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昏迷的書生五
雖然兗州軍隊不如滄州軍英勇善戰，但是多年來保衛邊疆，還是十分受人敬佩的，即是擔心兄長，他也得盡自己一點微薄之力。
“最近幾個月，北戎可有經常來騷擾邊境？”
“冬末春初，每年都是北戎最喜歡南下騷擾的時段，城內不敢去，在城外可經常能碰到來打秋風的北戎騎士，”陸遠說道此處一頓，“我便是出了城門就被打劫的。”
韓飛飛聞言一陣敬佩，出城就被搶了還有能不帶錢進京赴考，真是太有毅力了，要是放在她身上，她肯定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了。想不到陸遠竟如此堅強。
“他們為什麽老是來打秋風呢？”韓飛飛繼續問。
“北戎畜牧業發達，種植莊稼的極少，糧食常年不足，夏秋兩季作物有成熟的還好夠吃，冬春卻是必不夠吃，吃不飽，就隻好出來打劫。”陸遠道出了邊關人人都清楚但又無可奈何的問題。
“那為什麽他們不拿牛羊肉來換呢？”韓飛飛再問。
“邊關都是窮苦人家，自然是沒有多少人能吃得起牛羊肉。”陸遠如實的回答。
“怎麽沒人想著從北戎手中收購牛羊，運到內地來賣呢？”在現代，這些吃草長大的牛羊肉可是搶手貨，貴不說，聽說還好吃。
“收購活牛活羊的還真的是沒有。”陸遠仔細回想，沒有在家附近聽說過有收購活牛活羊的，隻是有很多收購皮毛的商會和商隊。
“內地種地急缺耕牛，為什麽不能把北戎的牛買回來，大量繁殖，再賣給內地的農家？”韓飛飛進一步問道。
“可能是還沒有人想到這一處。”陸遠突然對主家小姐的想法產生了興趣。往常商人們隻想著從北戎手中購買純種的戰馬，但是戰馬北戎抓得緊，不肯輕易售賣。活的牛羊卻是隨時宰殺，想要大批量購買肯定也是可行的。內地重耕作，牛更是受律法保護，若是大量購買牛，到內地肯定不會擔心賣不掉的問題。
“北戎要是起兵，邊軍能立時鎮壓嗎？”韓飛飛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邊軍駐紮在一處，除了城裏固定有人巡視，貌似北戎集兵力攻打一處遠離駐軍處的縣城，很難立時反抗。”陸遠細思極恐，雖說邊軍駐守是為了震懾北戎，但是如果北戎趁夜偷襲一城，邊軍到了城裏恐怕已被洗劫一空了。
“怎麽？邊軍不派人巡防嗎？”韓飛飛真的有了疑問，軍隊不得天天繞一圈，看看自家領地的情況嗎？
“邊軍平時訓練、耕作，大概每十日巡視一輪。”陸遠也感受到了邊軍的不足之處，若是天天派人巡防，北戎騎士也不會如此囂張，他也不會那麽輕易就被打劫。
“那他們至少應該每日派一隊人馬，在邊境一側巡視，這隊人馬不用固定，可日日更換，也可十日更換，這樣碰上截道的北戎騎士，也可以保護我們的商人。”韓飛飛繼續提出自己的寶貴建議。
“是也，小姐真是見識高遠。”陸遠誇讚道，有如此頭腦，可憐是個女子，若生為男子，必是驚才絕豔之人。
“其實吧，我感覺，人都是為了吃飽而奮鬥，能讓人吃飽喝足，很多事情便也就不會有了。”韓飛飛總結道。
“小姐說的是。”陸遠經過與這位主家小姐的對話，感覺自己受益良多，對於邊關的治理也有了一些自己的見解。要是中進士之後能夠選擇去處，他必定會選邊關一帶，到時候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衛家園。
“陸公子準備今天出發進京城？”韓飛飛笑著說道。
“是的，特地來與小姐道別，多謝小姐救治之恩。”陸遠站起身，風度翩翩的行了一個大禮。
“既然如此，我便送佛送到西，點秋，”韓飛飛示意點秋把錢袋遞給陸遠，“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陸公子盡管收下。”
陸遠看到點秋送過來的錢袋，忙推據道，“小姐，不必如此，陸某已承蒙小姐所救，無以為報，小姐又送銀錢，陸某受之有愧，不必了。”給他請了大夫，送了吃食，他要是再接受這位主家小姐的銀兩，便是太不知恥了，於心不安。
“陸公子對自己可有信心？”韓飛飛使出一擊激將法。
“會試可過。”陸遠對科舉還是很有把握的，他在整個兗州小有名氣，雖然鄉試沒有取得解元，但是也是名列前茅。
“那不就得了，”韓飛飛笑道，“那這就當我借給你的，他日喜登龍門，你便再將它還給我。”
看陸遠稍微有點動搖，韓飛飛接著說：“何況，還有五日便要開考，你身體還需再調養一下，省的考試途中再暈倒了。就不要再推辭了。”
陸遠被韓飛飛說服了，他的身體現在還是沒有什麽力氣，到京城中也不知能不能立時尋到自己的同鄉，還得尋個地方住宿，還是先接受主家小姐的饋贈，等得了貢士，有了俸祿，便雙倍奉還。
“那陸某恭敬不如從命了，等科舉結束，便來如數歸還。”陸遠又行一禮，禮畢便從點秋手中接過了錢袋。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韓飛飛鼓勵地看著陸遠說，“一會兒我家管家正好要回京城家中，你便跟他一起走吧。”
韓飛飛找了個理由把韓成安排去送陸遠。她住莊子已經好幾天，爹爹肯定也擔心她，正好讓韓成回去報平安。老張的性格不適合當跟班，她這裏也差不多步入正軌，還是讓韓成回去，繼續跟著爹爹。
“多謝小姐。”陸遠知道這位小姐是為他著想，怕自己一人走路去京城身體承受不了，便打心裏更是感激。
“敢問小姐貴姓？”陸遠問，他得牢記這位主家小姐的姓名，將來一定好好報答。
“韓。”韓飛飛對於自己的姓一點都不藏私，反正大家都知道。
正好韓成從院外走了進來，聽了自家小姐的吩咐，便去牽馬搭車，準備與這書生一同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