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幸好我不是輸了,不然我可能會拿酒潑你
顏汐的心裏很沉重,像是壓了一大塊的石頭。
溫阮……讓她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去到顏家以後,又何嚐不是常常受到顏彤的欺負,顏正俞並非她的親爺爺,對她也是非常的冷淡。
幾乎顏家的每一個人,包括傭人都是用輕視的眼神看待她這個外來者。
她需要用一百倍的努力討好這些人,去獲得他們的認可,而顏彤隻需要說幾句漂亮話,便可以獲得無數稱讚。
這,就是差距。
懂事的人不是生來就懂事,而是現實讓人看清自己。
溫阮在霍家受到霍祝平的騷擾,唯一讓她有安全感的人就是霍瑨深,唯一的傾訴對象也隻有他,可又怕打擾到他,所以故作輕鬆。
她一定是等著霍瑨深學成歸來,然後帶著她離開霍家的,所以,她願意忍耐,願意等待。
顏汐嫉妒溫阮在霍瑨深心裏擁有的一席之地,又心疼她的隱忍。她沙啞著嗓子問道:“後來呢?”
溫阮應該在霍瑨深大學畢業前就失蹤了,是什麽造成了她的離開?
馮素對她說,溫阮要去找她的親人,那應該不是全部的事實。
霍瑨深深吸了口氣,他看到桌角放著的清酒,自己倒了一盅,一口喝完了,就這樣連續的喝了三杯。
顏汐看到他額角微微鼓起的青筋,那是他到現在都不能發泄的憤怒。
霍瑨深的手指用力的握著酒盅,咬牙道:“我收到溫阮的最後一封信,是說她有了她親生父母的消息,她想去看一看。”
“我馬上打電話告訴她,讓她等我回來,我陪她去找。當時,我手上有個研究項目就快結束,我讓她等我幾天,可等我回來,她已經不在霍家,她失蹤了……”
“是霍祝平陪著她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就隻有霍祝平一個人……他說,溫阮應該是隨著她的父母離開了,可這樣的謊話,你相信嗎?”
霍瑨深的眼睛裏冒出了血絲,握緊的手指發白。
顏汐抿住了嘴唇,搖了搖頭,霍祝平的說辭漏洞百出。
首先,溫阮對霍祝平是抗拒的,甚至害怕他,怎麽會跟著他出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其次,溫阮如果尋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便跟著走了的。至少,她該帶著她的親生父母來見見霍瑨深,還有照顧了她十幾年的霍家人。
除非,她的父母身份複雜,不能見外人;除非……她遭遇了什麽不測,不可能再回來了。
顯然,霍祝平是有問題的,而霍淮寅跟馮素為了護著兒子,把事情壓了下來。這樣的話,即便霍瑨深報警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也正是因為這樣,霍瑨深才跟霍家鬧翻,八年沒再回過霍家。
顏汐的心裏沉甸甸的。
霍瑨深的複雜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受過霍家的養育之恩,與霍淮寅有著父子情誼,而溫阮是他的親人,是他的精神支柱……
精神支柱,這句話一點都不為過。溫阮,一直是他奮鬥的精神力量。小時候他們互相依靠,失蹤後,他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都是因為這個人。
而他的精神力量突然消失不見了,與養大了他的霍家有關,這裏麵的矛盾如何不複雜?
