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突生變故
翌日，薑淩寒和奚雲出將此事告訴了顧安之。顧安之極是驚訝，沒想到翟大人竟如此大膽，竟然偷梁換柱讓人頂罪。
“也是運氣，竟然能找到那麽相像的人。”奚雲出吃完了早飯，向掌櫃要了壺茶，正提著壺倒茶水：“我以為這種事隻有戲文裏才會有。”
“接下來該怎麽辦，是不是應該盡快將人抓起來？”顧安之和薑淩寒下來的晚，兩人還在吃飯，他饅頭舉起一半，想了想又放下道：“張府台那是送不了了，得再上一層來審，那豈不是……要送到大理寺？”
奚雲出一邊倒水一邊轉頭看他：“還沒等你將人送到大理寺，他們已經想到辦法應對了。讓一個人出現很難，讓一個人消失還不容易？”
薑淩寒坐在奚雲出對麵，嘴裏嚼著包子，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溢出來了！”
奚雲出一低頭，杯子裏的水已經流到了桌麵上，正匯成一片向他流過來。他趕忙閃開，向小二去借抹布。
薑淩寒看著他嘻嘻哈哈地和小二說笑，心裏卻有種不安。昨晚他欲言又止，今日又如此心不在焉，這讓他咽下去的那半句話顯得格外不堪設想。
小二跑過來幫他把桌上的水擦幹，奚雲出又坐了回來。
一大早，一樓大堂吃早飯的人還頗多。武林人士大多晨起練功，練完功就過來吃早飯。大堂裏十分熱鬧。
熟人坐在一張桌上，吃飯時總要嘮幾句。
“聽說南靖將軍快到這兒了。”
“他來做什麽？他不是一直在南邊打仗嗎？”
“現在哪兒有仗打？南境已經消停好幾年了，不然我們哪兒在這裏參加武林大會？”
“誰知道呢，可能是聽到武林大會的風聲？該不會是來鎮壓武林大會的吧？”
“你是說朝廷不許我們在這裏開武林大會？”
顧安之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了幾句隔壁桌的閑聊，忽然想起了什麽，對奚雲出道：“南靖將軍，不正是殿下的親娘舅嗎？”
薑淩寒聞言抬起頭。
奚雲出有一瞬間臉色難看得近乎陰沉，不過隨即便換上了慣常那副笑臉，就好像剛才隻是看到之人的錯覺，薑淩寒不由皺了皺眉。
“是啊！”奚雲出笑道：“不過我母妃死的早，我跟外戚也沒什麽來往，不熟。”
奚雲出的母妃死的時候，他舅舅還不是手握大兆一半兵權的南靖將軍，否則他母妃也未必會死。
顧安之：“南靖將軍真的要來南昭城嗎？難不成真是為武林大會而來？”
“誰知道？”奚雲出擺弄著空碗道：“我對我這位舅舅的了解，還沒有說書先生多。說不定他隻是有個相好的在這裏，我聽說書先生說，我那舅舅……”
顧安之：“……”
薑淩寒見奚雲出又要開始胡說八道，開口截住他的話頭，轉而問道：“我們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
奚雲出看著她道：“太傅許廣慎就在滁州，離這裏一日多的路程，快馬加鞭三日內應該能趕回來。許太傅為人中正剛直，又是皇上的太傅，朝野敬重。他雖不能審案，但此事由他見證，劉鬆濤他們就再做不了手腳，不管日後發到哪裏去審，都由不得他們狡辯。”
顧安之點點頭，深以為然，這個是他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說來也是運氣好，許太傅人在滁州探親，若是……
他頭點著點著，忽然停了下來，後知後覺地轉頭問奚雲出：“景王殿下就在這裏，我們為何要舍近求遠去滁州接許太傅？當個見證人，殿下也可以呀！”
桌上幾隻空碗盤，奚雲出擺弄得不亦樂乎：“我馬上就要離開了，真是對不住！”
“什，什麽？”顧安之被這突然起來的消息驚得瞪大了眼睛。薑淩寒也驀地抬起頭。
奚雲出依舊低頭擺弄著空碗，翻過來扣過去，一個疊一個。
“殿下要走？”顧安之難以置信地問道：“有什麽急事，如此著急離開？難道不能等開棺驗了屍再走嗎？”
奚雲出專注地擺著碗，輕輕搖頭道：“不能。”
他之前沒有出麵，以親王身份強行要求重審辛小小案，就是怕身份暴露，消息外傳，會引來南靖將軍。可沒想到他還是朝這裏來了，也不知是他的消息泄露了，還是天意弄人。
有消息說南靖將軍不日便到，他得趕緊離開。
顧安之一股無名之火躥了起來，到底有什麽要緊的事，非要立即離開？開棺驗屍也就一天的工夫，難道一天都不能等嗎？
親王之尊就如此任意隨性，就如此不通情理？
薑淩寒一把拿走奚雲出麵前的碗，沉著臉問道：“你要去哪裏？”
奚雲出看她一眼，垂下目光道：“暫無定處。”
顧安之一聽這話，心頭火更盛，連去哪兒都沒定，能有什麽了不得的急事，非要馬上走不可？
“景王殿下……”顧安之強壓著怒火，想要再勸說一下。
他話音未落，客棧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小二迎上前，準備招呼，誰知那人環顧了一圈，徑直朝顧安之他們這桌快步走來：“顧捕頭！”
顧安之一抬頭，心裏“咯噔”一下，忙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先坐下再說，出了什麽事？”
奚雲出倒了一杯水，給了過去。那人趕路趕得上氣不接下氣，接過茶水十分感激地看了奚雲出一眼，仰頭喝下大半杯。
“出事了，”他放下杯子，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你讓我在墳地那看著，方才一群穿官衣的人到那裏去，二話不說就將棺材抬走了。”
在座三人都是一驚，異口同聲道：“抬哪兒去了？”
那人道：“我看他們都穿著衙門的衣裳，應該是抬到衙門去了，我趕緊跑來告訴你們一聲。”
顧安之從腰間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他。那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他們為何突然這樣做？”薑淩寒蹙眉問道。
“糟了！”奚雲出思索了一瞬，突然一捶桌子：“劉鬆濤一定是得到消息，督察院沒有下發手令，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