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夏初跟著醫院剛離開特種大隊,梁牧澤馬上又打了一份報告。這回他理直氣壯,可還是被董大隊長掃地出門。董大隊長嗬斥他道:“你很閑是不是,給老子跑20公裏!除非我看見夏初的報告,不然下輩子也別打算讓我給你批。趕緊滾蛋!”

這可把梁牧澤惱壞了。把大隊長辦公室的門當摔炮玩兒,一揮手把門摔得震天響。

夏初和梁牧澤“兩地分居”的生活開始了,梁牧澤每天都會給夏初打電話,聽她的聲音劃過心扉,暖暖的軟軟的,讓他分外懷念她在他懷裏的時刻。

聽她講二喵,聽她講醫院的趣聞,聽她在掛電話前聲音小小的說“我想你”。而這時候,他總會聲音含笑,溫柔的說,我也是。

夏初企圖讓他自己主動說:想你,可是她發現這個男人極其的執拗,不願開口。她倔脾氣也上來了,有一次打電話,掛斷前,夏初沒有向往常一樣說“我想你”。掛斷的前一瞬間,梁牧澤喊住了她。夏初在電話這邊笑的特別得意,把電話放回耳邊,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還有事兒嗎?”

“你是不是少說了什麽?”梁牧澤的聲音,一貫的低沉冷靜,不急不躁。

夏初故作疑惑:“少說什麽了?”

“夏初。”

“我在聽呢,還有事兒嗎?沒事我掛了,二喵還要洗澡呢,在我腳邊蹭半天了,要不你和它說兩句?”

梁牧澤問:“它會說話嗎?”

“會啊,喵喵嘛,而且喵的很好聽呢。”

“沒有你喵的好聽,大喵。”梁牧澤壓低聲音。他把聲音壓低的時候,好似有濃濃的**,挑逗著夏初的心怦怦跳。

夏初紅著臉,咬了咬唇說:“你喵的也不賴啊,老喵。”

“還會說什麽?”

“你想聽什麽?”

“會說,”他的聲音停住了,停了好長時間,他才緩緩開口:“我想你嗎?”

他那句“我想你”,真的就如夏初所願傳進耳朵裏,她的心似是要跳破胸膛而出一樣。低沉的有磁性的、包含著濃濃深情的聲音,一字一句似是刻在她心上一樣。他繼續問:“嗯?會嗎?”

夏初愣怔,甚至有些結巴的說:“我……能再聽一遍嗎?”

梁牧澤笑了,聲音夾著濃濃笑意:“今日天色已晚,想聽明日請早。”

剛剛還深情的要死,下一秒就逃之夭夭。夏初撇撇嘴掛斷電話,可是心裏卻高興極了,對二喵也變得格外的溫柔,好像說“我想你”的不是梁牧澤,而是它。

G市地處南方,即使到了冬天也不會很冷。時間已經12月,氣溫依然在15度左右,不像N市,12月的時候就會又潮又冷。就是這樣的溫吞吞的氣溫,讓夏初幾乎快要忘記自己的生日。12月初,是她的生日。

很多人都以為,夏初出生在初夏,她名字太容易誤導別人。取名為初,是因為出生在初冬,而不是初夏。

生日那天,夏初早早的下班,剛走出醫院大門,就看見了那輛她熟悉的轎車熟悉的牌照。算起來,她好像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過裴俞了,而且她最近也不再頻繁的聯係他,消失了好一陣子。

裴俞下車,笑盈盈的走到夏初麵前,雖然是笑容滿麵,可是心思入微的夏初還是能看出他臉上的疲倦和眼中的力不從心

“生日快樂。”裴俞笑著說,並遞上一個紙袋,是老字號的冰糖豆花,“剛剛路過買的。”

夏初依然記得那個怪怪味道,不過微笑著接過紙袋,“謝謝。你沒事吧?”她還記得那天他落寞的樣子,她不知道半個月的時間能不能讓他從親人去世的陰影裏走出來。

“還好。來的太急,沒倒上準備禮物,請你吃飯做補償怎麽樣?”

夏初晃晃手裏的紙袋,“這就是禮物咯,而且我已經有約了。”夏初抱歉的拒絕。

裴俞笑了笑,“是嗎?看來是我約得太晚了。”

這時,他的餘光瞟到一輛停在路對麵的黑色轎跑,有些熟悉的車型,沒見牌照,他眉頭微皺了起來。可隻是一瞬間,馬上被完美的微笑代替,“那我就不送你回家了,生日快樂。”

“好,開車小心。”夏初點頭。看到他上車,她也轉身走開。

裴俞這個人真是難以捉摸,接觸這幾次,除了知道他是裴氏的總裁、爺爺去世之外,她仍然對他一無所知。米穀曾笑說裴俞喜歡她,可是以夏初的角度來看,好像並不是這樣。他們並未有過過深的接觸,而裴俞又是那種神思沉重的人,按理說不會這麽容易喜歡上誰,更不可能一見鍾情。她也記得他曾說過,自己長得像她的一位故人。或許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裴俞坐進車裏,跟著撥出一個簡單的號碼。電話接通後,他的聲音頗為低沉道:“盯緊老二的一舉一動,注意他身邊最近有沒有陌生麵孔出現,”稍稍想了一會兒,“還有老三,不要掉以輕心。”

放下電話,裴俞疲憊的揉著眉心。夜色越來越重,這輛車停在夜色中,久久沒有離開。

米穀拎著一個6寸芝士蛋糕,慌慌張張的奔到夏初家。“砰砰”的敲門,夏初開了個小縫,眯著眼睛看她。

米穀一邊推著門板,一邊討好的說:“不好意思親愛的,來晚了來晚了。”

夏初冷笑道:“大編輯,您近來混的風生水起嘛,都上電視了。”

米穀扒著門,咬著牙用了蠻勁才把大門扒開,大喘一口氣說:“廢話,不上電視我跑G市幹什麽,”說完笑的特別燦爛,把蛋糕杵到夏初麵前,“生日快樂親愛的。”

夏初早就做好了晚飯,特別豐盛。呃,其實大多數是超市買來的半成品。那碗豆花就擺在餐桌上,米穀看到驚訝了許久,“這家店好遠的,而且每次都要排隊,你怎麽有空去買的?”

