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與姚元德會談
“嗬嗬……”姚元德幹笑兩聲，要是真的想殺了眼前這兩人，早在他們進門的一瞬間，就會有人一擁而上，亂刀砍死了。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山賊窩，竟然還有這麽有膽識的人啊，我還以為是一群賊寇呢！”姚元德冷冰冰的嘲諷道。
“嗬嗬。”江牧反擊道：“我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費縣，也能出姚縣令和張家這樣的臥龍鳳雛啊！”
姚元德聽不出來江牧話語中的嘲諷之意，道：“我縣兵不剿滅你們就不錯了，你們竟然敢到縣衙找我？”
對於姚元德這種話，江牧自然報以嗬嗬。
還想剿滅青雲寨？
不說那一萬多難民能造成暴亂。
青雲寨掌握著姚元德的黑料，僅這一點，姚元德就不敢輕舉妄動。
“我想姚縣令不是不想剿滅我們吧？而是不能吧？”江牧笑了笑，道：“泰安州已經亂了，金國北有蒙古，南有大宋，自己境內又烽煙四起，早已經自顧不暇了！”
“我想，就算姚縣令向大興府求援，大興府也不會為了一夥小小山賊，而大動幹戈出兵吧？至於費縣，滿打滿算不過一千縣兵？能做什麽？”
對於江牧說的事實，姚元德也沒辦法反駁。
事實正如江牧所說，金軍就算出兵，也會先剿滅韓琦率領的叛軍。
至於青雲寨……隻要不會掀翻天，金國就不會過問。
“再說，姚縣令，你知道從泰安州來的難民有多少嗎？”江牧笑著問道。
“有多少？”姚元德皺皺眉，說真的，他還真不知道有多少難民。
江牧伸出一根手指道：“現在共有一萬三千人，再過幾日，大概會有一萬五千人！縣令，要是這些人引發了暴亂，會不會把費縣掀翻？”
姚元德嚇了一跳，他還真不知道有這麽多人。
“所以啊，姚縣令，我認為咱們還是能做朋友的。”江牧笑眯眯的道。
“嗬嗬，朋友？”姚元德臉上露出嘲諷之色，道：“我是金國的官員，要是跟你們山賊做朋友，那以後的仕途怎麽辦？恐怕會毀於一旦吧？”
江牧笑了笑，聽出姚元德的意思是可以做朋友，但不能影響他的仕途。
也就是做朋友的前提是，江牧不能使用姚元德不是金人這個核武器。
自然，江牧還沒這麽傻。
把姚元德是宋人這個消息宣揚出去對他有什麽好處？最多世上也就是少了一個人渣。但是對青雲寨呢？再派了一個縣令，可不會讓江牧等人胡作非為了。
這個信息是核武器，起到威懾作用。
江牧保證，在敵人不率先使用核武器的前提下，己方不會使用核武器。
“自然，姚縣令，咱們做朋友後，以前的那些恩怨自然一筆勾銷。”江牧拿出一張紙，遞給姚元德道：“姚縣令，簽下這個名字，咱們就是朋友了。”
姚元德瞅了一眼，頓時氣的七竅冒煙。
那紙上寫著姚元德的種種罪狀，最後還加了一條，我姚元德自願和青雲寨媾和，自願向青雲寨提供糧食，青雲寨的弟兄們也是我的兄弟……
“休想！”姚元德一揮袖子，氣的胸膛起伏。
之前青雲寨就算宣傳自己的把柄，最多也就會被別人當做謠言。
但若是自己真在這紙上簽了字，那就是鐵證如山的事實了。
“姚縣令，其實你看我青雲寨，最近已經改邪歸正了，不僅不搶掠商隊，而且還無償資助難民，保護附近的那些村民……”江牧循循善誘道。
“而且姚縣令放心，我青雲寨對天發誓，隻要姚縣令不做什麽對不住青雲寨的事情，我青雲寨絕對不泄露姚縣令的秘密。”江牧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在宋代，對天發誓還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不過對江牧這個穿越而來的家夥來說，對天發誓就像吃飯睡覺一樣隨意。
姚元德見江牧說的這麽鄭重，不由得信服幾分，道：“好，我簽下這個名字！今後，我費縣與青雲寨井水不犯河水！”
聽聞姚元德這話，江牧不由得嗤之以鼻，自己還沒狠宰一口呢，就想脫離關係？便道：“除此之外，姚縣令要向我青雲寨提供五千兩銀子！”
“胡扯！”姚元德又怒了，喝道：“你數月前劫掠縣衙和張家，這就劫走了八千多兩！現在縣衙剛交完稅賦，沒有半點銀子。”
“姚縣令，我青雲寨可是給你養了一萬五千多難民啊。這些難民每日吃喝拉撒，哪一樣不要錢？要不我向這些難民說說，就說姚縣令不給他們活路？”
“那些人是金子做的？能需要這麽多銀子？”姚元德大怒。
