你快點好起來,這次的事要給你記個大功。”樓弦月說。
葉知章問:“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有沒有什麽獎勵?”
“你想要什麽獎勵?”
“我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說說看。”
葉知章琢磨了一會兒,半開玩笑說:“要不你跟江胤川分手吧,整天在學校論壇刷到你倆今天去這裏逛街明天去那裏吃飯,秀恩愛秀得辣眼睛。”
“好啊。”樓弦月說。
葉知章一愣,見樓弦月不像在開玩笑,他連忙說:“不是……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晚了,我當真了。”樓弦月說,“我現在就給江胤川發分手信息。”
說著她拿起手機準備發信息,葉知章連忙按著她的手:“別玩啦!這種事不能開玩笑,傷感情。”
樓弦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你真的不希望我跟他分手嗎?”
葉知章被她突如其來的嚴肅勁兒唬住了:“這個……談戀愛是你和他的事,我的意見不重要,你喜歡他不是嗎?”
“那是以前,我眼瞎,現在我醒悟過來了,他確實不適合我。”樓弦月說。
葉知章不敢置信地試探了一句:“你認真的?”
樓弦月舉手發誓:“千真萬確。”
“太好了!”葉知章猛地一拍大腿,“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小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倆門不當戶不對,強行在一起遲早會掰,而且他性格那麽倔,你脾氣又這麽火爆,根本就不合適。”
樓弦月挑眉:“按照你的說法,我得找個什麽樣的才合適?”
“你得找個脾氣好的,無條件縱容你,把你當女兒寵的,你這樣的大小姐,就得供起來,一天三炷香奉著!”
樓弦月忍不住笑了:“這樣的人選我倒是想起一個。”
葉知章笑容一頓:“誰啊?”
樓弦月賣了個關子:“不告訴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打水。”
說完不等葉知章回答,她拿了杯子轉身出門。
葉知章急得在身後嗷嗷叫:“別走啊,先告訴我是誰……是不是我認識的人?”
走出病房,黎落靠在牆上鬆了口氣。
昨晚陪著葉知章在醫院處理傷口的時候,她重讀了一遍攻略線,包括前世樓弦月死後那一段。
樓弦月的屍體被拖出冷凍庫,她身亡的消息不脛而走,隻是對外給出的說法是她誤入冷凍庫,觸發了低溫機關才死亡。
江胤川沒打算替她辦葬禮,讓人拿草席裹了屍體,準備送去火化。
但在江家門口被攔住了,來人是葉知章。
他大三那年舉家搬到國外定居,聽到消息匆匆趕回來,本想著能救樓弦月一命,可終究來晚了一步,他向江胤川索要樓弦月的遺體。
江胤川對當年和樓弦月在一起玩的那群人深惡痛絕,麵對葉知章,他挑釁地笑道:“要她?可以啊,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把屍體給你。”
葉知章怔愣了一會兒,當著眾人的麵跪下,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帶走了樓弦月。
他把樓弦月火化後,和樓長盛夫婦一起安葬在墓園,臨出國時拿走了她以前最喜歡的一條紅珊瑚手鏈。
後來那條手鏈一直戴在他手上,直到他老去。
青梅竹馬的少年,把他細膩的愛慕隱藏在大大咧咧的嬉笑打鬧中,從頭到尾都沒讓樓弦月察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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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
元箏蜷縮在房間,抱著膝蓋,把腦袋埋進臂彎裏。
家裏房子小,她的房間是由雜物間改造成的,放了張床後就幾乎沒有空餘的地方,沒有窗戶,牆邊隻有一個小小的通風口,這會兒房間裏沒開燈,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她有種快要溺斃在黑暗裏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開門聲,緊接著是元林的怒罵聲:“滾!都說了我不知道!趕緊給我滾!再騷擾我就報警了!”
然後是大門被重重關上的動靜,元箏嚇得渾身一抖。
過了幾秒鍾,房間門被一腳踹開,元林闖了進來,不由分說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抬頭:“看看你幹的好事,外麵那幫記者跟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我和媽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快給江胤川打電話,讓他想想辦法!”
元箏被揪得頭皮都快炸起來了,她痛得臉色扭曲:“哥,你先放開我……”
元林重重把她撇下,元箏迅速往後挪了挪,躲在床角。
“給江胤川打電話啊,還愣著幹什麽!”元林吼道。
元箏戰戰兢兢地摸出手機給江胤川撥號,毫不意外,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江胤川把她的號碼拉黑了。
元林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放下手機,他頓時眯了眯眼睛:“沒打通?”
多年的挨打經驗讓元箏嗅到了危險氣息,她往後縮了縮,小聲說:“他可能在忙……”
話還沒說完,元林一耳光扇了下來:“忙?我看他壓根就不想接你這個滿嘴謊話的賤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