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重逢
薑淩寒非常執著，拉住那人的袖子，神情篤定道：“我這有本劍譜他肯定會買，你上去告訴他，有人要賣雲出劍訣，問他要是不要？”
那人被她纏得受不了，又沒法對她發火，萬般無奈隻得應乘道：“好！我去給你問問，他若是不買，你就不要再鬧了！”
那人認定樓上賣秘籍那位爺絕對不會理會這麽個胡攪蠻纏的小丫頭，根本也沒打聽價，就擠上樓去了。
顧安之聽得一頭霧水，一邊伸手在擁擠的人群裏護著薑淩寒，一邊疑惑地問道：“雲出劍訣，是哪個門派的劍法？你真覺得那人會要這劍法嗎？”
薑淩寒沒說話，眼睛盯著樓上被人群堵死的小門。片刻後，門開了，方才那人出來，神色與之前不耐煩完全不同，匆匆忙忙擠下了樓。
“姑娘，樓上那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薑淩寒接過那人遞來的紙條，飛速地掃了一眼，然後揉進掌心，轉身拉著顧安之就走。
兩人出了瀟湘樓，顧安之才敢問：“紙條上寫了什麽，我們要去哪裏？”
薑淩寒回頭看了眼沒人跟出來，才將手心裏的紙條撕碎，低聲道：“棉金酒樓。”
路上，顧安之實在忍不住好奇，四周看了看，湊近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認識那個人嗎？”
薑淩寒言簡意賅道：“到那就知道了。”
顧安之：“……”就知道問不出什麽。
到了棉金酒樓，薑淩寒要了二樓一張靠窗口的桌子。
兩人便坐下來等。
街上很熱鬧，酒樓對麵是一張擂台，各門派之間隨意比試。難得有這種武林人士齊聚一處的機會，大家都想切磋一下。
一路走來，他們在街上看到了好幾個擂台。
顧安之從樓下的喧嘩中收回目光，看向望著樓下的薑淩寒，他有滿肚子的疑問，可是知道她不想說，也隻能幹好奇。
他們在此應該是再等那個賣秘籍的人，那到底是個什麽人，如此神秘，薑淩寒居然和他認識。
可能是他盯著薑淩寒看了太久，薑淩寒終於說話了：“抱歉，這邊的事一了，我們立刻去打聽秦姑娘的行蹤。”
“哦！”顧安之突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看，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找人的事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你不必在意。”
薑淩寒望著窗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顧安之拿起桌上杯子低頭喝水。
兩人等了小半個時辰，顧安之有點坐不住了，知會了薑淩寒一聲，起身去方便一下。
薑淩寒一直盯著街麵，眼睛都不怎麽眨。忽然身後有人問了一句：“美人枯坐窗前，可是在等情郎哥哥嗎？”
薑淩寒猛然回頭，見她等的人就站在身後。
奚雲出穿了一份雪白公子衫，不知從哪兒弄了把扇子附庸風雅地搖著，眼角微彎，笑容明媚。
薑淩寒一回頭，他立即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歎道：“哎呀，這等天仙美人，不知是誰有這樣的福氣？”
薑淩寒眼神微晃，隨即抿緊嘴角，別開了臉。
本以為再無相見之日，此刻再見麵心中竟有種說不清的滋味，猝不及防的湧上來，鼻子竟一陣打拳。
奚雲出心裏也是又喜又怯，他這人越是心裏裝著事越是嘴上胡說八道。
見薑淩寒扭過臉去，以為她是生氣了，立即就慌了神。在她對麵坐下，手指無意識地一折一折合著扇子。
“讓美人久等真是罪過，”奚雲出瞄著薑淩寒，搜腸刮肚地想著說辭，能言善道的景王殿下生平頭一次如此焦頭爛額：“這段時日沒見過得還好嗎？”
薑淩寒轉過臉，漠然道：“不辭而別之人會想知道他離開以後別人過得好不好嗎？”
奚雲出被噎得說不出話，不辭而別的確是他不對，不管有什麽理由，都無從狡辯。
“對不住……我其實……”
“有不得已的苦衷？”薑淩寒凝目看著他。
奚雲出看到她眼中的希冀，也想說出一個能令她寬心的理由，可是他的理由……實在不足為外人道。
他從來沒為自己的處境感到這般為難又委屈。
奚雲出沉默太久，久到薑淩寒覺得他根本無話可說，她眼中微光淡下去，麵無表情道：“算了，景王殿下的事，無需向我交代。”
奚雲出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未說完，有人走到桌邊，奚雲出一抬頭，見顧安之站在旁邊。
顧安之見到奚雲出吃了一驚，驚愕之餘沒來由地有些不痛快，看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愈發地堵心。
“景王殿下！”
奚雲出看到顧安之也有一刹那的驚訝，隨即便想到他們兩個人是一起出公差的，不然薑淩寒也不可能獨自出現在南昭城。
“顧捕頭！”奚雲出敷衍地點點頭，一想到他們兩人一路從京城到南昭，少說十幾日孤男寡女朝夕相處，奚雲出心裏說不出的酸。
兩人四目相對，竟然有點冤家路窄分外眼紅的意思，誰都不肯相讓。
薑淩寒莫名其妙地看著兩人暗流湧動的對峙。
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道：“顧捕頭你坐呀！”
顧安之回頭看她一眼，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景王殿下不會就是你要見的那個人吧？”
薑淩寒點頭：“正是。”
“哦？”顧安之故意伸手從奚雲出麵前拿過方才喝水的杯子，提起茶壺又倒了一杯喝起來：“景王殿下從哪兒弄來這麽多門派的武功秘籍？”
奚雲出看他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知道他是想告訴自己坐了他的位置，垂目一笑：“恕在下不便奉告。”
顧安之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那殿下賣武功秘籍的原因也同樣不能告訴在下了？”
奚雲出“哦”了一聲：“這個可以，賣武功秘籍就是為了賺點錢。”
顧安之：“……”
堂堂一個王爺，偷武功秘籍竟然就為了賺點錢？鬼才信呢！
三人相對無言了片刻，顧安之忽然說道：“殿下是第一次見到淩寒傳便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