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朦朧

第35章朦朧

四季酒店頂樓的酒吧,因為祁承澤不喜歡吵鬧,因此所有的頂樓酒吧都設計成了安靜的鋼琴酒吧。此刻吧台前,祁承澤端著酒杯,聽著傅致臨說話。

“下午沒說幾句你就忙了,現在想約你還真不容易。”傅致臨睨了祁承澤一眼,笑了一聲。

“當然不容易,你又不在國內。”祁承澤握著酒杯,並沒有喝,隻低頭仿佛很專注地盯著酒杯裏的**,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都在地球上嘛,你可以飛來找我啊。”傅致臨無奈地笑了起來,“你這人可真無趣,難怪老大不小了找對象的事還讓你爺爺心煩。”

祁承澤聞言,轉頭睨了傅致臨一眼:“你呢?年底能請我喝喜酒嗎?”

傅致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了行了。我和你可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祁承澤斜睨了傅致臨一眼,“難道你以為,你沒有,是因為你不想找,我沒有,是因為我找不到?”

“不敢不敢。”傅致臨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連連擺手,可擺手,又忍不住八卦地湊過去問,“說真的,你想找怎麽樣的啊?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

祁承澤頓了頓,目光微閃:“幾個?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你真打算繼續守身如玉下去啊?你家爺爺可都拐彎抹角地向我爺爺打聽你的性向了,就怕你和我混久了,會愛上我。”傅致臨輕笑著開玩笑,“怎麽說,我們倆也是青梅竹馬,你想找什麽樣的,對我說說又不丟臉。還是,你真喜歡閔家那丫頭?”

祁承澤看了眼正揶揄地看著自己的傅致臨,冷哼了一聲:“你管好自己吧。”

“我沒要緊,我這不才剛回來嘛,我爺爺奶奶就想我別走,還沒想到別的去。”傅致臨笑得很輕鬆自在。

祁承澤看著酒杯,微微有些失神。

其實他和傅致臨有些像,從小家裏就不拘束,高中畢業就去國外讀了自己感興趣的專業,如果不是他父母出了意外,爺爺又中風,或許現在他也和傅致臨過著差不多的生活。

可,終究是不太一樣。就算開始像,結局卻注定不同。

傅致臨既不是獨子,也不是長子,身為家中老二,可以從小沒有野心、散漫自在。而他,祁家獨子,更是獨孫,就算當初以為未來有無限可能,可終究還是隻能走上一條道路,沒得選。

或者,曾經他也是有其他選擇的,可他不忍心,不忍心讓爺爺一個人辛苦。

“這次打算呆多久?”祁承澤抬頭看著正在炫技調酒的酒保,淡淡地問道。

“誰知道呢,不過短期內不出去了。”傅致臨想了想,笑著撞了撞祁承澤的胳膊,“前幾天回來時飛機上遇到了高中同學,聽說高中要搞校慶,我想回去看看,青蔥歲月啊,一去不複返,我還記得從前有個學妹,她爸媽和我爺爺關係不錯,從初中開始我們就是一個學校,她初中報道時,她爸媽托我領著去的,後來就一路關照到我出國,當時她才高一,聽說我要出國還哭了一通,唉,現在想起來那麽美好。”

祁承澤聽著聽著,突然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臉上微沉。

傅致臨自顧自說著,沒有看到祁承澤的表情:“我明天就去h市轉轉,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她家我還記得,就是不知道搬了沒有。”

明天當然遇不上,當然,如果能一輩子都遇不上就更好了!

祁承澤垂眸,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

“對了。”傅致臨突然轉頭看著他,目光閃啊閃,隱隱帶著笑意,“或許你也認識她。你還記得嗎,我爺爺七十大壽那次,你不是被人推到遊泳池裏了嗎?當時我們一起定製了一身手工西裝,那時難得穿得那麽正經斯文,可上一秒你還在我旁邊裝穩重,下一秒就被撞進了泳池裏,一身濕露露的,好像一隻落湯雞,你還一直賴在泳池裏不肯浮出來,那是我記得的你最狼狽的時候了!”

傅致臨邊說邊笑,到最後忍不住拍著吧台,哈哈大笑起來。

祁承澤在旁邊黑著臉,有些咬牙切齒。

兩個人,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清俊冷峻,看起來同樣賞心悅目,不時有美女繞過來繞過去,企圖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更有甚者,見兩個帥哥目不斜視,專心談笑,直接端起酒杯走了過去,半撐在吧台上,微微傾斜著上半身,露出豐滿的上圍,一臉的笑意盈盈。

“兩位帥哥,要不要請我喝一杯啊?”