夏初避重就輕的說:“同事送的,你喜歡你吃吧。”

米穀打開紙袋拿出打包盒,“真的嗎?那我不客氣咯。”

從淩晨開始,夏初就陸陸續續收到好多短信,朋友們、同學們還記得她的生日,讓她很感動。這是第一個沒有父母在身邊的生日,第一次生日過的這麽冷清。還好,有米穀在,她才不至於在生日這天孤獨度過。

米穀邊吃邊說:“不錯不錯,手藝見長,梁少校功不可沒。”

夏初用筷子敲米穀的小碗,“是誰整天來我家蹭飯的?”

“你今天是壽星,不跟你爭。不過,你們家小梁不回來給你過生日嗎?”

夏初收起笑,筷子扒拉自己的米飯,“執行任務去了,人心大著呢,國家最重要。”雖然這麽說,可她心裏還是很放不下。一旦需要用到特種大隊的時候,形勢絕對是特別危險的。

米穀看夏初的臉色不對勁兒,趕緊扯開話題,東扯西扯,兩個人說說笑笑,一頓飯吃完已經9點多了。

夏初一邊收拾餐桌上的空盤子,一邊說:“你怎麽這麽能吃?別是有了吧?”

“啪”米穀一巴掌打她屁股上,挑眉威脅:“壽星不能打頭,要不然我打爆你的腦袋。”

“這麽暴力,肯定被我說對了。”夏初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端著盤子轉身進了廚房。

米穀帶來的芝士蛋糕,淡黃色的芝士,上麵有幾顆碩大的草莓疊放著做點綴,草莓幾乎把蛋糕占滿了,兩個人拿著幾根蠟燭琢磨著應該怎麽插蠟燭。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兩個人聽見動靜都是一愣,但是下一秒夏初特激動的跳起來,扔了蠟燭就往門口跑。米穀看著她一連串連續的動作,更愣了。

夏初驚喜的看著門緩緩打開,一抹綠色映入眼簾,瞬間心底樂開了花。看見日思夜想的那一張熟悉的麵龐,夏初開心極了:“你回來了。”

“嗯。”梁牧澤闔上門,站在玄關處換鞋。然後走到夏初麵前,揉揉她的頭發,“生日快樂。”

他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容,風塵仆仆的樣子,有一絲倦容,看樣子應該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看著他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麵前,這就是夏初收到最好的禮物。什麽都沒有他健康活著重要。

“吃飯了嗎?”夏初問。

梁牧澤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搖搖頭不說話。夏初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粉紅,“我們剛吃完飯,我給你煮碗麵行嗎?”

“嗯。”梁牧澤點頭應道。

米穀本來抱著二喵盤腿坐在沙發上,可是二喵看見進來的人就馬上拋棄她,跳下沙發跑到梁牧澤旁邊。米穀撇嘴,果然有其主必有其貓,見了某些人就瘋狂分泌荷爾蒙。上次見麵,梁牧澤沒有給她好臉色,今日看見他笑,這小夥子果然長得很不賴,笑的時候真好看。米穀覺得,自己估計要被趕出門了。

“夏初。”米穀裝作很些幽怨的叫她的名字。

夏初容光滿麵的拉著梁牧澤到沙發前,“你們已經見過了,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夏初,你準備直接把我趕出去,還是先賞我一塊蛋糕再把我趕出去?”米穀仰著頭,做可憐狀。

“說什麽呢你?”夏初不留情的戳米穀的腦袋,隨即側著身子對梁牧澤說:“你們先聊著,我去煮麵。”

梁牧澤鬆開軍裝扣子,利落的脫掉外套扔在沙發上,挽起襯衫袖子坐在米穀旁邊的長沙發,抿著嘴唇看茶幾上的蛋糕,神情認真的不得了。米穀不明白一個蛋糕有什麽可鑽研的?

幾分鍾過去後,梁牧澤拿起蛋糕旁早已準備好的刀子,遞到米穀麵前。

米穀詫異:“幹什麽?”

“切塊蛋糕走吧。”梁牧澤認真的說。

言簡意賅,逐客令下的理直氣壯毫無愧疚,米穀算是見識到了。她扯開嗓子大喊一聲:“夏初,不帶這麽玩的!”

聞聲的夏初拎著勺子匆忙地從廚房跑出來,“怎麽了?”

米穀氣呼呼的盯著她,“不帶這樣的,我就那麽一說而已,還真趕人走啊?!”

夏初看了看梁牧澤,笑著說:“他跟你開玩笑的。”說完夏初又忙鑽進廚房,生怕自己把麵煮成麵湯。

梁牧澤拿著刀子的手一直沒放下,米穀不接,他就那麽舉著。後來幹脆直接塞到她手裏,然後站起來往廚房的方向走。

米穀看著他的背影直直的歎氣,真的沒見過這樣的人,難怪夏初被他吃的死死的。

夏初感到身後有人靠近,扭頭看見了梁牧澤,笑說:“你跟米穀說什麽了?就這一會兒就把她氣成那樣。”

“沒說什麽。她出爾反爾。”

夏初聽了皺起眉毛,轉過臉不解的問:“怎麽出爾反爾了?”

梁牧澤麵色不改的說:“我說,你挑喜歡的切一塊走吧。”

夏初一腳踹他膝蓋上,哭笑不得:“有你這樣的嗎?”

梁牧澤聳聳肩,捏了一塊晚餐剩下的牛肉。夏初拍他的手,“洗手了嗎?”

梁牧澤舔了舔手指,滿不在乎的說:“我自己吃,又不嫌棄。”

夏初看著鍋裏翻滾的白麵條,才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對了,我今天沒吃麵,不是過生日都要吃麵的嗎?這樣才長壽。”

“不吃也長壽。”

夏初特別吃這一套,開開心心的在鍋裏放了好多好東西,什麽雞蛋啊牛肉啊大蝦之類的。一鍋亂燉,盛了格外大一碗,梁牧澤看著大瓷碗皺皺眉毛說:“你沒吃飽?”

