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死一傷
其他人一聽立即警覺起來。
許槿冽揮手讓一個家仆過去開門，雜物房沒有內門栓，通常在外麵掛鎖。此時門上並沒有鎖頭，家仆伸手一推，木門便開了。
燈光潑出來，照亮家仆的臉，那一瞬間，他的驚恐的瞪大眼睛，五官逐漸扭曲。
眾人一看就知道出事了。紛紛湧了上去。
奚雲出拉住想要上前的許玉茹，隔著衣袖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胳膊道：“許小姐別過了去，先就在這裏等。”
雜物房裏亮著燈，一切都看的清楚。房裏兩個人，一個倒在血泊裏，身上插著一把劍，另一個坐在牆角，身子靠著牆壁，頭垂在胸前。
雖然此人背對著門，但身上穿著六扇門的衣裳，看身形也知道是薑淩寒。
在門外看不到薑淩寒什麽狀況，單從眼前這凶殺現場來看，估計是凶多吉少。
門外三個人都想往裏衝，竟然卡在了門口，費了半天勁，許槿冽才憑借人高馬大率先擠進了門。
緊接著顧安之跟了進去，奚雲出走在最後。
許槿冽和顧安之都首先跑去看薑淩寒，奚雲出見兩人已經將人圍住，便走過去看地上的人。
那是個年輕女子，身上穿著將軍府丫鬟的衣裳，發髻散亂，衣領被扯開，露出胸前大片雪白肌膚。她腹部插著一柄利劍，鮮血從傷口湧出染透衣裳，在身下積了一大灘，尚未幹涸。
奚雲出看了看那張麵容扭曲，死不瞑目的臉，正是方才打翻菜肴被許槿冽教訓的丫鬟。
其實看一看就知道她已經死了，但奚雲出還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確定沒有一絲氣息，才低歎一聲，將她眼睛合上。
“他怎麽樣？”奚雲出蹲在地上，轉身詢問薑淩寒的情況。
許槿冽道：“沒事，隻是暈過去了，頭上受了點傷。”
顧安之肩膀一垮，垂下頭長長舒了口氣。若不是蹲在地上，隻怕要站立不穩。短短五日，這個死丫頭已經嚇唬他兩回了，他現在隻覺得三魂不安，七魄不寧，若再有一次，隻怕薑淩寒沒死，他先去世了。
他一手捂著心口，另一隻手用力掐眉心，頭痛欲裂，頭暈眼花。
“那就好。”奚雲出說道：“那你們過來看看這邊吧！”
許槿冽和顧安之起身走了過去。
奚雲出正在為丫鬟屍體整理衣裳，將衣領扯回來蓋在胸前。
“這不是……”顧安之看到屍體的臉便是一愣，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隨即餘光瞥見屍體身上插著的那把劍，臉色驀地一變。
那把殺人的凶器正是六扇門的佩劍。
顧安之進入六扇門，家裏給他請人重金打造了一把鑲金嵌玉，削鐵如泥的寶劍，所以六扇門的佩劍他並沒有領，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認得。
虎威將軍府眼下隻有兩個六扇門的人，他又沒有標製佩劍，那麽這把劍是誰的就不言而喻了。
顧安之回頭去看坐在地上，倚牆昏迷的薑淩寒，果然，她的佩劍不見了。
許槿冽看了眼屍體，接著顧安之的話頭道：“晚上打翻菜的那個丫鬟，被我打了一巴掌就自盡了？嘖嘖嘖……”
奚雲出沒說話，看向臉色陰沉得顧安之。
“無事，死就死了吧，我虎威將軍府不差這麽一個半個的丫鬟，回頭讓牙婆子再送幾個來。”許槿冽渾不在意地轉頭看了眼門口，對二人說道：“我叫人先把她抬走，明日通知她家裏人來領，咱們回吧，哦對，還得叫個郎中來……”
他說著往外就走，準備去叫人。
奚雲出攔住他：“且慢！”
許槿冽不解地望向他：“作甚？”
奚雲出沒理會他，而是轉頭望著顧安之，目光往下瞟了眼屍體身上的劍：“顧捕頭，你如何說？”
顧安之抬起頭，麵無表情地回望著他：“這丫鬟被人所殺，身上這把劍是我六扇門的佩劍，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我同僚的。事涉人命，自然不能草草了斷，先將我同僚看管起來，待她蘇醒再行問話。”
他低頭看了眼屍體：“現場不宜破壞。”轉頭對許槿冽道：“還請許少爺派幾個護衛將這裏保護起來，明日官府到來之前，不能讓任何人進入。”
“什麽，還要報官？”許槿冽驚詫得瞪大眼睛，指了指地上的女屍：“不就死了個丫鬟嗎，至於這樣大驚小怪嗎？再說你們不就是捕快嗎，還報什麽官呐！”
“我同僚有殺人嫌疑，我理應回避。”顧安之道：“還是得知會縣衙。管不管是縣老爺的事，但出了人命不報官立案，日後追究起來我們和將軍府都說不清楚。”
顧安之轉頭看向奚雲出，神色頗冷，淡聲道：“奚少俠可滿意我的做法？”
奚雲出沒有在意他的敵意，微微笑了笑，真誠道：“顧捕頭大公無私，令人敬佩。”
顧安之沒有好臉色，冷著一張臉，走過去將薑淩寒抗上肩頭，走出雜物房。
許玉茹在外麵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可是奚雲出溫言軟語地讓她在外麵等，她隻要一想到他是關心她，一想到他緊張的神情是因為她，她就做不出違背他意思的事情。
他們從雜物房出來時，她正揪著方才開門的下人逼問裏麵的情況。那下人嚇得魂飛魄散，渾渾噩噩的說不清楚，把徐玉茹氣得七竅生煙。
“你們可算出來了！”許玉茹看到顧安之肩上扛著薑淩寒，嚇了一跳，跑上前看了看她的臉，發現她頭上有傷，緊張地問道：“出了什麽事，他怎麽受傷了？”
沒人回答她，許玉茹目光在三人臉上掃了一遍，心裏不禁一驚：“他不會死了吧？”
許槿冽沒好氣地道：“他沒死，別人死了！”
“啊！”許玉如震驚地問道：“誰，誰死了？”
奚雲出在後麵拍了拍許槿冽的胳膊，許槿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大手一揮，不耐煩道：“行了，你別問了！趕緊回去告訴爹，薑公子找到了！”
顧安之扛著薑淩寒往回走，還沒走出五步遠，肩上的人突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