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收攏人心
就這麽簡單？
沒什麽要求嗎？
漢子有點不敢置信……
“還有什麽事嗎？”江牧看漢子站在那不動，便問道。
“沒……沒事！”漢子趕忙道。
“哦，這有三百斤糧食，你是不是背不動啊？”江牧熱情的詢問，一揮手，吩咐道：“你們幾個，幫這位漢子把糧食背回家！”
“是，大人！”幾名士卒連聲應喝。
“不敢……不敢，不敢勞幾位大爺大駕。”漢子連忙搖搖頭，道：“反正路也不遠，我多背幾次就行了。”
“快，畫兒，快謝謝這位大爺……這些糧食，足夠咱們一家吃到五月份了……”漢子對身旁小姑娘道。
“是。”那個小姑娘看著江牧眉清目秀的臉龐，奶聲奶氣道：“畫兒多謝少爺……”
“不用客氣。”江牧擺擺手，那幾個士卒不由分說，背著幾袋糧食，在漢子的指引下，很快把糧食放到了他家中。
而這引來的動靜，讓周圍鄰居詫異不已……
向漢子詢問起緣由，漢子還像活在夢裏，連手帶比劃的說出其中的詳情。
包括江牧完全沒什麽要求，而且跟漢子一起回來的士卒，連口水都不喝，一個個老實的不得了。
周圍鄰居頓感驚奇。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士兵竟然幫忙背糧？
沒有什麽陰謀？
隻要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接下來，前去領糧的果然多了很多。
第二個去領糧食的正是昨天議論的長衫男子，他對江牧抱拳一拜，道：“小生共被奪走三百四十斤糧食，還望大人大恩大德，將這些糧食……”
“哦，可以！”江牧聽這人自稱小生，看來倒是位秀才。
於是揮揮手，自然有手下人辦妥了。
江牧的幹脆利落，讓長衫男子有些吃驚，便問道：“大人就不怕我多領糧食？”
聞言，江牧哈哈一笑道：“哈哈，君子坦****，小人長戚戚……我們青雲寨坦**做事，但求問心無愧。你就算多領糧食，心生愧疚的也是你啊。”
“好一番高論！”長衫男子由衷的讚歎道：“昨日我還議論大人，還認為大人是故意作秀，沒想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長衫男子領著糧食，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他哐哐哐敲開劉老三家的門，大聲道：“劉老三，你看清楚了，我真的領回來了糧食！哼，你昨天怎麽說的？我領回來糧食，你就請我吃飯？”
“乖乖！”
劉老三看著長衫男子身後的幾袋子糧食，張大了嘴巴。
“這不可能吧？青雲寨沒找你麻煩？”劉老三不相信道。
“哼，找什麽麻煩？人家青雲寨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在背後胡亂議論……”長衫男子居高臨下指責道。
“切，你還有臉說我，你昨天不是也懷疑嗎？”
長衫男子老臉一紅。
“去去去，別擋著我家大門，我也要趕緊去領糧食！”劉老三看著長衫男子身後的幾袋糧食，心中激動不已……
要是青雲寨的送還回來，那他一家可就不用餓肚子了！
很快，聽到風聲的費縣所有百姓，一個個朝縣衙大門而去。
本來早上還冷清的縣衙大門，到了下午時分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別擠別擠，人人都有糧食！”李從成在前麵吆喝著，將前來領糧食的百姓分為五隊，並要求士卒維持秩序。
“真是發善心了！”
“這青雲寨比韓琦強多了！”
“屁，韓琦怎麽能和青雲寨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快看，青雲寨供奉出來了！”
有人高喊，將眾人的目光從糧食上轉移到江牧身上，看著江牧臉上的那張標誌性麵具，一個個都是麵露疑惑。
江牧剛去查看了一下存糧，發現存糧還有很多，便又回來了，對著人群拱手行禮。
“諸位父老鄉親們，我是青雲寨供奉，綽號閻王……”
江牧拱手行禮，為了讓眾人都能聽到，江牧每說出一句話，身後的十名士卒一同大喊，將江牧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各位父老鄉親，金人殘虐，將我漢人視為奴隸，並肆意壓迫……後來，韓琦更是無理至極，搶掠我蒙陰百姓糧食……現在，我青雲寨已經將韓琦驅逐……”
“而韓琦搶掠的那些糧食，也將如數奉還給各位父老鄉親！”
江牧先是說明了金軍和韓琦的殘暴，又開始說青雲寨的仁德。
最後微微一躬身，向百姓致歉道：“但是由於糧食有損耗，又有些數目不明，可能退糧時，會出現短缺的情況，請大家原諒！”