這些難民是誰搞出來的？要是早早的按照姚元德的想法，任由這些難民自生自滅，恐怕早就沒有難民這回事了。
現在可倒好，一萬多難民，誰看了都發怵。
怪誰？
“要照顧這些人，我認為，姚縣令一個月出五千兩銀子也不多啊……”
這下子姚元德氣的說不出來話了，敢情是一個月五千兩啊！
敲竹杠也不是這樣敲的啊！
“姚縣令覺得怎麽樣？”江牧笑眯眯的道。
“沒有，就算你殺了我，縣衙也拿不出來這麽多銀子！”姚元德想了想，恨聲說道：“一個月五百兩！”
這下子江牧瞪眼了：“五百兩？”
五百兩打發誰呢？要是為了這五百兩，我至於大老遠跑一趟費縣嗎？
“幹脆取中間數，一個月兩千五百兩！”姚元德道。
江牧聞言不悅道：“嗬嗬，那我一開始喊錯了，我喊一個月兩萬兩，你現在取中間數吧！”
姚元德啞口無言，還能這樣算？一個月兩萬兩，虧你好意思喊出口？
姚元德咬咬牙，沉聲道：“一個月三千兩！供應三個月，這是我的底線，你要知道，這可是九千兩銀子。就算我是縣令，要想拿出這麽一大筆錢也不容易！”
江牧想了想，也知道姚元德說的是實情。
姚元德這些年貪汙的銀子，已經被自己劫走一批了，現在正值秋收，又要繳納稅賦，姚元德拿不出銀子也實屬正常。
但是江牧隱隱有些不甘道：“既然姚縣令拿不出那麽多銀子，那可以找費縣那些大家族募資，例如毛家，可是和張家富裕程度差不多啊！”
“那些大家族把銀子視若生命，再說都和金國官員有關係。我要是逼迫過狠，得罪了他們，我也沒什麽好日子過了！”姚元德攤攤手表示無奈。
“那便想出一個名頭！”江牧想了想，道：“姚縣令，在這個問題上，咱們可以合作。”
“怎麽合作？”姚元德用質疑的目光看向江牧。
“哈哈，當然是宰那些大家族一筆了！”江牧指了指姚元德道：“你有權，我有人，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從明日開始，我可以讓人拿著武器在城門口叫喊，當然，是叫喊那些大家族的名號，什麽毛家、齊家的，也就是各種威脅吧！在費縣製造一些恐慌！”
“然後呢？”姚元德不由自主的問道。
“然後就該姚縣令出馬了！”江牧哈哈一笑道：“然後那些大家族肯定坐不住，生怕他們出城門後，會被我的人打死！他們那些家仆也不頂什麽事，肯定會求援！”
“也就是找我！”姚元德想了想道。
“是！”江牧點點頭，道：“他們有求於姚縣令，自然會拿出一些好處。當然，姚縣令也可以用安穩難民的幌子，強迫他們出錢！不然的話，便不管他們！”
姚元德瞅了一眼江牧，看著這個帶著麵具的家夥，心裏暗暗嘀咕一聲：“好狠！”
“我想，那些家族還不至於為了那些銀子，而願意家破人亡！”江牧指了指姚元德道：“姚縣令可以率先出錢，然後縣令的錢如數奉還，那些豪紳的錢三七分賬！”
“姚縣令，意下如何？”江牧笑眯眯道。
“這個法子……”姚元德心動了，看著對麵端坐的江牧，心中卻沒來由的感到一陣驚恐。
這山賊的心思太多了，自己也把不準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數月前剿滅白陀寨和黑牛寨，等回到縣衙後，姚元德越想越不對勁。
他其實最想滅掉青雲寨，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滅了白陀寨和黑牛寨後，卻正好便宜了青雲寨……
這個問題，也成了姚元德心中最大的疑惑。
還有這件事，麵前的山賊萬一把自己賣了……那些豪紳肯定會撕了他！
但是……現在還有退路嗎？
恐怕也隻有相信眼前這個山賊了吧？可是這樣就上了山賊的賊船了啊！
似乎看透了姚元德的心思，江牧笑著道：“姚縣令，你和我青雲寨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如果失勢，對我青雲寨來說也沒什麽好處！”
“當然，你如果信任我青雲寨，那些難民我青雲寨自會處置。而姚縣令一來沒有流民引來的煩惱，二來又能從那些大家族賺一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聽著江牧循循善誘的話，良久，姚元德一咬牙道：“好，就這麽辦！那些大家族，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姚縣令真是高瞻遠矚！”江牧讚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