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調查結果
顧儉禮是先皇的心腹，也是絕無僅有知道遺詔真相之人。
先皇在離世前，曾經向他透露過想要傳位給奚雲出，當初他也想不通先皇為何要如此決定。
但當先皇駕崩之後，傳位詔書昭告天下的卻是，先皇將皇位傳給了七皇子。
朝野內外沒人覺得意外，因為這是最合理的結果。
當初九子奪嫡，兩死兩廢，一個出家，一個身有殘疾，一個有胡人血統，一個尚在繈褓，能繼任皇位的隻有七皇子。
唯一覺得意外的隻有顧儉禮。可是那時大勢所趨，他也沒有任何憑證，且憑一己之力無異螳臂當車，所以隱下所以疑慮，不看不聽不說不問才是明哲保身的辦法。
而在十幾年後，能將朝野間那個不能對人言的傳聞，向九皇子趙景兮認證的，也隻有他了。
奚雲出也是在那之後才開始滿天下尋找那份真遺詔的。
“可你畢竟才是正統。”顧儉禮有些可惜地道。
奚雲出一挑眉：“這些年我怎麽沒發現你竟然是這樣的老古板？先皇屬意於誰，和誰適合當皇帝根本就是兩碼事，是正統比較重要，還是適合比較重要？”
顧儉禮眉頭輕蹙，神色憂慮：“可是當初先皇沒有選擇七皇子一定是有原因的。”
奚雲出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頭望著窗外：“什麽原因，說不定就是病糊塗了！”
顧儉禮無奈地提醒道：“不可妄論先皇。”
“本來就是，”奚雲出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衣襟道：“不是病糊塗了，誰能將江山社稷交給一個尿炕精？做什麽，靠我撒尿擴大版圖嗎？”
顧儉禮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事，但他始終認為先皇一定是有不得不為的理由。這個疑問一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奚雲出心中不是沒有疑問，可是……那又如何呢，大兆已經有了一個稱職的皇帝，這比什麽都重要。
顧安之和薑淩寒最先回了六扇門，沒過多久，其他捕快也陸續回來。大家聚在一起討論調查的結果。
玉妞被殺的時候，與林德福家有過過節的人大部分都有人證，隻有寡婦紅蕊和賈蕪生，獨自在家沒有人證。
顧安之：“紅蕊就是傳聞與林德福有染的那個寡婦？”
調查的捕快答道：“正是。寡婦夫家姓何，娘家姓劉，五年丈夫病逝，娘家不在京城，一直住在婆家伺候婆婆，大前年婆婆也過世了，此後便一直獨居在玄沔街的老房子裏。”
大前年？薑淩寒抬起眼，又是三年前！
“可有可疑之處？”顧安之問道。
捕快道：“我們向周圍鄰居打聽了，不少人說這個紅蕊有些不檢點，尤其是婆婆過世之後，更加無所拘束，有人曾見她與不同男子過從甚密，其中就包括林德福。”
顧安之點點頭。
捕快繼續道：“丈夫病逝，留下了一些銀錢，但不足以維持幾年，而紅蕊似乎沒什麽營生，但卻一直衣食無憂。”
薑淩寒一旁聽著，心想這寡婦紅蕊若真如鄰人所說，與幾個男子來往，應當不會專情於林德福，為情殺人可能很小，若是為錢，就更不會殺人了。
為錢殺人家女兒的不是情人，是綁匪。
“紅蕊並不承認與林德福有染。”捕快道：“她說那時她獨自在家，並沒有人證。”
顧安之派了人去仔細調查了林德福一家。他轉頭問那名捕快有何結果，捕快道：“林家原本有五口人，林德福的老娘，林德福夫婦，還有兩個女兒。小女兒玉妞三日前被人殺死。林家有幾畝地租給別人種，靠收租子維持生計，近來錢財上並無異常。玉妞平日裏常與同伴在外麵玩耍，被殺當日沒有人見她出城。”
捕快們調查回來的情況基本與顧安之和薑淩寒打探的情況相同，眼下沒有證人的隻有賈蕪生和寡婦紅蕊，眼下沒有其他線索，此二人的嫌疑最大，隻能先將二人調查清楚。
捕快們各忙各的去了，顧安之帶著薑淩寒去找了給玉妞驗屍的仵作。玉妞的屍體還在六扇門停著，天氣炎熱，屍體已經腐爛得十分嚴重，還沒進門惡臭味已經撲麵而來。
顧安之讓薑淩寒在外麵等候，薑淩寒往屋內瞟了一眼，搖了搖頭，她要做捕快，這些她遲早要麵對。
顧安之看了她一會兒，沒再說什麽，轉身進了屋子。薑淩寒跟在他後麵走了進去。
仵作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女童屍體已經腫脹變形，皮膚灰白布滿屍斑，有些地方已經爛出腐水。
仵作戴上手套，扒開屍體頸部的皮肉讓他們看，灰白的皮肉上有一道烏黑的勒痕：“從勒痕的形狀看，死者是被人用繩子勒死的，這個之前我已經說了。勒死死者的繩子大約一指粗細，類似於普通的麻繩。”
顧安之不甘心地問道：“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哪怕是縮小一點搜查範圍？”
仵作望著他搖了搖頭：“單憑死者脖頸上的勒痕判斷不出具體是什麽繩子，而且凶手殺完人之後，既然將凶器帶走，難道不會直接燒掉嗎？”
凶器基本提供不了任何線索，顧安之有些失望。
“死者身上還有一些傷痕，形狀細長，可能是樹枝或鞭子之類的東西抽打出來。”仵作道：“傷痕不算太深，現在天氣炎熱，死者穿得很薄，留下這樣的傷痕，可見打人之人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
薑淩寒有些不解，把一個孩子抽打得滿身是傷，應該是為了泄憤，但又為何不使出全力呢？
顧安之不由得皺了皺眉：“會不會是女人打的，所以傷痕不深？仵作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好說了。女人……也分很多種吧？”
兩人從停屍的地方出來，時辰已經不早，顧安之看了看天色，對薑淩寒道：“今日就查到這裏吧，明日在繼續，我送你回去。”
薑淩寒站住腳步，有些詫異，抬頭對他道：“我還得打掃慎微堂呢，顧捕頭你先回去吧！”
顧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