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氣溫的變化非常誇張,冰凍蔓延到了樓上,胖如白鰱也明顯感覺到冷了。

他鞋子沒穿匆忙從廂房蹦了出來,詢問門口的泥鰍:“外麵怎麽回事,突然這麽冷,我懷裏的美人居然凍住了。”

泥鰍保持高度警惕,指向店門口的對峙:“公子,店裏來了不速之客。”

白鰱望了一眼騰淵的方向,止不住哆嗦。

刀疤男給人記憶已足夠討厭,此刻刀疤男的主子氣息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幸好他肉厚,但仍舊好冷。

白鰱計劃撤回廂房,替自己的美人暖一暖身體,清風剛才冷不丁凍結了,紋絲不動。白鰱生怕清風出事。

白公子尚未邁入房間,青墨自騰淵房內走了出來,他服用了金丹,盡快逼出體內大量的毒素。此時此刻,他哪有心思換衣服,急忙出來守護主子。

青墨迎麵而來,白公子眼底滿是驚愕,他命青墨去調查那個討厭的刀疤男。如今青墨渾身沐血,白鰱嚇得連青墨為何從騰淵房間出來這件事都忘了。

緊接著,白公子得知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來的這位客人或許是燭九陰。對方口含火精,吸氣仿若寒冬。

至於對方到底是不是燭九陰,青墨不敢確定。他想不明白,燭九陰來這兒做什麽,並且,眼前的燭九陰有一抹若有似無的邪氣。

真也好,假也罷,他都是他們對付不了的角色。

眼前的關鍵僅剩一個人,騰淵能不能抵擋住訪客的威脅。

青墨猜不準騰淵的真實身份,但騰淵給刀疤男的一擊,青墨確信騰淵靈力深厚。

臨湖小鎮位處龍吟湖附近,任何存在均有可能。

騰淵瞄了眼腳邊的元寶,他輕輕一踢,踢到鬥笠男腳邊。

“吟醉樓的美人不出樓,更不接受賣出,這是吟醉樓的規矩。”騰淵給出了答複。

刀疤男不屑地哼了一聲,上次他與騰淵麵對麵說話,突遭襲擊,他就該往這個店老板身上猜。臨湖小鎮內果然隱藏了不易對付的高手。

“不需要你的美人出樓,”刀疤男再度為主子解讀,“我們隻拿走四張臉,剩餘的留給你。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

刀疤男話音剛落,鬥笠男眼底浮起冰冷的殺意。狂風卷起冰錐眨眼鋪天蓋地的襲來。

騰淵往上一抬手,一堵金光的高牆擋在跟前。

劇烈的震動驚得泥鰍和黑鯉魚急忙把白公子護在身後。

白公子手忙腳亂地返回廂房,他一手穿鞋,一手抱起自己被窩的清風。他剛才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這些混蛋居然意圖取走四大美人的臉。