“吃飽了啊。”

“肯定沒飽,勻你點兒吧。”說完,從消毒櫃裏拿了一個小碗,先走出廚房。

等夏初回到客廳,已經沒有了米穀的身影。夏初的笑臉立馬收了回去,問道:“人呢?”

梁牧澤聳著肩膀,搖了搖頭。

茶幾上的蛋糕中間,特霸氣的豎插著一把刀,很有血腥的效果。旁邊放了一張便簽,上麵是米穀娟秀的鋼筆字。

“夏初同誌,寶劍贈英雄,豎刀贈小人,見色忘友的小人!!!我生氣了,淚奔了,回家了。最後一句,生日快樂。”落款處卻是一張大大的笑臉。

“神經病,又罵又哭又笑的。”夏初看著便簽笑罵著。米穀能這麽寫,就表示她肯定沒生氣。夏初拿起手機給米穀發短信,要求她務必到家之後回個信息報平安。

夏初捧著蛋糕坐在梁牧澤旁邊,看他大口大口的吞著麵條,又幸福又心疼。把豎插著的刀子拔起來,小心翼翼的分切蛋糕。

“任務順利嗎?”夏初問。

“還行。”

“什麽時候回來的?”

梁牧澤想了一下說:“前天。”

夏初愣,跟著有些生氣。前天已經回來了,卻不通知她,害得她一直擔心受怕,生怕他遇到危險。她把刀子對著梁牧澤的臉,嗬斥他道:“那你怎麽不說一聲?”

梁牧澤瞥了一眼距離他隻有十公分的刀子,繼續埋頭吃麵,“怕出事兒,先關了一天。”

“殺紅眼了?”夏初放下刀子,探身小聲打聽。以前就聽說過,剛下戰場的人,都要給他們找個地方緩解一下,要不然殺氣太重,一個氣不順開了槍,後果誰也擔不起。

“嗯,差不多吧。”

夏初問:“就關一天?”

“沒有,現在還關著呢。”

“那你怎麽出來的?”夏初聲音高了一個八度,“偷跑的?”

梁牧澤喝了一口麵湯,放下碗筷,一抹嘴說:“是啊,所以別惹我,殺紅眼了。”梁牧澤沉著臉,可是眼角卻是滿滿的笑意。

夏初沒工夫和他開玩笑,擔心的繼續問:“那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罰唄。”梁牧澤輕飄飄的說,好像受懲罰向來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罰什麽?”

“光著膀子訓練場100圈,俯臥撐三個小時,上天入地下水。老董法子多著呢,能往死裏整人,不知道都跟哪兒學來的。”看見夏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知道她是在擔心,梁牧澤又說:“跟你爸學的吧?”

夏初白了他一眼,“還有心思開玩笑啊你。”

梁牧澤把臉貼過去,鼻子幾乎能觸到她的鼻子,似詢問的緩緩說:“擔心我了嗎?”

夏初不說話,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梁牧澤的手揉捏著她嬌小的耳朵,薄唇緩緩吐出幾個字,“放心,他抓不到我。”

他說話時的熱氣噴在夏初唇邊,癢癢熱熱的,讓她的心開始躁動,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看著他亮亮的眼睛裏有自己的身影,隨著他的溫柔深情而沉淪。

“吃蛋糕!”眼看著嘴唇就要碰在一起時,夏初推開他,遞了一塊蛋糕過去。

吃不到肉的梁牧澤,鬆開鉗製著她的手,接了一塊她遞過來的蛋糕,沒有叉子沒有勺子,不用任何工具,就那樣一口幾乎把蛋糕吞進肚子,忿忿不平的樣子,似是和蛋糕有著無限仇怨。

甜膩香滑的芝士,入口即化的感覺,夏初吃的津津有味。梁牧澤抓了一把小叉子把玩著,可是不出三秒,不鏽鋼材質的小叉子就彎了腰……

夏初被驚倒:“你幹什麽?”

梁牧澤看看手裏的叉子,無奈的癟癟嘴巴,又反著把它撇過來。本來一直過分關注著蛋糕的二喵,此時此刻用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梁牧澤威脅似的把叉子杵到二喵脖子邊,眼神凶狠,二喵被嚇得“喵嗚”一聲跳下桌子跑開。

夏初看著那個瘦弱的叉子,“咕咚”吞了吞口水。梁牧澤放下叉子,指指自己的嘴角,又指指她。

夏初會意,用手背擦嘴巴,“還有嗎?”

梁牧澤點頭,接著大手抓住她的,探身過去,用舌頭將她唇瓣附近的芝士舔掉。夏初驚訝於他的動作,吃驚的微微張開嘴巴,梁牧澤的舌頭就那樣輕而易舉的滑進去,握住她的腰的手臂一個用力,直接把她從椅子上撈起來落座在自己腿上。霸道的舌攪動著她的口腔,一圈一圈與她的小舌纏綿,似是要把她所有甜蜜全部吸走一樣。

夏初被吻的氣短,臉頰緋紅,整個人軟綿綿的沒有重心,完全附在他身上,胳膊不自覺的環住了他的頸項。似是有一股氣流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體裏來回亂竄,被吻暈的夏初手緩緩上移,卻被梁牧澤的板寸頭紮到手掌,一個激靈讓她清醒。

微喘的夏初和梁牧澤分開,他眼裏情欲那麽明顯……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夏初卻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他的手臂更用力的環著她,聲音有些沙啞,說著完全與現實現景無關的話:“禮物以後補你。“

夏初小臉潮紅,咬著下唇輕輕點頭。

梁牧澤眼睛發紅,緊握著她的腰身,“夏初,你起來。”這一句話似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不要。”她的聲音很小,可是很堅定。

梁牧澤猛的把她環在胸前,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沒有絲毫空隙。用足以泄漏他情欲沙啞聲音說:“你再也沒機會了夏初。”

話音剛落,在夏初在一聲悶叫中,已經被梁牧澤扛在肩頭。

梁牧澤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主臥門口,一腳踹開主臥室的門,在客廳的燈光下,臥室裏有微弱的光線,那是曖昧不清的顏色。