一般情況下,每次她這麽說,就算不喜歡她這一款,礙於風度,以及男人的荷爾蒙作祟,都會笑著答應,因此她眨著眼,勾著紅唇,輕輕笑著。

傅致臨似笑非笑地睨了旁邊的祁承澤一眼,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祁承澤的眉心倏地皺了起來,看著對方的滿頭金發,眼裏閃過一絲嫌惡。

好好的中國人,染什麽滿頭金發?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倏地起身,重重地放下酒杯:“我走了。你自便。”

說完,就打算離開。

“喂喂!”傅致臨連忙扯住祁承澤的袖子:“你是地頭蛇啊,難道還要我請客啊?”

“記我賬。”祁承澤轉身擺擺手,沒有再回頭。

出了電梯,祁承澤加快腳步,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快了不少,站在自己房間門口時,他深吸了口氣,然後才打開房門。

房間裏,路澄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坐在窗前桌邊的椅子上,一手端著酒杯,一口一口輕抿。

祁承澤微微皺眉,看了眼路澄手裏已經見底的酒杯,和紅酒瓶裏明顯降低的位置。

路澄沒有轉頭,似乎沒有發現房間主人已經回來了。

祁承澤一邊拖西裝,一邊清咳了一聲。

路澄仿佛被嚇了一跳,倏地轉身,看著祁承澤呐呐地說道:“祁董,你回來了。”

“嗯。”祁承澤低頭掩飾那一眼的悸動,又鬆了領口,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路澄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腳也軟綿綿的,仿佛地下並不是堅實的瓷磚地,她有些算不清自己剛才喝了多少酒,似乎是半杯?還是一杯?唔,好像也不對,她到底喝了幾杯?

她半眯著眼,眼神迷蒙地看著祁承澤,盯著他在沙發放下了西裝,又進了臥室裏,然後雙手濕漉漉地出來,又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抽了張紙巾。

等她稍微回複點神智時,才發現祁承澤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皺眉看著她。

“你一個人喝了多少?”祁承澤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驚訝,低頭看著麵前路澄嫣紅的臉頰,鼻尖似乎縈繞著她輕吐的混雜著酒氣的馨甜氣息,一時覺得自己也有些頭暈了。

“不多,好像,就兩杯。”路澄想了想,伸出了兩個手指。

祁承澤忍耐著,沒有把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的兩根白皙手指抓下來,心裏有些懊惱。

早知道,就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房間裏,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小酒鬼,現在怎麽辦?和一個酒鬼也沒有什麽好談的吧?

他歎了口氣,撫了撫額,有些無奈地說道:“算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裏?”

“回去?不行,我不要回去!”路澄嘟著唇,撐著桌沿,有些搖擺地站了起來,“我還要和你談談公司的事,那個,什麽,哦,對了,綠洲廣場承建的事。”

路澄拍了拍腦袋,腦中閃過一絲清明,終於想起來自己今天的中心思想。

“對,就是這件事。”路澄眯著眼微微靠進祁承澤,試圖把他看得更清楚,“你說,你要什麽條件?”

“什麽條件?”路澄就靠在他身前不過幾厘米的位置,他甚至能看到她微翹的睫毛,一次次輕輕顫動,隻覺得口幹舌燥,連心跳都雜亂地不能控製。

“對,不管什麽條件,隻要你能幫路氏,不管什麽條件,我都答應。”說到最後,路澄的聲音微輕,卻帶著非常鄭重的承諾的味道。

祁承澤心裏覺得不是滋味,甚至慢慢滋生了火氣。

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條件都答應?是不是不管此刻站在她麵前是什麽人,她都會答應任何要求?

什麽條件都答應,如果對方有什麽歹意,她還想全身而退?她是沒有腦子嗎?

祁承澤覺得既惱又氣,語氣也顯得有些惡劣:“什麽條件都行?那好,我要你,行不行?”

“我?”路澄努力瞪著眼,大著舌頭仿佛是自言自語。

要她?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如果就是這個意思……

她早就準備這一輩子不會再結婚了,那麽除去婚姻,堅守身體的忠貞又有何意義?她能給,毫不費力,既然他想要,給他又何妨!

“好!一言為定!”

路澄低低地說道,而近在咫尺的祁承澤當然聽得很清楚,他心底重重一跳,那句“我不過是玩笑”含在嘴裏尚未出口,路澄已經上前一步,雙手搭著他的肩,重重地吻了上來……

因為大家都懂的原因,斷章在這裏了。當然,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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