江牧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
“大人，不怪你，要怪就怪韓琦！再說，大人能把糧食給我們發下去，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是啊大人，你們青雲寨做的已經夠好了！”
現在，已經沒有人懷疑青雲寨的用心，甚至被江牧一番話感動了！
等人群安靜下來，江牧擲地有聲的道：“不，該是你們的，就一定是你們的！”
“我昨夜翻出了蒙陰縣的賬簿，蒙陰縣共有土地十一萬六千八百畝，而大戶的土地共五萬三百畝……那些氏族大戶逃完了，那麽……你們凡是沒有分足糧食的，我便拿他們的土地分給你們！”
“什麽？！”
“還分土地？五萬多畝土地啊，分到每人的手上，每人能分多少？”
人們聽後，激動地群聲鼎沸！
“大人真是仁德啊！”一名骨瘦如柴的老漢顫顫巍巍的想要跪下，誰知江牧一把把他服了起來，朗聲道：“老大爺，我雖然綽號閻王，但是那是對敵人的！”
“而你們這些蒙陰百姓，是我的親人！親人見我，還需要下跪嗎？”江牧反問道。
老人啞口無言，聽著江牧感人肺腑的言論，不自覺的抹了抹眼淚。
“各位百姓，我以誠心對待你們，凡是你們上報糧食數目，我青雲寨一律分發！”江牧道。
“大人放心吧，我們絕不會冒領或者多領糧食！”眾人也是信誓旦旦的道。
江牧點點頭，這樣的一番作秀，雖然也免不了會有一些人多領糧食，但是絕大多數人，還是實事求是的。
“廢話不多說了，繼續發糧！”
排成的五條隊伍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每一個領到糧食的百姓神情激動，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能不激動麽……
本來費縣的百姓都快餓瘋了，誰知道，青雲寨竟然發糧……
這種失而複得的心情，實在是讓人忍不住落淚。
宋老四領到了糧食，看著那些糧食，心情說不出來的激動。又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快讓他掉出了眼淚，但是卻是十分高興。
他這是第一次見，這麽不愛財的當官。
“宋老四，你確定糧食無誤後，要在這上麵簽個字，唔，要是不會寫字，也可以按個手印！”青雲寨的士卒提醒道。
“是，是！”宋老四趕忙點點頭，看著自己身後幾大袋子糧食，這是肯定夠的。
“下一個！”士卒接著讓人按下手印。
雖然漸漸到了到了傍晚，天也漸漸黑了下去，但是百姓情緒高漲，人群的人數不減反漲。更多的人聽到消息，連夜跑到縣衙大門。
江牧幹脆讓人點了油燈，連夜清點糧食。
並且擔心夜裏太冷，江牧還安排在四角點了幾堆篝火，把此地照的亮亮堂堂，而且還極為暖和。
尤其是江牧，一整夜就站在那裏，看著百姓領糧食。
到最後，每個領到糧食的百姓，都會對著江牧微微躬身。他們哪見過這樣的當官的啊……這可不僅僅是禮賢下士了，簡直就是把百姓當成了親人啊。
終於，東方露出曙光。
領糧食的人也漸漸少了下去。
到最後，糧食有些不足的，便用土地頂替，所以百姓也沒什麽怨言。
“大人，快去休息吧！”
“是啊，大人，你在這裏熬了一夜，身子肯定受不了……”
那些百姓忍不住紛紛勸道。
江牧笑了笑，笑容很溫暖，對著站在此地的所有百姓，一字一頓的道：“各位父老鄉親，我青雲寨在此與各位約法三章！”
這個想法，江牧醞釀了一夜。
國無法不立，民無法不治……
而他這個想法，也是青雲寨未來規矩的雛形。
當著所有百姓的麵，又看了一眼身後所有的將士，江牧伸出三個手指道：“一，我青雲寨的士卒，對百姓秋毫無犯，絕不會肆意侮辱或打罵百姓，凡是不遵守者，斬！”
“二，我青雲寨不拿百姓一針一線，不偷盜搶劫，若是有違此規定或是被百姓報官舉報者，一律，斬！”
“三，韓琦若是再度來犯蒙陰縣，我青雲寨與蒙陰百姓站在一起！我青雲寨就算戰至最後一人，也不會讓韓琦傷害蒙陰百姓！若有違此規定。”
江牧頓了一頓，喝道：“請斬我頭！”
由於江牧忙了一夜，所以聲音有些沙啞。
但是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更是讓人感覺到那股堅定。
而凡是聽到江牧誓言的百姓，一個個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這青雲寨……完全是為了我等著想啊！
一個個百姓肅然起敬，向著江牧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