主臥的床那麽軟,夏初一下子陷了進去,像她的心,陷在他身上,不可自拔。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那麽明亮,夏初忍不住的伸出手撫摸著他的眉眼,指腹輕輕劃過他的眼角、眉毛、高挺的鼻子,最後是薄唇。夏初能聽見他倒吸冷氣的聲音。

梁牧澤拉開她的手緊緊握住,薄唇的堵上她的,寬厚的大手如烙鐵般在她身上遊走,粗糙的手掌貼上她細滑的嬌嫩肌膚,似是能擦出火花。夏初完全僵硬,不知如何是好,主動完全由梁牧澤掌握。他的動作溫柔,似是她是他愛不釋手的寶貝。

一時間,滿室旖旎。

米穀從夏初家裏出來,雖然有點兒不甘心,不過梁牧澤看起來還算是一個靠譜的人,隻要能讓夏初幸福,就好。

走出大廈玻璃門,昏暗中一輛車子就停在大廈前。很少見轎車品牌,價格極其好看,米穀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最後,目光落在車牌照上。是她認識的號碼,是裴俞的車。看來自己的揣測沒有錯,他喜歡夏初。

米穀不自主的向著車子走過去,透過玻璃,似乎能看到車內的身影,她輕輕敲響了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車裏一片黑暗,小區的微光映著他的完美的側臉,米穀笑著打招呼:“您好裴先生,還記得我嗎?”

裴俞幹脆打開車門下來,“好巧,米小姐。”

“叫我米穀就好。”

“那你也不用喊我裴先生,裴俞。”裴俞笑著,聲音溫潤如玉。黑夜給了他一雙黑色的眼睛,也成功遮住他眼裏的力不從心。

米穀點頭,“好吧,裴俞。”

“要走了嗎?”

“是啊。”米穀眼睛偷偷往上瞟了瞟,他應該知道梁牧澤來了吧?

“上車,我送你。”

“不用,”米穀擺了擺手,“我是看見你的車子,所以過來打個招呼,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反正我也準備走的。”裴俞繞過車子到另一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等著米穀上車。

“謝謝。”米穀點點頭,低頭鑽進副駕駛位。

車子駛出小區,車子裏安靜如斯。裴俞摁開音樂,班得瑞輕音樂緩緩流出,靜靜的劃過心間,能驅掉心頭的陰鬱。

裴俞一手撫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托著額頭,對麵來的車子的車燈打在他的臉上,有一覽無遺的疲憊。車子忽然減速停在路邊,裴俞轉頭問米穀:“喝杯咖啡?”

米穀看了看窗外COFFEE SHOP的招牌,“太晚喝咖啡不好,你等我一下。”

“喂。”

米穀自顧開門下車,裴俞喊她,她隻是回頭擺了擺手。再回來,米穀手裏端著兩杯熱巧克力。遞給裴俞說:“熱巧克力,比咖啡健康。”

“謝謝。”裴俞笑著接過杯子。

熱氣和香氣撲鼻而來,米穀輕輕吹了吹,輕快的說:“就算是,付車費了。”

裴俞點頭,認真的看著杯子,淺淺喝了一口,從沒嚐過的味道,暖暖香香的,味道還不錯,“這可比坐出租車貴多了。”

米穀靠在舒服的椅背上挪了挪身子,“一分價錢一分貨嘛。”

巧克力的濃香溢滿車廂,他們都選擇不說話,聽著音樂,喝著暖胃的熱飲,玻璃上是一層薄薄的霧氣,隔開了外麵的嚴寒,也隔斷了裴俞不想麵對的人和事。

一大早就清醒的夏初,蒙著被子裝睡不肯起來。她希望他趕緊滾回部隊,這樣可以不用麵對他。太尷尬了!下身火燒似得的痛感、和身上殘留著的他的體溫,無一不提醒著她昨晚是如何厚著臉皮拒絕離開,如何和他一起雙雙滾床單……

可能是真的擔心他會在未知的時間有危險,怕他受傷,更怕他……所以她一衝動就什麽都顧不得了,隻知道,不能讓他就這樣離開,不能……

“要遲到了。”

一個磁性沉著的聲音隔著被子傳來,夏初聽那個聲音,臉立刻就紅了,把頭更深的埋進枕頭裏。

梁牧澤**著胸膛,古銅色的皮膚肌理分明,健碩胸肌、腹肌看起來極其性感。他單臂撐著**,盯著眼前把自己裹成“一坨”的人,繼續耐著性子重複道:“遲到了。”

“請假。”一個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梁牧澤壓低身子,找到她頭的位置,用自己的額頭隔著被子抵著她,“夏初,你不用不好意思。”胳膊環住“圓滾滾”的人,聲音裏盡是**和寵溺。

夏初:“……”

梁牧澤笑意更濃的說:“我不會強迫你負責的。”

幾秒鍾的安靜,夏初沒有像預想的那樣拉開被子坐起來,仍然擺著自己的造型,繼續裝鴕鳥。梁牧澤也不再說什麽,就那樣隔著被子抱著她。

“你對我負責就行了。”

梁牧澤聽見她的低語,因為被子隔著的緣故而聽起來柔柔的軟軟的,帶著一絲江南女子的嬌羞。

眼前的光線猛然明亮起來,恍惚間,被子已經被拉開,夏初看道梁牧澤的臉放大了數倍出現在她的眼前。

“我負責。”梁牧澤捧著她的小臉,非常認真的說。

夏初閃著眼睛,隔了一會兒才說:“少校同誌,是你自己對夏副司令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相信了,現在怎麽辦?”

梁牧澤扯著嘴角微微笑著,每當他發自內心笑的時候,眼睛微眯,一側的嘴角向上挑,旁邊還有一個不明顯的笑渦,眼裏有化不開的濃濃深情,看起來特別迷人。

“怎麽辦呢?”他的手指拉著她一撮頭發,在指尖繞著。

夏初說:“說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落地生根。”

“我隻是說他所擔心的絕對不可能發生,我好像沒有說是什麽吧?兩個世界……也完全不能說明什麽,”梁牧澤的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落在他的唇邊,“你說呢,大喵?”

