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迷茫
大列巴的出現對漠北災情的緩解起了很大的作用。
兩百多年前,大列巴讓戰爭取得了勝利,兩百多年後,大列巴讓漠北的百姓看到了新的希望。
陸恒也從京都得到了消息,漠北沒有動亂,在有效的安撫下,情況還算明朗,而徐敬達,也將在年前趕回來。
“陸公子,大人請您去書房等候。”小廝並沒有帶陸恒去外書房,而是引著陸恒去了楊思蕊常讀書的那間書房。
因外書房現下堆滿了東西,而楊思蕊現在也不上課在跟著楊夫人準備年禮。
這書房在內外院中間,也不算越規矩。
陸恒估摸著今日徐敬達就到同會縣,便準備來問候一下楊大人就去醫館,也是想知道一些新的情況。
“陸恒?”薑初暖拿著一本書,有些驚訝的站在門口,看著裏頭坐著的陸恒。
薑初暖退後幾步,抬頭看了一眼牌匾,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陸恒眉頭一動,道:“薑夫子。”心裏卻有些莫名的在意,薑初暖竟然直接念他的名字。
“陸夫子。”薑初暖尷尬一笑,她方才好像表現的太過於刻意了,這明年開春,兩人還要共事,可不能太生疏了。
這麽一想,薑初暖就換上了真誠的笑容。
“陸夫子!沒想到在這還能看到你,我剛剛太驚訝了。有段日子不見了,您還是這麽……”好看?柔弱?
薑初暖就停頓了一瞬,馬上接上,“您還是這麽,讓我見了就歡喜。”這樣總不會錯,雖然感覺不太矜持,但大家都是王家村的村裏人,該是無礙的吧。
陸恒察覺到薑初暖的停頓,卻沒想到她竟然這般直白的說了此話。
“……”陸恒有些不知如何看薑初暖了,心裏怪怪的。
薑初暖後悔不已,道:“陸夫子來做什麽?”
“你什麽時候回去?”
兩人同時開口。
“薑姑娘,我方才聽小廝說,陸公子在這,你……”楊思文走來,見兩人這樣,淺笑,“沒想到你們已經碰上了。”
“陸公子,我們前年見過,可還記得?”
陸恒起身,點頭,道:“楊公子。”
薑初暖鬆了口氣,她方才說錯了話,實在是不知怎麽緩解了。
“楊公子,書還給你了,多謝。”薑初暖把手上的書遞給楊思文,便決定趕緊走,“我先走一步,我今日還要回去,東西還沒收拾妥當呢。”
“噯,薑姑娘等等。”楊思文走進書房,又拿了幾本書,“我知道你喜歡看這些,這是你沒看過的,可以拿回去看看。”
陸恒麵無表情的看著兩人,見薑初暖接過了書,問:“薑初暖,你今日回王家村?”
“是啊。”薑初暖回答,低頭隨意翻了兩下書,瞬間露出笑容,“那就多謝楊公子了,我定會好好保管的。”
楊思文眼神輕柔的看著薑初暖。
“我等會兒也要回去,有馬車,帶你一起。”陸恒見此,心下有些不快。
楊思文看了一眼陸恒,這些他是知道的,兩人都在王家村,無可厚非。
“不用,夫人安排了馬車送我。”薑初暖可聽到剛才陸恒叫她全名,定是在生氣剛才自己也叫了他全名。
“陸公子,薑夫子的算學十分不錯,我都還要請教她呢。我聽說她在王家村的學堂裏麵跟你一起……”
薑初暖逃一樣的走了,陸恒心中不快,對楊思文的寒暄也漫不經心。
馬車從縣衙出發,一直駛向王家村。
陸恒離開縣衙前往醫館,徐敬達看著他這臭臉,奇道:“你這是怎麽了?”
“沒怎麽。”陸恒想起薑初暖方才對楊思文那樣客氣溫和,對他就像是碰見了野獸,逃的那樣快,心裏就不舒服。而且明明是薑初暖先胡言亂語,他有些不知道怎麽說話也是正常的啊!
“我才不信。”徐敬達心情頗好,漠北的事情一切順利,太子殿下也頂住了一切壓力救災。
“愛信不信。”陸恒心裏還是不痛快,喝了口熱茶,見徐敬達竟然不如以往那樣問自己為什麽,隻覺得心裏憋的更難受了。
“你要不跟我回王家村過年?”陸恒忍不住開口。
徐敬達了然的看著陸恒,笑道:“我說呢,你臭著個臉是什麽意思,原來是在這等著我。不想陪我過年了?”
“沒有。”陸恒張了下嘴反駁,“徐叔,你現在可是我唯一的親人。”
徐敬達聽到這個“唯一”,心裏歎氣,但麵上不顯。
“你要是想在王家村就回去,我今兒高興,你陪不陪我都隨便。我可不能走,這過年了沒醫館開門,若是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好有地方找大夫不是?”徐敬達擺擺手,直接拒絕。
陸恒明顯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出要在王家村的念頭。
徐敬達想了想,說:“你是想跟誰在一起過年?”
“……”陸恒腦中閃出一個人,可他馬上就否認了,“沒有。”
“趕緊走趕緊走,我不用你陪。”徐敬達起身把陸恒往外頭趕,“你想跟誰過就跟誰過不就成了?我隻要有酒喝,有肉吃就夠了。”
陸恒猝不及防被徐敬達趕出醫館,有些茫然的看了下四周……
“公子,上車呀。”車夫在醫館門口看著陸恒,見他站在那發呆,出聲喊人。
陸恒上了馬車,心亂如麻。
“你是想跟誰在一起過年?”徐叔的話一直響在他的腦海。
他是想跟……
薑初暖一起過年?
可這怎麽可能,他為何會這樣想?
一開始,他隻是看薑初暖可憐,救條人命罷了,娘從小的教誨就是不能見死不救。
後來,他是覺得這姑娘聰明,讀書識字也有用,他在學堂就能輕鬆些……
薑初暖對他常常是虛偽中帶點真誠,真誠中帶點狡猾,委婉不成就直白,一點也不把女兒家的臉麵放在心上。
“她對別人也是這樣嗎?”陸恒喃喃自語,他覺得自己的心跳的特別快,不由捂住了胸口。
陸恒想起今天看到的楊思文,心裏的那種感覺,難道是嫉妒嗎?
怎麽可能,他有一天,竟會因為一個姑娘嫉妒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