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郊外遇襲
顧安之和薑淩寒從府衙回到客棧,剛走上二樓就聽到悠揚笛聲。
來到薑淩寒房間門前,笛聲越發響亮,一推開門,果然見奚雲出坐在窗台上吹笛子。
奚雲出見到二人,便停了下來:“回來了!”
“景王殿下還會吹笛子。”顧安之將劍放在桌子上。
薑淩寒後進來,轉身關上房門。
奚雲出一條腿踩著窗台,一條腿垂在下麵,垂目看著手裏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竹笛,笑道:“是啊!我以前街頭賣過藝。笛子吹得好,人又英俊不凡,可是賺到不少銀子呢!”
顧安之無言以對地別過臉去,他實在搞不懂為何一個堂堂的親王,不好好待在京城過錦衣玉食,眾星捧月的生活,偏偏要像個混混一樣顛沛流離,四處討生活。
薑淩寒也走過來在桌邊坐下,奚雲出見她盯著自己看,便衝她一笑。
薑淩寒漠然將他望著,淡淡道:“那你一直賣藝多好,何必畫武林秘籍賺錢?活又累,賺得還少。”
奚雲出:“……”竟無法反駁。
“呃……你們今日去府衙還順利嗎?”奚雲出無言以對,便岔開話題。
其實看兩人的臉色……主要是顧安之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並不怎麽順利。
“尚可。”顧安之道:“人,我們已經抓起來關到大牢裏了,翟大人大發雷霆之後,也沒向我們索要都察院的手令。我們緊接著去調閱了辛小小案的案卷,隻有一份醉酒調戲民女,判一年刑期的結案書,剩下什麽都沒有。”
奚雲出轉著笛子,思索道:“這份結案書也是由上麵府衙抄錄送來歸檔的,原來的審案驗屍記錄也許會留在審案的州府衙門那裏。”
雖然沒被毀掉的可能性不大,但總歸得試試。
顧安之緩緩點頭:“我下午跑一趟州府衙門。”
“晚上再去。”奚雲出道。
顧安之疑惑地抬起頭,薑淩寒也不解地看向他,晚上府衙裏都沒人了,誰給你調案卷?
“偷偷摸摸的事情,當然得天黑了才好做!”奚雲出雲淡風輕地掃了二人一眼,悠然笑道:“顧捕頭你得趁著天黑沒人,偷偷把案卷找出來。”
顧安之:“……”
夜闖府衙,可是重罪。
“你們現在沒有都察院的手令,到了州府衙門人家很可能不會給你們看。”奚雲出道:“而且就算給你們看了,也隻是能拿出來的那一份。你們想看的,不僅看不到,還會打草驚蛇。”
他說的十分有理,顧安之不由得跟著點頭。
“找到的可能不大,”薑淩寒忽然開口道:“還是得抓緊開棺驗屍。”
他們現在已經挑明了要複查辛小小命案,心虛之人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攔。為防他們從中作梗,還是要盡快重新驗屍。
“的確,此事也是迫在眉睫。”顧安之道:“翻案重查,需要上一級衙門審案,咱們的仵作不會這麽快到,要去臨州衙門借一個仵作來驗。”
顧安之皺起眉頭,看向薑淩寒:“可我要等到夜裏先去探一探州府衙門,如此又耽擱了大半日。”
薑淩寒輕輕一點頭:“我去。”
去臨州衙門借仵作之事隻能由薑淩寒前往去辦。好在這一路也沒什麽險阻,不過奚雲出還是跟著她一起去了。
“我也沒什麽事情要做,與其在房裏枯坐,不如陪美人走一趟。”
兩人說走就走,還沒過晌午就出了南昭城。離南昭最近的就是胥玉城,隻要穿過城邊一片郊野就到。
薑淩寒:“……有勞殿下。”
“薑姑娘不必與我見外!”奚雲出美滋滋的,前些日子的扇子不知被他扔哪去了,如今換了根笛子在手裏擺弄,更加方便耍帥,不僅風雅而且瀟灑:“能與美人相伴而行,這等好事,是在下有福。”
城郊這片地方青草漫坡,星星點點的黃白小花開在其中,遠處兩側皆是樹林,廣而不密。因為在兩座城之間,所以沒有百姓居住,但景色還是不錯。微風一過,樹林沙沙,青草如波,風攜著草木和泥土的清新氣味。
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已經能看到胥玉城的城樓尖。
正在此時,奚雲出忽然慢下腳步,神色凝重,微蹙著眉心,豎起耳朵聽風中的聲音。
薑淩寒心裏一沉,低聲問道:“有事?”
“直覺,”奚雲出低低的飛快說道:“有危險。”
他話音未落,薑淩寒那不太好的耳力已經捕捉到從樹林方向傳來的異響。似乎有些多人正快速靠近。
眨眼間,樹林邊出現許多人,穿著百姓的衣裳,卻以黑布遮麵,手持長刀飛快地向他們二人跑來。
薑淩寒手中佩劍出鞘,擋在奚雲出身前,低聲問道:“殺我的,還是殺你的?”
“呃……”奚雲出在她耳邊問道:“你有仇家嗎?”
薑淩寒:“我爹的兩個媳婦三個女兒。”
奚雲出認真地點頭道:“那看來是殺我的。”
說話間,那群人已經來到麵前,二話不說揮刀就砍。薑淩寒扔下一句:“躲起來!”直麵刀鋒迎了上去。
奚雲出聽話地四下張望一眼,周圍百步之內一片開闊草地,連塊大點的石頭都沒有:“沒處藏啊!”
薑淩寒一劍挑開麵前之人,飛起一腳將旁邊一人踹開,抽空扔出一句:“珍重!”
“珍重?”奚雲出暗叫一聲這丫頭真絕情,同時閃身躲開砍下來的長刀。他武功沒了,就剩點身手靈活,憑著一點翻牆爬樹的輕功,勉強支撐。
薑淩寒一邊對付大部分殺手,一邊分心留意著奚雲出,每每千鈞一發之際,都能及時出手相救,所以有驚無險。
奚雲出看得出薑淩寒近來雲出劍頗有所成,眼前這幫殺手雖然人多勢眾,但都是汙合之輩,論武功薑淩寒可以殺出一條血路,隻是她似乎不想傷人性命,如此一來,很快就會耗盡體力,任人宰割。
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從未嗜血傷命,不敢殺人也是情有可原,可是這樣下去,二人恐怕要命喪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