“你居然忽悠領導!”

“隨機應變,這是現代軍人的必修科目。”

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遊走,呻吟聲從她的喉嚨溢出,夏初抓住僅存的一絲理智,阻止了晨間運動,臉頰緋紅推著他**健碩的胸膛,“上班!”

夏初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臉也埋進被子裏。偶爾把被子拉開一條小縫,看某人站在床邊穿衣服。

梁牧澤套上褲子,轉身看見仍是一坨的夏初,撐著床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說:“我是不是太賣力了?”

夏初大囧,躲在被子裏猛搖頭,“你先出去。”雖然昨夜兩人纏綿雲雨,可是她還是不習慣**出現在他麵前,太羞人了。

房門闔上的同時,夏初探出腦袋瞅了一圈,才拉開被子下床,銀灰色桑蠶絲的床單上一塊暗紅的血跡分外明顯。

腰背酸痛,夏初裹著被子跑到衛生間,開了蓮蓬頭衝個熱水澡,洗去疲憊和酸痛。

清洗完畢,夏初披著被子,輕輕拉開門,掃視了一圈沒有他的身影,才惦著腳尖躡手躡腳的往自己房間挪動。

“怎麽不穿鞋?”

一聲嗬斥從門口傳來,夏初沒敢回頭,直接加快速度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

梁牧澤一手拎著早餐,無奈的看著她匆匆跑掉的背影,從褲兜裏拿出一直震動的手機,放置耳邊:“怎麽?”

想彼端的人著急的說:“還不回來?兜不住了,大隊長知道了。”

“嗯。”

“嗯什麽?趕緊滾回來。”中隊長在電話那頭低吼。

“知道了。”

“回來往死裏罰你我也不管,不讓我省心。多大事兒啊大晚上跑回去,晚一天是能天塌啊還是能地陷啊?”

“人生大事,就這樣。”語畢,梁牧澤便切斷電話。

夏初換了衣服,把濕答答的頭發吹幹才走出房間。梁牧澤把買回來的早點用盤子和小碗裝好,坐在餐桌邊看著她,說道:“吃飯。”

夏初跟小媳婦似得,邁著小碎步走到餐桌旁,一坐下就開始埋頭苦吃。

梁牧澤問:“不請假了?”

“嗯。”夏初點頭。

“那打報告吧。”

夏初終於抬起了“沉重”的頭顱,有些不解的問:“什麽報告?”

梁牧澤看著她,認真的說:“結婚報告。”

夏初說:“我沒同意結婚。”

“你答應了。”

“沒有!”夏初理直氣壯,她什麽時候答應結婚了?早上他也隻是說會負責,又沒求她嫁給他,她為什麽要答應?

梁牧澤隔著桌子拉近兩個人的距離,眼裏閃著情緒,沉著聲音說:“昨晚上答應的,難道要反悔?”

“我什麽時候答應了,我……啊!”一個片段閃出腦海,夏初趕緊閉上嘴巴,昨天不清醒的時候,似是說了什麽。

“嗯?”梁牧澤挑高尾音。

夏初幹咳了一下,繼續低頭吃飯。不接話茬,也不反駁,隻當沒有聽到。梁牧澤不再追問,反正夏初已經是他的了,誰也搶不走,就是親爹也不行!絕對不行!

回部隊前,梁牧澤先把夏初送回醫院。車子停穩後,他卻拉著夏初的手不肯讓她走。夏初著急的掰開他,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又是上班時間,萬一被認出來影響不好。更何況他們兩個現在都穿著軍裝呢,就算沒人認出他們是誰,被陌生人看見兩個軍人在車裏拉拉扯扯,影響也不好。

梁牧澤緊緊攢著她的手,有些欲言又止的樣。

“有話就說,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夏初低聲和他商量著。

“夏初,我很認真的跟你說,不要和裴俞來往,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觸。電話、短信、見麵一律杜絕,答應我。”梁牧澤說的何止是認真,簡直命令。

“你是……吃醋了嗎?”夏初忽閃著大眼睛問道。是吃醋嗎?可是他說話的語氣卻又不太像。

梁牧澤沉了一會兒,“是!記住我說的話,不要有任何聯係。上班吧,我會給你打電話,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我。”

夏初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又不知道是哪兒不對,毫無頭緒。思索中,梁牧澤已經幫她打開車門,催促道:“去吧,不然要遲到了。”

“嗯,開車小心點。”

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街口,夏初過了馬路走回醫院。一整個上午都毫無精神,昏昏欲睡,不停打瞌睡。

醫生都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都看見了她眼下的黑眼圈,關心的問她是不是沒睡好雲雲,夏初隻能幹笑著點頭稱是。的確是,沒有睡好!

梁牧澤的囑咐純粹多餘,因為夏初自生日前見過裴俞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他的消息,沒有電話、短信,更不會見麵。

開始數九的時候,G市的氣溫也開始隨之下降,但是相比與北方的天氣,仍然是暖和的過分。適合穿裙子的氣溫,她依舊是幾套軍裝輪著換。

就在她滿足與這樣有思念有幸福的小日子的時候,生活又給她來了一段微波瀾。她笑稱,生活調味劑。

那個下午,夏初剛走出醫院的大門,就聽見一個熟悉的女聲在喊她的名字。順著聲音,看見一輛灰色小跑。夏初慢慢走向跑車,歪著頭想看清車裏的人。

“嫂子,是我。”打開車門下車的是梁韶雪。不再叫她夏初,而是嫂子。夏初最近已經慢慢熟悉了這個稱謂。

“小雪?你什麽時候到的?”夏初有些驚喜,從上次見麵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個月了。

“昨天剛到的,有個活動來參加一下。今天沒什麽事兒就來接你下班嘍!先上車吧。”梁韶雪笑吟吟的站在跑車邊,她身著一件駝色Burberry風衣,半長頭發在風中隨意飛舞著,神色有一絲絲得意:“這車還不錯吧?我從主辦方的車庫裏挑的。”

“嗯,挺好。”夏初配合著說,矮身坐進車裏,扣好安全帶。其實她對車子真是沒什麽研究,尤其是這些名貴的跑車,更不懂。

梁韶雪說,這幾天吃的太雜,需要素食清腸,雖然夏初手藝不怎麽樣,將就一下還是可以的。夏初應下,路上順便讓她拐了一趟超市買了青菜和水果。

梁韶雪看見二喵跟看見自己閨女一樣,又抱又親,還一直埋怨夏初把它養的太大了,胖可以容忍,但是長了這麽多就不好了,可還是親的不得了,抱著二喵不撒手。

夏初煮了簡單的晚飯,小雪坐在夏初對麵,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我哥真有福氣!我要回去告訴小叔和小嬸,讓你們倆結婚!”