察言觀色,是顏汐從小就學會的,她善於揣度別人的心理,所以她也能夠理解為什麽霍瑨深一開始找她的時候,隻說做交易。
溫阮,是霍瑨深的責任。
她下落不明,在沒有找到她,不知道她是否幸福以前,他不能讓自己擁有幸福。
顏汐的呼吸沉重,覺得喉嚨發幹,她木木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如果找不到她呢……”
她抬起眼眸,對視著霍瑨深:“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在這樣的氣氛下,或許很多女人都會被這個故事深深的感動,心頭發熱的投入進去幫著他尋找。
顏汐知道這時候不該問這種問題,好像她隻關心自己。
可她就是這麽一個人,溫阮的故事,她可以感同深受,但她不是溫阮,她也不認識她。
她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她隻是個聽故事的人。而這個故事,與她喜歡的男人有著緊密的聯係。
她不希望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霍瑨深隻是對她妥協,不是為了讓她答應一直欺騙她。
她不是什麽聖母,她身上也有自己的責任,有跟他一樣不能丟下的包袱,她的生活也很複雜,所以唯一希望的,就是有屬於自己的簡單純粹的感情。
這一點,她從來沒有變過。
所以這樣的故事,感動不了她。
霍瑨深望著她的眼睛,直言不諱道:“曾經,我有過這個想法。”
顏汐微扯動了下唇角,低頭,漫不經心的吃了點東西。
霍瑨深道:“我想以你的聰明,應該猜到我當時找你時抱著什麽樣的心思。”
“這些年,我沒有找過任何女人,戀愛對我來說是奢侈的東西,我也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
“溫阮失蹤的那些時候,我一直在後悔,為什麽我要等研究結束了再回來……她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消失了……”
“後來,我就想,如果她還留在孤兒院,她也許還是好好的,是我把她帶到了霍家的。”
“我欠了她的,在她回來之前是還不清了……”
顏汐咀嚼的動作很慢,反複嚼了很多遍才咽下去。
她之所以能夠深刻體會到霍瑨深的心情,是因為應樹。
在姐姐失蹤以後,他從工作中退了出來,跟沈妝離婚,這些年從來沒有中斷過尋找,而且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
這些年,他也沒有再婚,一直在自責中。
霍瑨深也一樣。
顏汐沉默著,伸出筷子又夾了一塊壽司慢慢的吃著。她要繼續聽下去,聽霍瑨深還有沒有別的要說。
霍瑨深停頓了會兒,似乎心中有著糾結掙紮,片刻以後,他道:“我一直以為我很難對誰動心,偏偏找的合夥人是你這個魔女,我一直在留意著你。”
他自嘲的笑了下:“當我明白,當一直留意著一個人就代表了心動以後,就很難再控製住自己的心了。”
顏汐捏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下,然後繃緊的身體有種鬆開了的感覺。
就聽霍瑨深苦笑著繼續道:“我孤獨太久……把自己冰封起來的人一旦碰觸到了溫暖,就會不受控製,再也不想繼續那種孤獨……又何況麵對的人是一個即便是的在逆境,都能勇敢揮拳把對方打倒的女人,熱情善良,聰明又無畏。”
霍瑨深看顏汐的眼眸中有亮光。
這個女人在別人眼裏不是最漂亮最耀眼的那個,可在他的眼裏,卻是閃閃發光的。
顏汐終於抬眸看向他,眼睛裏含著勝利的笑意,她道:“幸好我不是輸了,不然我可能會拿酒潑你。”
霍瑨深扯開唇角笑了下,笑容卻有些苦澀。他知道自己不該動心,他對不起溫阮。
他拿起酒瓶又要倒酒,卻被顏汐攔住了。
顏汐把酒瓶拿過來放在自己這邊,然後夾了一片三文魚沾了醬油送到他嘴唇邊道:“不要空腹喝酒。”
霍瑨深看了一眼到嘴邊的肉,張口吃了。
顏汐道:“你不用負疚,這不是你的錯。坐立不安的人應該是霍祝平。”
她的聲音很是冷漠,是對霍祝平的憤怒。
做了虧心事的人還能過的那麽自在舒坦,當著霍家大少,娶了老婆過自己的甜蜜日子,而什麽都沒做錯的人卻要背負這麽大的壓力,憑什麽?
顏汐道:“你把溫阮帶到霍家,給了她另一種生活,這是你帶給她的福氣。”看到霍瑨深皺眉臉色也沉了下來,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往他嘴裏又塞了一塊牛肉。
“福氣這個詞,在當時那個環境下,我不覺得用錯了。霍家,比起孤兒院的生活要好上千百倍。她麵對的是霍祝平一個人的欺負,可若她留在孤兒院,她要麵對的是多少人的欺負?”
“再有,她留在孤兒院,吃不飽穿不暖,讀書都是個問題,可她在霍家,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是霍家的小姐,受人尊重。”
“還有,你若當時放棄已經快要結束的研究項目回來找溫阮,對那些跟你一起奮鬥的夥伴來說,難道就不是不負責任了嗎?”
“最後……”顏汐的語氣沉了下來,這句話,她也曾經對應樹說過。
她望著霍瑨深,認真的道:“你覺得那個離開了你的人在遭受痛苦,心裏難安,可對你自己來說,這些年你又何嚐不是在受苦?”
把自己囚禁在痛苦的牢籠中,每日後悔自責,就不是在受罪了嗎?