太殘酷了。

長得醜不是錯,出來嚇人還妄想取走別人的臉那就是大錯。

白鰱的想法和騰淵難得的一致。

自己的臉醜到不能見人,哪怕世間所有人全沒了臉,也漂亮不起來。

冰凍迅速沿著光牆向上攀爬,眨眼間凍住了金光。

凍結的金光變得十分脆,鬼魚大刀一揮而已將光牆砍成碎塊。這讓騰淵心裏不痛快。

兩團金光聚集在騰淵掌心,接著,他雙手合攏,把兩團光芒揉成一大團。光團抵在指尖,騰淵用力一彈,達成騰淵超愛的金光彈珠。

金光彈珠破壞力超群,龜丞相強烈要求不許龍王肆意使用。

騰淵認為,這個用來戳燭九陰力道剛剛好。

金色的光團直奔燭九陰而去,數不清的細小光絲頃刻撕裂了鬥笠男身上厚重的長袍,蒙麵的黑布也撕開一道大口子。

對方張開嘴,露出嘴裏的火精,金光與火精的光芒猛烈撞擊在一起。

順著蒙麵黑布的裂口,騰淵偏著腦袋往裏看了看。

下一刻,他後悔了。

深深的後悔,悔的腸子都打了十八結。

他必須馬上洗眼睛,不然眼睛要瞎。

鬥笠男的那張臉根本稱不上是一張臉,完全爛掉了。

貼在麵部殘餘的惡心腐肉被火烤過,被冰凍過,說不出的醜陋詭異。

一股寒意自後背直衝頭頂。

別說交尾的欲望,騰淵此刻連多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他內心一個聲音在咆哮,這家夥絕逼不是燭九陰。

龍銜火精以照天門,依照這家夥的這幅模樣,不嚇焉花花草草,也絕對會嚇到小貓小狗猝死。

雖說騰淵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燭九陰,但他相信一點,以燭九陰的傳說,燭九陰斷然不會被火精傷及自己的臉。

被火精傷到且傷勢嚴重僅能說明一個問題。眼前這隻散發出妖氣的古怪大蛇,或許不是燭九陰。

騰淵不明白,對方口中的火精是真是假,不妨試一試。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騰淵察覺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側過頭,正對黑鯉魚的視線。

微微勾起嘴角,露出符合自己身份的完美笑容,騰淵滿心得意。

鯉魚兄,好好的看他表演,領略龍族的帥氣英姿。

騰淵在身後豎立三堵金光保護牆,這些砸店的混蛋可不能把店裏的客人砸碎了,一旦碎掉,即使解凍也再補不起來。

導致客人在店內死亡,騰淵會非常鬱悶。

騰淵站定,麵對鬥笠男,毫無懼色。

鬥笠男的鬥笠被金光撕得七零八落,突出的大眼珠死定騰淵,凹陷的嘴巴張了張,發出吱吱唔唔的聲響。

刀疤男慘遭金光彈珠打飛,他剛剛奔回來,急忙替自家老爺解讀:“你的臉長得挺耐看,不妨就用你這一張得了,沒準能夠多維持幾天。”

騰淵心底呸了一聲,想取他龍爺爺的臉,也不掂量自己多少能耐。

長成那副模樣還出門,別說大蛇他親娘,恐怕連大蛇自己,照鏡子都認不得自己了。

騰淵伸出右手,他手心金光一閃,隨即出現一柄金光燦爛的長槍。他心愛的武器,金龍長槍。

整個長槍均是金色,槍杆還盤旋有一條金龍,龍頭前方是槍尖,尖銳鋒利。

他太久不曾活動筋骨,幾乎快忘記打架是什麽滋味了。

倘若火精是假的,騰淵當場把這條鬧事的大蛇連同假火精一起劈成兩半。

倘若火精是真的,騰淵立刻把這條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醜陋家夥丟出自己的領土範圍外。

不舉的龍王也有自尊,不是隨隨便便什麽龍都樂意交尾,別再讓騰淵看見他。

騰淵與鬥笠男的交鋒絕非其它人可以插手的對抗。

手握金龍長槍,騰淵步步緊逼,他在龍吟湖無聊了漫長歲月,一個能夠當作對手的家夥都沒。既然這條燭九陰來了,那麽大家都別客氣,放開手腳,大戰幾百回合。

半空光芒撞擊閃爍不停,刀光劍影,麵對騰淵的一再逼近,鬥笠男並未發起進攻。他頻頻使用火精擋住騰淵劈頭而來的攻擊,令騰淵極度不爽。

躲什麽躲,避什麽避?

不是狂妄的要取龍血煉丹麽,不是揚言要四大美人的臉,還準備撕下他的臉麽?

有本事就來拿。

別以為簡單吹口氣能夠凍住他。

伴隨鬥笠男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騰淵的困惑也越來越多。

他不明白,這個家夥到底在想什麽?但他可以確定,火精是真的火精,不然騰淵的金龍長槍早將那顆火精擊得粉碎。

足以扛住迅猛攻擊的是真火精。火精是真的,那麽這條大蛇是真的燭九陰嗎?