“……瘋子。”夏初嘴巴哆嗦了半天,隻想到這一個詞。

“我哥真的挺不錯的!這麽大歲數,在你之前隻有過一個女朋友,別看他每天黑著臉什麽都不說,內心可是純情著呢!”

“哦,是嗎?”

“當然呐!那個年紀懂什麽情啊愛啊,我哥去了軍校之後,她也出國了,反正以我看,他們倆根本就沒什麽感情,隻不過從小認識,相處的時間多了一點兒罷了。”

梁韶雪沒看出夏初有什麽異樣,自顧自的說的開心,“你們倆今年結婚,明年給我生個胖侄子,多好!”

那天,夏初不記得梁韶雪發表了多少對於未來的展望,隻記得她說起了梁牧澤的小初戀。他從來沒提起的過去,夏初忽然發現,其實她對梁牧澤一點兒都不了解,而他卻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包括初戀。

梁韶雪隻在G市留了兩天就走了,夏初不知道她下一站去哪裏,她好像沒什麽固定的職業,就是全國滿世界的玩,偶爾接個廣告拍攝,參加個活動,自由自在的像一隻小鳥。身上沒有背負著期望,隻是單單純純的為自己而活,這樣無拘無束的生活,是夏初打心眼裏羨慕向往的。

翻著日曆看看,差不多又過去一個月了,夏初決定今晚早早休息,明天一早進山看老太太。如果時間允許,她還可以增加行程,比如特種大隊。

夏初帶了很多藥品上路,路上又順便買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背在身後。車子隻能到縣城,幸好遇見一位趕著驢車的善良老鄉,正好順路,把夏初送到村口。淳樸的村民,樂於助人讓夏初很感動。

近幾日,老太太總是坐在家門口張望著,算著時間,覺得夏初該回來了。當她看見夏初背著大包小包風塵仆仆的樣子,老太太喜笑開顏,趕緊過去迎上去,慈愛的撫著夏初的頭發,幫她擦去額頭的汗水。

這半年來,夏初的客家話見長,雖然還是磕磕巴巴的,但是可以聽懂一些簡單的對話,如果手比劃著,可以聽懂更多。

老太太講了很多故事給夏初聽,包括她那為國捐軀的兒子。夏初從不敢問起這個問題,不管是老太太還是梁牧澤,她覺得他們在心裏都藏著太多的悲傷,不忍心再提起那些讓他們傷心的事情。可是今天,老太太卻出乎意料的和夏初說起這些。

她隻有一個兒子,她還很年輕的時候丈夫就去世了,她含辛茹苦的將孩子撫養成人。那年征兵,孝順的兒子不想自己的母親再為他操勞,選擇入伍。兒子體能素質好,當兵的第四個年頭如願成為G軍區特種大隊的一員。他成績各項優異,多次立功,軍功章拿了好多。領導找他談話,想提拔他為幹部。

老太太聲音沉靜而悠遠,像是在敘述完全與她無關的事情,夏初則早已禁不住的淚流滿麵。

午飯後,夏初搭著村上的拖拉機到縣城,坐在返程小巴的最角落,夏初有些疲憊的閉著眼睛假寐,眼前再次浮現出第一次與梁牧澤見麵的場景。自己和一群人質抱頭蹲在一起,梁牧澤的聲音通過擴音喇叭傳過來,給他們帶來希望,也讓歹徒膽怯。一群迷彩武裝戰士從商場的各各角落衝進來,臉上的油彩蓋住了五官長相,但是卻如從天而降的神一般,拯救了人質,保證了他們的安全。

田勇受傷,他都那麽擔心。當親眼目睹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離開人世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心情呢?

隻要想到無所不能的梁牧澤無助痛苦的樣子,夏初就一陣陣鑽心的痛楚。心疼他的無助,更心疼他的重傷。

車子到達終點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時分。車子不能在往前走了,前方就是特種大隊的所在區域,守衛森嚴,不時有巡邏的車子經過。夏初順著林子邊的公路前行,周圍那些草叢中,她不確定是否又披著草編鬥篷的戰士,他們總是偽裝的很好,真真假假分辨不清。

夏初大概走了近10分鍾,果然有輛敞篷的越野停在旁邊,車上兩個戰士扛著步槍臉上塗著油彩,眼神堅毅肅穆。

夏初打算自報家門的時候,戰士卻先一步認出她。夏初如願的坐著特種大隊的巡邏車,顛簸著前往特種大隊。

順利進入部隊大門,夏初坐著車子穿過大院來到主樓前。剛想問梁牧澤在哪兒,旁邊就停下一輛越野,穿著迷彩的董誌剛從車裏下來。

董誌剛看見夏初很高興,樂嗬嗬的說:“夏初來了?你看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

夏初有些惶恐的擺了擺手,她可不想那麽興師動眾的。

董誌剛說:“還沒吃晚飯吧?走,我讓餐廳給你開小灶。”

“謝謝大隊長。”

“客氣啥,”董誌剛爽朗的笑起來,領著夏初往餐廳的方向走去,“老連長養的閨女就是好,還惦記著我心髒不好,隔三差五來看看我,好!好閨女,哈哈。”

夏初隻能滿心愧疚的跟著董誌剛幹笑,她又不傻,話裏有話,她聽的分明。可是她能辯駁什麽嗎?隻能說,特種大隊都是人精,誰都不好惹。

天色已經黑透了,部隊的晚飯時間早就已經過去,餐廳給夏初開了小灶,董大隊長就在旁邊陪吃。夏初壓力山大,縱是早已饑腸轆轆,也被盯得沒什麽食欲了。她也沒那麽大膽子,敢腆著臉問梁牧澤在哪兒。

“什麽?”夏初從一碗粥裏抬起頭,看著對麵的董大隊長。

董大隊長看了看周圍,隔著桌子探身,壓低聲音說:“梁牧澤那小子,我聽說,他進部隊前……”說著又看看四周,確定沒有危險目標靠近。

“進部隊前怎麽了?”