顏汐這些年來,背著巨大的包袱,也曾把自己壓得透不過氣來。
後來她就想通了,她已經在盡她最大的努力尋找,但能不能找到,看天的安排。
“我們總是認為,那個失去了的人正在受苦,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正在幸福。而我們,應該希望那個人過的很好。”
不管那個人是否還活著,不管能否找回來,也希望那個人吃飽穿暖,有疼愛照顧她的人。
霍瑨深怔怔的望著顏汐,好像眼前豁然開朗了。
“顏汐……我現在慶幸,我找的合作夥伴是你。”
霍瑨深摸摸顏汐的腦袋,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眼光這麽準確過。
這丫頭活的比他通透。
顏汐微微揚眉,眼睛明亮有光。霍瑨深隻是一個人孤獨太久,把尋找真相當成了自己唯一的目標。
而她身邊,還有沈妝,有應樹,有顏彤這個近在身邊的對手,她要考慮的事情太多,自己把自己世放了。
經過這麽一番深入的對話,顏汐自己也舒服了。
她甚至不用再糾結霍瑨深對溫阮有沒有男女感情的成分在。
他隻是把她當成了親人,馮素果然是為了兒子在故意誤導她。
所以說,任何矛盾的起源都是沒有經過良好的溝通,好在她跟霍瑨深還有合作夥伴的這一層關係。
話說開了,顏汐的胃口都好了很多,這一桌懷石料理自然不能夠再吸引她的興趣,他們轉戰去了自助餐廳。
霍瑨深看著顏汐堆了滿滿一堆的食物,提醒道:“你吃得完嗎?”
顏汐瞟了他一眼:“不是還有你嗎?”
霍瑨深無奈搖頭,這女人從霍家出來的時候,抱著吃垮他的心態,現在就抱著撐死自己的心態。
最後,還是霍瑨深幫她把吃不完的東西給吃了。
顏汐捧著一個冰激淩球,想到了什麽,對著麵前那個喝酸梅汁助消化的男人問道:“對了,之前我問你溫阮的時候,你不願意對我說,其實是為了防著霍祝平?”
既然霍瑨深不是心虛對溫阮有男女感情,才不願意跟她說起,那麽便是與霍祝平有關了。
把一個好好的人弄到失蹤了,顯見是個危險人物。
霍瑨深嚴肅道:“溫阮的失蹤與他有關,我不希望你參與進來。”
謎題的答案都在霍祝平的身上,他此番回來,不再是以前那個毫無勢力隻能被趕出去的無助男孩,而他若激怒了霍祝平,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來。
顏汐點點頭道:“嗯,好。”
霍祝平是霍家的繼承人,身份顯貴。若她參與進來,要麵對的就不隻是霍祝平,還有整個霍家。
以她現在在顏家的處境,若插手了霍家的事得罪了霍家,顏正俞不會放過她的。霍瑨深就是想到了那些,才一再的說明不讓她摻和進來。
“那麽那個袁笙呢?你是不是在查她?”顏汐伸長了脖子湊過去又問了一句。
霍瑨深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來,顏汐縮了縮脖子,被他發現了。
“好了好了,我真的不參與進來。”顏汐投降,她偏頭看著周圍來往的人群,對麵一桌是兩個小女生坐在一起,看起來是好閨蜜。
她咬著勺子,若有所思的道:“我回家去拿一下我的相冊。”
霍瑨深皺眉看她,不解道:“你想做什麽?”
顏汐轉過頭來說道:“家裏還保留著我跟我姐小時候的照片。”
“我失去了一個姐姐,你失去了一個妹妹,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這種……”顏汐的語速放慢,“可能?”
“我姐姐失蹤的時候,是在四歲,你撿到溫阮,不知道她的確切年紀,但大約是三四歲。你還記得她那時候長什麽模樣嗎?”
霍瑨深抬眸看她,頭腦清晰,他道:“你失去姐姐的時候,你父親應該尋找過所有的孤兒院吧?”
應樹那時候還在警務係統工作,當年孩子丟失,他肯定用過各種途徑尋找,溫阮被孤兒院收養,會有她的記錄。
“而且,那個時候我才七歲,對二十幾年前的小孩長相不可能再記得清楚了。”
顏汐沉了口氣,眼睛裏露出失望的神色。
雖然她釋放了自己,讓自己不再承受巨大壓力,可私心裏,她真的好希望那個人就在麵前。
這麽多年了,牽掛深種,這種滋味真的很難受。
顏汐靠在霍瑨深的肩膀,霍瑨深摟著她,兩人靜靜的坐著。顏汐苦笑了下道:“我們倆,還真是同病相憐,互相取暖了。”
霍瑨深捏捏她的肩,提議道:“我答應了陪你爸喝幾杯,要不要去?”