騰淵搖頭。

不對,鬥笠男的氣息完全不對。

吹氣為冬,呼氣為夏。為何鬥笠男不表現多些給騰淵看看。騰淵僅見識了寒冬不見酷夏,太可疑了。

騰淵牽製住了鬥笠男。

刀疤男躲開騰淵金光彈珠的狂轟濫炸,他從地麵悄悄爬起來,撣了撣袍子上的灰。

騰淵屬於相當難纏的對手,刀疤男不會直麵對付騰淵。現在騰淵不在吟醉樓內,他替主子取走四張臉輕而易舉。

刀疤男一步一步靠近三道光牆,白公子小心地摟著凍住的清風,連連揮手:“攔住他,不許他闖進來。”

兩隻泥鰍和一條黑鯉魚接受了白鰱的命令,英勇外出對付一條凶殘的鬼魚。

水族之間的戰爭開啟了。

風軒和風憶兩兄弟速度快,奈何攻擊力度不強。黑鯉魚的攻擊力度更強,可惜他速度慢,外加青墨受了傷並未恢複。

幸好騰淵給了一堆金丹維持青墨的小命,不然,青墨不確定自己被燭龍打傷是不是能活下去。

他抬眼望向半空,手持金龍長槍的騰淵與燭九陰的較量尚未結束,看情形理應是騰淵占上風,但一時半會要徹底擊退對手仍有一定難度。

長槍上的金龍栩栩如生,青墨暗自揣摩,臨湖小鎮有資格使用金龍紋飾的人,隻有一個。

原本護衛們有意護送白公子撤離吟醉樓,然而白公子堅持清風不出樓,他必須守住清風不受傷害,於是護衛們的難題變成了一定要擊退鬼魚。

白公子表達了堅守的想法,無論打不打得贏鬼魚,護衛們定當硬著頭皮咬牙拚了。

睡夢中的清風神情看起來分外柔和,白公子吻了吻冰凍的美人:“美人,你別怕,有我在這兒,我保護你。”

若不是清風此刻聽不見看不見,多半得感動好一陣子了。

出來混了這麽久,留念清風美色的人不少,但在危急關頭肯為清風豁出小命的,清風覺得真要掰著手指頭仔仔細細數一數,到底有沒有。

護衛與鬼魚打得難分輸贏。

這時,夜晚的臨湖小鎮驟然點亮一道刺目的白光,黑夜瞬間變成了白晝,明亮的天空仿佛白天。

鬼魚的表情稍微僵了僵,鬥笠男的動作也隨之頓了一下,他口中的火精眨眼冒出了衝天的火焰。火焰在熊熊燃燒,點燃了他頭頂的鬥笠。

一股惡臭頃刻飄出。

騰淵連忙往後退,大力扇了幾下,臭死龍了。

鬥笠男含糊著大喊了一聲,鬼魚果斷撤離,轉眼不見蹤影。

瞬息間,燃燒的鬥笠男也消失了。

凍結的寒意蕩然無存。

騰淵遲疑著,輕輕落地,他收起自己的金龍長槍,警惕環顧四周,他能明顯感覺到有某樣厲害的生靈來了。

對方足以讓鬼魚與他的主子望風而逃。

鬼魚逃走,風軒和風憶火速返回白公子身邊,看似寧靜的臨湖小鎮想不到也成為了是非之地。

青墨稍作思考,轉身走向騰淵。騰淵超級享受這種黑鯉魚主動靠近他的感覺,心撲騰撲騰的跳。

行至騰淵的跟前,青墨自懷裏摸出銀子放在騰淵手心,騰淵不由發愣,疑惑黑鯉魚給他錢做什麽。

對此,青墨淡然抬手指向大門邊的掛牌。

今天的入樓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