“有個小女朋友,還青梅竹馬呢。”

大隊長連梁牧澤進部隊前的女朋友都知道?這應該感歎董大隊長神通廣大呢,還是該說梁牧澤情深似海?夏初覺得心裏酸酸的,雖然是前任,完全沒有吃醋的必要,可她還是覺得不舒服。夏初顧忌麵子,隻能佯裝鎮定無所謂的說:“我知道。”

“你知道啦?”董誌剛顯得吃驚,跟著若有所思的說:“那姑娘這兩天還往大隊打電話找梁牧澤來著,我也在想啊,她是怎麽知道電話的呢?”

董大隊長的話像是一棍子夯在夏初的心上砸的她暈頭轉向,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前女友為什麽會找他?他們要幹嘛?梁牧澤想幹嘛?夏初忽然覺得特別委屈,有種被背叛的感覺。本來有了男朋友就像沒男朋友,而現在,前女友又跑了出來。

董誌剛看著夏初努力掩飾的神情,有些不忍心,他也不知道這麽說好不好,可是梁牧澤的前女朋友的確打電話了!

接到通風報信的梁牧澤風風火火的趕到餐廳,正碰上吃飽喝足的夏初,他滿眼的驚喜,臉上有顯而易見的開心,可是夏初卻沒有一點驚喜或開心,臉上想隱藏的委屈,還有憤怒。見到夏初滿心歡喜的梁牧澤完全不知道有人用暗箭不停對著他掃射。

董誌剛看到梁牧澤,大聲道:“你來幹什麽?”

“找人。”梁牧澤目光如炬的看著夏初,聲音冰冷的回答董誌剛的質問。

“沒你要找的人,忙你的去吧。”

梁牧澤轉而看向董大隊長,“你兒子剛打電話了,說下周家長會,你如果再不去的話……”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董大隊長就一把推開他,一陣風似的匆匆離開。

梁牧澤得意的挑著眉毛看著董誌剛的背影,輕哼了一聲。可是一轉頭,夏初早已經邁開步子離開。

夏初不等梁牧澤,自顧的往家屬院的方向走,她累了一天,好不容到了特種大隊,才不會因為一句話就這麽傻乎乎的離開。

“你怎麽了?”梁牧澤從後麵拉住夏初,很認真的問。

夏初甩開他的手,神情冰冷的說:“大白天的注意影響。”說完繼續悶著頭往前衝。梁牧澤心下有些了然,不再說什麽,安安靜靜的跟在她後麵。

“今天太晚,我明天一早再回去,今晚我睡這兒了,你回辦公室吧。”夏初將剛把大門打開的梁牧澤從家裏推了出去,順手把他手裏的鑰匙也搶了回來,門“砰”的一聲關上後,梁牧澤被鎖在門外。

“啊……流氓!!”正在洗手的夏初大聲驚叫,順手抄起旁邊的拖把,不管不顧的就往他身上砸。

“是我。”梁牧澤聲音裏有些怒氣,一手抓住飛來的拖把,低頭看著未幹的拖把甩了他一身水漬。

夏初當然知道是他,她掐著腰,貓一樣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怒斥道:“是你怎麽了?誰讓你進來的?這是私人空間,誰許你擅闖民宅的?當兵學來的本事就是讓你翻院牆的嗎?”

梁牧澤奪過夏初手中的武器扔在一邊,又向她邁進了一步,頗為不解的問:“你到底怎麽了?”

“你說我怎麽?”縱是他比她高了一大截,夏初此時的氣勢完全不落他之下,身上散發著森森的怒氣。

梁牧澤點頭,“因為那個電話?董誌剛告訴你是吧。”

夏初冷笑,“怎麽?事實擺在眼前不承認嗎?”

“你想讓我承認什麽呢夏初?”梁牧澤低著頭,額頭抵著她的,似是有些咬牙切齒的說:“你一點兒都不相信我。”

夏初氣呼呼的喘粗氣,小臉被氣的通紅,眼睛死死的盯著梁牧澤,“我為什麽相信你?”

“董誌剛是故意的,你沒看出來嗎?他壓根不想讓咱倆在一起,我的結婚報告加起來被他打回來5回了。你呢夏初?你打過一份報告嗎?”話語似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全部力氣恨不得都加注在額頭上,夏初的腦門被頂的生疼。

夏初被問住了,的確,她從沒打過結婚報告,甚至還沒有想過結婚……

梁牧澤的手緩緩撫上夏初的臉,溫柔的撫摸著,緩緩下移,她的脖子真細,一隻手輕而易舉的可以握住,“夏初,你到底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夏初的呼吸開始變粗變重,吞口水的時候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撫摸,他眼中的情緒是怒氣和質問。夏初有點兒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腳不自覺的往後退。梁牧澤馬上警覺的怕她摔倒而攬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夏初喃喃的開口:“你從沒告訴過我,關於她……”

他忽然鬆開捉住她脖頸的手,把她緊緊的攬在懷裏,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夏初,你吃醋了。”

“不,我隻是生氣。”

“那就是吃醋。”

夏初生氣,又覺得委屈難過,不停推著他的胸膛,“我在你麵前沒有任何秘密,可是對你卻一點兒都不了解,你什麽都不告訴我,如果不是小雪,我不了解你的家庭,不知道你的前女朋友,什麽都不知道。”

“小雪她說什麽了?”

