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氣吐血
66.
南枝趕到醫院後,看見傅潤深和秦晟躺在一個病房裏。
兩人的腿都打了石膏,秦晟要更慘一些,脖子也扭傷。
看見南枝進來,兩人都同時坐直身體。
秦晟嗚了一聲:“小南枝你可算來了,我們小……我可想起你了!你來看哥咋就空手來呢,咋不帶束花表示慰問呢?”
南枝瞥他一眼:“你又沒死,幹嘛送花?”
“得。當我沒問。”
南枝拉開傅潤深病床前的椅子,帶著一腔“氣哼哼”坐下,粗暴地抓住對方手腕。
傅潤深疼得一齜牙,眉頭都擰成一團。
南枝收斂了怒意,瞬間一臉心疼:“錦鯉深深你很疼嗎?你怎麽樣?哪裏疼?我給你吹吹?”
她小心翼翼湊到男人手腕前,腮幫子鼓組氣,衝他吹了兩口。
秦晟笑嗬嗬,小聲說:“小傅總最痛的應該是腳,不如你幫他吹吹?”
“……”南枝扭過臉惡狠狠瞪他一眼:“你閉嘴。”
秦晟立刻閉嘴,拿書蓋住了自己的臉,權當自己是個隱形人。
南枝手指輕輕摳著傅潤深的繃帶,望著他一雙眼睛說:
“深哥,我挺擔心你的。你不接我電話,也沒給我主動打電話,剛才過來的時候房悅還調侃我,說我過來看你是倒貼,挺掉價的……”
她話沒說完,被傅潤深打斷:“你什麽時候給我打過電話?”
南枝一愣:“就那天,5號下午。”
傅潤深腦子裏瞬間扯出5號相關的事,他低聲道:“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那天有場秀,現場又出現意外,手機丟了。我換回手機後,也沒看見你的微信留言,以為你最近挺忙,沒敢打擾你。”
南枝遲鈍了一下,兩隻眼睛眨巴眨巴,明亮又溫柔:
“所以深哥,你不是故意不給我回電話,你是因為太忙並且手機丟了?”
傅潤深點頭,微笑道:“嗯。小南枝的電話,我怎麽會忽視?看到一定回。”
南枝淚眼花花望著他,有些要喜極而泣的味道。
事出有因,錦鯉深深沒有故意不回她電話,這就說明,她是不是還有機會?
南枝頓了片刻後,繼續剛才的話題,說:“深哥,剛才我離開學校來醫院看你的時候,房悅說我主動來找你很掉價。你知道我怎麽跟她說的嗎?我說,趁你死前跟你表白,最好能嫁給你衝喜,隻要你嫁給你這種殘疾大佬,掉價算什麽?我願意守寡!”
傅潤深蹙緊一雙濃眉看她:“鈕鈷祿枝枝,你就這點眼見和底線?”
他想伸手去撥她腦袋,可胳膊受傷,暫時無法抬起來。
南枝把他想抬手卻抬不起來的樣子收入眼底,嘲笑:“殘疾大佬名不虛傳。怎麽樣?殘疾大佬覺得鈕鈷祿枝枝怎麽樣?有沒有覺得鈕鈷祿枝枝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子?看得上嗎?看得上我們就當場拜個天地,官宣一下,以後讓我可以正大光明繼承你的財產。”
秦晟南枝大大咧咧把這番話講出來,覺得有點迷惑。
小姑娘這是在跟傅潤深表白?
可她的口氣和話術,聽起來更像是在開玩笑。
她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傅潤深哪兒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小姑娘這是在套他,在變著法兒跟他表白。
傅潤深明白自己最近倒黴是因為什麽,因為南枝從家裏搬了出去,他失去了南枝的錦鯉光環庇佑。
如果這時候他接受小姑娘的表白,無異於把自己再次推進了曾經的糾結中。
他喜歡南枝,不想自己潛意識裏再“物化”南枝,也不想潛意識裏再去利用南枝。
傅潤深沉默片刻後,也以開玩笑的口吻說:“殘疾大佬倒黴悲催,可配不上鈕鈷祿枝枝這種小可愛。”
南枝心態又有點崩:“哇,傅潤深深,你這是在拒絕我?”
