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搜證
搜查結束後，捕快們將結果報給顧安之。他思索了一下，命剩下的捕快先回六扇門，將今日搜查結果詳細寫下來，報給總捕頭。他和薑淩寒一起陪女童的爹娘回去。
女童名叫玉妞，家就住在城門附近，也常到此處玩耍。兩日前出門玩，一直沒有回家。家裏人找遍了周圍沒有找到，便報到官府。
今日有衙差上門，說城外發現了女童屍體，讓他們來認，結果沒想到真的是他們的女兒。
一路上，顧安之向玉妞的爹娘打聽家裏的情況。玉妞家中還有奶奶，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家中有幾畝薄田，雖不富裕，但在附近百姓中算是生活不錯的。
弟弟還小，姐姐和玉妞都沒有上學堂，平日裏和鄰家孩子們在一起玩耍。玉妞失蹤那日，家裏人並沒察覺她出門，隻以為是和其他孩子玩耍去了，也沒在意。
“你們有懷疑的人嗎？”顧安之問玉妞的爹娘。
玉妞娘哭得幾乎脫力，靠在丈夫身上，隻顧抽泣搖頭，根本說不出話。
玉妞爹也搖頭：“我們家都是老實人，有什麽是非都是能忍則忍，能躲就躲，從不曾得罪過人，實在不知什麽人會對我們家孩子下此毒手！”
顧安之看了薑淩寒一眼，沒有說什麽。
二人將他們夫婦送回了家，便在附近打聽起來。有些事情不能聽一麵之詞。
城南玄沔街，和城門長街隔著幾條巷子，不似那裏熱鬧。這裏的房子間間相連，戶戶比鄰，住的都是尋常百姓。
顧安之和薑淩寒從玉妞家出來，見一個花甲老嫗坐在樹下乘涼，便走了過去：“婆婆！”
老婦人抬頭打量二人，見他們穿著官衣，有些慌張，顫抖著連連作揖：“大人，我老婆子可什麽壞事都沒做！”
“婆婆，你別怕，我們就是向你打聽點事。”顧安之蹲在老婦人身前，和氣地問道：“婆婆你是住這兒嗎？”
老婦人點點頭，抬手指向對麵那扇舊木門：“就那兒！”
顧安之剛要張嘴，就聽到身後傳來哭嚎聲，不禁回頭去看。薑淩寒也轉頭循聲望去。
那是一個老婦人的哭聲，不用問也知道是從玉妞家傳出來的。一定是奶奶得知玉妞死了，在傷心痛哭。
樹下乘涼的老婦人也嚇了一跳，茫然地問：“誰哭呢，怎麽了？”
顧安之和薑淩寒對視一眼，都沒回答她。
“婆婆，你認識那家人嗎？”顧安之回頭指向玉妞家門：“平日裏有來往嗎？”
老婦人：“你說林家呀，都是幾十年的鄰居了，自然有來往。”
顧安之：“他們家人怎麽樣，和鄰裏處得來嗎？”
這麽一問，老婦人渾濁的眼睛亮起一絲光芒，一下打開了話匣子：“他們家在這兒也住了幾十年了，街裏街坊難免有個吵架拌嘴的。林家人都不錯，就是老婆子嘴巴毒，說話不中聽。”
顧安之邊聽邊點頭：“林婆婆和哪家人矛盾最大？”
“哎呦，”老婦人望著天，邊想邊數著：“李家，劉家，都吵過架，前幾天還和趙家老婆子吵起來了，就在這兒，指著門罵街。後來還是他兒子回來，把他娘給扯進屋裏去的。”
老婦人說得興起，從舊藤椅裏坐直了身子，搖著蒲扇道：“她兒子原來老實巴交一個人，最近……有些不著調！”
“哦？”顧安之換了隻腳蹲著，問道：“怎麽說？”
老婦人聲情並茂地對著林家大門翻了個白眼，用蒲扇擋著半邊臉，壓低聲音道：“好像是勾搭上一個寡婦，她媳婦知道了，又哭又鬧又上吊，鬧得雞飛狗跳。林家小子也不聽勸，油鹽不進，讓人家勾了魂了！不過你也別說，那個小寡婦長得，濃眉大眼，又白，有股子**勁兒，那眼睛專勾男人！”
薑淩寒詫異道：“您見過她？”
“沒有啊！”老婦人一愣：“我都是聽說的。”
薑淩寒：“……”心說這麽問出來的東西靠譜嗎？
“多謝婆婆！”顧安之起身時腳麻，差點沒站住：“您知道林家的地在哪兒嗎？”
老婦人欠身朝南邊指了指：“出城門往東，那有一片莊稼地，我們這兒種的地都在那。”
兩人辭別老婦人，出城往東走。不多時，就看到一片莊稼田，田埂上有幾個人在閑聊，也有人在地裏走動。
顧安之和薑淩寒走到兩個坐著聊天的人身旁，還沒等說話，那兩個人就嚇得站了起來。
“別怕！”顧安之抬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我們就來問點事兒。你們認識玄沔街林家嗎？”
那兩個莊稼漢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壯著膽子問：“林德福家？”
顧安之點頭：“就是他家。你們和林德福熟嗎？”
兩個漢子都點頭，其中一個道：“他家地就在這兒，低頭不見抬頭見。二位官差大人，他們家可是出了什麽事？”
顧安之嚴肅地望著他們：“這種事還是少打聽為好。你們可知他家有什麽仇人？”
“沒聽說有什麽仇人！”兩個漢子互相看了看，都撓頭，其中一個道：“林德福挺老實一個人，在家讓老娘、媳婦兒欺負，在外麵對別人也沒脾氣。”
“是啊！”另一個漢子道：“他就是太老實了，家裏兩個女人鬥得烏眼雞一樣，他一天安生日子也沒有，也不敢說什麽！”
“對了！”先說話的漢子想起什麽，一拍腦袋：“前些日子，林德福想將他家那幾畝地賣出兩畝去，價錢出得很低，好像是急等著用錢。就有一個姓賈的混子要買，可不知道最後怎麽又沒賣，那個姓賈的氣得夠嗆，站在田埂上罵了兩天街。”
顧安之：“知道那人叫什麽，住哪裏嗎？”
那漢子想了想：“叫什麽不知道，他就是個混混，整日沒正事兒，在田間地頭亂晃，是個女的都調戲，沒人愛搭理他。應該就住這兒附近。”
顧安之向兩人道了謝，又問了附近其他人，得知了那個莊稼漢口中的混混叫賈蕪生，住在附近一間草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