梁牧澤堵住夏初的唇,把她的話吞進肚子裏,舌頭蠻橫的撬開她的唇齒,長驅的進入她的嘴巴。他的全部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一般,夏初覺得腰快要撐不住重量,隻能緊緊的抱住他精瘦的腰身,確保自己不會因為一個深吻而壓折腰板。

吻越來越深,梁牧澤的大手順著她的曲線下移,滾燙的手掌探入她的衣服,似是要在她身上烙上烙印一樣。

夏初掙紮了一下,將他從自己的嘴巴裏趕走,眼裏的妖媚閃爍著,臉頰緋紅,微喘著低聲嗬斥,“你幹什麽?”

“你知道。”梁牧澤輕輕咬了她的下唇。環住她的腰的雙手一個用力抱起她,夏初驚慌的叫了一聲,下意識的用雙腿環住他,生怕他把自己摔在地上。

她肯定不知道,這個動作隻會讓梁牧澤更加的血脈噴張,讓他一秒也等不及的想要她。

梁牧澤又是一路踹著門,恨不得一步跨回臥房。

夏初有些排斥,那晚驚痛的感覺她至今不能忘,總聽說二人運動是一種享受,可是到了她這裏就變成了受罪。夏初躺在**閃躲著他的吻,雙腿抗拒著不肯配合。她的種種作為,已經讓梁牧澤的欲火到了不可忍耐的地步,一手拖著她的臉,溫柔的哄騙著,“乖,慢慢就好,我保證。”

“騙子!”夏初被他撩撥的,說話聲音都已經滿是哆嗦的。

梁牧澤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迷惑著她,吻她的眉眼、耳朵。一聲聲呻吟溢出她的喉嚨,泄漏了她的防線。

“相信我。”

不知為何,那句“相信我”對夏初有如此大的魔力,她不再反抗掙紮,回應著他的激吻,脫掉他身上的迷彩,撫上他健碩的胸膛和臂膀。

進入的那一瞬間,夏初不可抑止的大叫出來,眼淚婆娑的嘶聲大喊:“梁牧澤大騙子,這輩子再也不會相信你。”

梁牧澤溫柔啄她的唇瓣,慢慢的推進,柔聲的安慰:“以後不會了,乖。”

痛感漸漸淡去,接下來是酥酥麻麻的快感,夏初跟著他的節奏,很快就香汗淋漓。她的手撫著他的背脊,上次被疼痛衝昏了腦袋,完全沒有心思注意到他的背上像月球一般凹凸不平,一條條長長的疤痕,狠狠刺痛了她的手她的心,他受傷的一幕幕似是就在眼前。她覺得很心疼,所以想抱的更緊,不想他再受傷。

對夏初來說,這是個漫長的夜晚。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梁牧澤仗著夏初越來越熟能生巧,不厭其煩的要完再要。直到後來,夏初趴著軟軟的**,酣睡不起,雷打不動。

她不知道,自己**著光潔的背脊趴在**,如嬰兒一般的酣睡,對梁牧澤來說是多大的**。輕輕啄著她小巧的耳朵,含在嘴裏輕咬,她隻是皺眉拍著他的刺手的腦袋,翻個身把頭拱到枕頭下繼續睡,完全不理他的挑逗。梁牧澤把她拉進懷裏,溫柔的抱著,香玉滿懷、心滿意足,很快他也沉沉的睡去。

這時,梁牧澤從背後抱住她,夏初掙紮了幾下,卻覺得他的臂膀越抱越緊。他的鼻子不停蹭著她耳後嬌嫩的皮膚,夏初想躲都沒辦法。

“她很早就出國了,我們十多年沒有聯係,她打電話來隻是單純的寒暄。”

夏初驚訝於他開始解釋,卻故作冰冷的不回應。

“沒和你提起她是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我幾乎快忘記有這個人的存在。”

“哼,”夏初冷哼,“是不是過幾年,你也會把我忘了?”

夏初明顯感覺到自己這句話把梁牧澤惹生氣了,自己被他粗暴的扳過身子麵對著他怒意濃濃的臉。

“夏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梁牧澤的樣子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一樣,怒不可遏,粗重的喘息著。夏初有些心虛,自知說的有些過頭。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她能感覺出來,自己在他心裏,被他放在心裏本來就是一件讓她很高興的事情,又何必去苦苦糾纏著他的過去。何況誰沒有過去嗎?她也不是隻喜歡過他一個人。隻要現在彼此心裏,就好。

這麽想著,夏初伸出胳膊抱住梁牧澤,他還冷冷的不肯,夏初在他身下撒嬌,梁牧澤分分鍾徹底破功。

一個美麗的早晨就在兩個人的膩歪中一分一秒的走過去,不再拔劍弩張,梁牧澤厚著臉皮讓她打報告,不是結婚,而是申請調職,從軍區醫院調到特種大隊做軍醫。

夏初怎麽算都覺得是虧本生意,在軍區醫院會有更多的發展機會,可是在特種大隊,隻能看個頭疼腦熱傷筋動骨什麽的,其他所學幾乎排不上用場。她怎麽可能會同意?!

“如果,”梁牧澤又沉思了一會兒,“如果喜歡到一刻也不想分開,每天盼著和她說話,即使隻聽見聲音也能高興半天,接到電話就跟鬼附身一樣逮著誰衝誰笑,看見真人恨不得把她握在手中永遠不放開,你說……”

夏初曲蜷著雙腿,青蔥般的手指撫上環住她腰身的有力手臂,安心的聽著他好聽的聲音如潺潺泉水一般平緩流淌。

“這代表什麽?”

夏初氣結,一到關鍵時刻就卡殼,說的就是他絕對沒錯。夏初不理他,他隻要不開口,她絕對不會說一個字。

梁牧澤扳著她的下巴麵對著自己,眉飛入鬢、目光灼灼,一字一句低沉而深刻:“是不是代表,我愛你?”

夏初全身僵硬,回味著他說的一字一句。他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那麽吝嗇於柔情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她不是不感動的。他說,想她,喜歡她,說“我愛你”。

夏初眨著眼睛盯著他一汪深潭般深邃的眼眸,“代表什麽?”

梁牧澤突然扯著嘴角笑,把她扣在懷裏,“想知道?先結婚,或者先調職,你來選擇。”

梁牧澤缺席了早操,夏初上班遲到,這是必然的,不過心情好的兩人對此都絲毫不在意。梁牧澤派了車送夏初回醫院。目送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