傅潤深繼續以調侃口吻說:“我可不想被叩上一個對小南枝好,全是貪圖小南枝錦鯉運的帽子。”
南枝從他調侃的語氣裏聽出了認真的意味兒。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扯過傅潤深的胳膊,在他傷口處仔細吹了吹:“我下午還有課,明後幾天要跟老師閉關搞皮雕大賽的作品,可能來不了醫院了。我現在趁著有時間,多給你吹一吹。”
傅潤深目光溫柔看她,心髒都要被她擰成一灘水。
躺在隔壁病床的秦晟,感慨這兩人好絕。
一個拒絕喜歡姑娘的表白。
一個被喜歡的人拒絕後還給人“吹吹”。
這倆腦子有病呢吧?
秦晟當然是心裏吐槽,嘴巴上可不敢說,否則南枝那個拳頭能把他天靈蓋砸碎。
南枝陪傅潤深坐到下午,喂他吃了午餐,秦晟被秀一臉“狗糧”,內心酸得一批。
這倆還沒在一起都這樣,在一起了還不得屠狗?
狗死的時候,沒有一對兒情侶是無辜的!
下午三點左右,南枝從傅潤深病房出來,準備回學校。
她在走廊裏等電梯時,聽見文素影和人的爭吵聲。
南枝循著聲音找過去,在拐彎處看見走廊裏和南國昌撕逼的文素影。
南國昌和文素影已經離婚,這期間南枝回家看過一趟渣爹,順帶安撫了幾句。
文素影離婚後沒分到一分錢,她當然不甘心。
這不,一哭二鬧三上吊,剛鬧過一出自殺戲,被人送來醫院。
南國昌發現走廊裏有人圍觀,趕緊拉著文素影回了病房。
南枝站在門口側耳偷聽,裏麵傳來文素影的辱罵聲:
“南國昌,我不過給你丟了個麵子,你就做到這麽絕。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是這種沒心沒肺的人?現在婚也離了,你想各別兩寬,各過各的日子。你不願意給錢是吧,行,我明兒就去找南枝,告訴她,沈簡慧是怎麽死的!告訴她,是她親爹逼死了她媽!”
“南國昌,當年的事法律製裁不了你,但道德難道製裁不了你嗎?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南國昌被吼得腦仁炸痛,他掐了掐眉心,壓著怒意問:“你要多少錢?”
文素影:“你手上20%的股份。”
南國昌瞪大眼睛,怒吼出聲:“你瘋了?”
“我瘋了?”文素影冷嗬一聲:“我說過,如果你非要跟我離婚,那就魚死網破。”
南國昌氣得攥緊拳,手一揚,抬手就給了她兩巴掌:“瘋女人!”
就在文素影挨了兩巴掌後,南枝適時推門而入。
她看了眼文素影,又看南國昌,聲音帶著怯懦:“爸……我在醫院看深哥,沒想到會碰到你和文阿姨。爸,你們不要再為了我吵架了,枝枝心會疼。”
南國昌緊著眉頭問她:“你剛才聽到什麽?”
南枝沒有急著回答南國昌,而是把臉轉向文素影,哭唧唧道:“阿姨,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爸爸的妻子了,看在我爸養你這麽多年的份兒上,你善良點吧!你不喜歡我不要緊,可你不能連我爸爸一起害啊!”
她抹了下眼淚,又道:“阿姨,我爸爸待你不薄,我實在不清楚,你為什麽要汙蔑我爸害死了我媽!我媽的死是意外,誰也不想,你想汙蔑他,並拿這個威脅他,你做的太過分了!”
南枝一番話,倒讓南國昌放下心。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不受文素影威脅。
文素影反被南枝氣笑:“死丫頭,你知不知道——”
南枝打斷她:“阿姨,你適可而止吧!停止拿我媽媽做文章,停止威脅禍害我爸!如果你再這樣執迷不悟,我會讓你後悔的,你信嗎?”
文素影都要氣死了:“哈哈哈哈哈死丫頭,你這麽相信你爸,你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你媽九泉之下也不會安息的!”
這些事她不知道嗎?
正因為心裏有數,她才來演這場戲。
她不能讓南國昌受到威脅,不能讓南國昌把財產分給文素影。
渣爹的錢隻能是她的,必須是她的!
等她從南國昌這裏拿到了所有財產,她會徹底在南國昌麵前撕開麵具,讓他為曾經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南枝為了氣文素影,哭唧唧又道:“阿姨,您先前對我作惡的模樣,已經夠惡心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繼續令人作嘔下去,也希望你好好做個人。”
文素影一口老血噴出來,差點沒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