顏汐轉頭看他,想了想點頭:“走,去買下酒菜。”
沈妝有了顏蓓以後,失去女兒的痛苦少了很多,而應樹,妻離子散,始終不曾走出來過。
顏汐心疼老爸,可她到底是個女孩子,若有個男人能夠陪著他喝酒聊天,也是她盡孝了。
顏汐瞬間覺得霍瑨深挺有用的,這筆交易不虧。
她買了應樹喜歡吃的花生米,藤椒雞,又買了霍瑨深喜歡的鹵牛肉,拍黃瓜,兩人興衝衝的往陽東鎮開車而去。
……
霍家所在的別墅區,其中有一棟在馬路盡頭的別墅,最近時日才搬進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長得非常漂亮,亮眼無比,卻很是低調,平日裏很少見到有外人進出她的別墅。
這天卻有些異常,一輛紅色的保時捷進入別墅以後,很久沒再出來。
別墅內,餐廳長桌上擺著精致的餐點,紅酒裝在漂亮的醒酒器內。
一個女人站在門口,看到車子進來揚起了紅唇。
她走上前,對著下車的男人道:“秦少,歡迎光臨。”
秦暮噙著似笑非笑的眼看著麵前笑得明媚妖嬈的女人,淡淡說道:“顏小姐,你約我來這裏幹什麽?”
這個極為漂亮的女人便是顏彤,顏家的大小姐。
她搬出顏公館,卻並未搬入徐婉華的豪宅,而是住進了這棟小別墅。
這棟別墅是她用徐婉華的名義買下來的,錢是從儀顏堂出的,沒有人知道。
顏彤決定要整垮顏汐,不想在徐婉華的眼皮子底下被束手束腳,她約見秦暮自然也不想被熟人看到。
顏彤對著秦暮看過來的那種不屑的眼神,心中也是討厭的很,不過她有事找人家,不好擺臭臉。而且,她可是江城有名的名媛,高貴大方的人設不能垮。
顏彤笑著道:“約秦少過來,當然是有事相商。”她擺了個請的手勢,手臂一劃,“秦少,請。”
秦暮便也不客氣,邁步走了進去。顏彤在後麵,邊走邊說道:“秦少過來,還沒吃晚餐吧,我這裏有好酒好菜,這邊請。”
她帶著秦暮走到餐廳,秦暮看著鋪了桌布的長桌,出自西餐廳大廚的鵝肝與魚子醬,還有一瓶準備好了的紅酒,微微揚了下眉,轉頭看向顏彤道:“顏小姐,這麽隆重的晚餐,我感覺消受不起啊。”
顏彤走過去,拉開了一張座位,對著秦暮道:“這晚餐本就是為秦少準備的,還請秦少不要推辭。”
嘴上客套著,顏彤心裏想罵人:來都來了,擺什麽架子,要不是老娘要從你嘴裏套話,我才懶得理你,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偏秦暮就是要擺著高高的架子,顏家的女人搞得他幾次下不了台,顏彤又是顏家的掌上明珠,他恨不得麵前的這個女人跪下來舔他的鞋。
秦暮抬著下巴,冷聲說道:“儀顏堂跟秦霜吟不對付已久,顏小姐熱情款待,我心裏害怕。”
顏彤走過去,拉開一張座椅,轉頭對著秦暮道:“儀顏堂跟秦霜吟是競爭對手,但你跟我無冤無仇吧?”
秦暮眼眸微微一動,邁開步子走過去,坐了下來:“既然顏小姐熱情相邀,我便聽一聽?”
顏彤笑了下,踩著高跟鞋緩緩走到桌子對麵去。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篤篤的輕響。
秦暮瞧著顏彤玲瓏的身段,裙擺在她的身側搖曳,光是看那背影就令男人血脈湧動起來。不愧是江城有名的大美人。
秦暮熱血剛剛沸騰起,但顏彤落座,看到她那張絕美的臉蛋時,他的激動的情緒反而穩定下來了。
他可沒忘記,這女人是顏家的。
顏家的女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尤其是那個顏老三!
顏彤拎起酒瓶倒酒,秦暮看著她親自倒酒,更覺得這女人有事,對她十分警惕。
他知道,顏彤也在爭取米世高的投資,而現在米世高傾向於秦霜吟,鬼知道這女人打著什麽壞主意。
他故作鎮定,轉頭看了一眼四周裝飾,笑著說道:“聽說這邊的房屋很貴,顏小姐在這裏置業買房,真是令人羨慕。”
顏彤笑了笑,把酒瓶放回在桌麵,拿起酒杯輕輕搖晃。她聞了聞紅酒味道,說道:“秦少名下的產業無數,我這點算什麽。”
她舉起酒杯,向秦暮相邀。
秦暮便也拿起杯子與她碰了下,兩人都抿過一口後,他道:“聽聞住在這別墅區的,都是頂上名流,顏小姐在這裏買房,比我有頭腦。”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說道:“顏彤小姐是不是打算近水樓台,在這裏找棵梧桐樹靠著?”
鳳凰非梧桐不棲,秦暮的潛台詞便是內涵顏彤想要飛枝頭當鳳凰。
顏彤盯著秦暮看了幾秒,燦然一笑道:“我出身顏家,本就是金枝玉葉,要什麽梧桐樹。在這裏買房置業,隻是為了因為我配得上這裏的好山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