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色

第34章 夜色

路澄有些措手不及,連忙頓住了腳步,探頭看過去。

祁承澤就睡在沙發上,半靠著扶手,姿勢並不舒服,顯然是坐著坐著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路澄不相信,祁承澤是一個隨便就能在並不熟悉的人麵前睡著的人,所以,是太累了,還是喝多了?

她看著不遠處仿佛已經睡熟的祁承澤,有些猶豫。該叫醒?該等待?該離開?好吧,真是個艱難的抉擇。叫醒,好像有些不人道啊。等待,浪費自己時間啊。離開,是不是太不仗義了?

路澄正有些猶豫,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這下,不用她太糾結了,她一邊慌張拿出自己的手機,可還沒等接通或是掛斷,祁承澤已經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體,轉頭眯眼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今天有些喝多了。”

“嗬嗬,沒事。”路澄有些尷尬,說完便佯裝接電話半轉過了身。

“姐,你在哪?”原來是路遙上完了課,打電話找她了。路澄偏頭看了祁承澤一眼,輕聲說道:“我現在有事……在我朋友這裏,你先去酒店吧,累的話自己早點睡。”

掛了電話,祁承澤已經站了起來,一邊揉著自己的脖子,小小打了個哈欠。

路澄提了提手上的簡易藥盒,決定善始善終:“我給你換藥。”

她放下藥盒,去旁邊洗手間裏洗了手,出來就看到祁承澤已經脫了西裝,襯衫的袖子也卷到了手肘處,領口鬆了一顆紐扣,看起來慵懶又輕鬆,和平時判若兩人。

路澄隻看了一眼,就垂眸走了過去,仔細看祁承澤左手臂上已經結了疤的傷口:“你說傷口難受?”

“嗯。”祁承澤低頭看著路澄的腦袋和白皙圓潤的額頭,淡淡地點了點頭,“有點癢。”

“……”路澄有些無語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忍了忍,還是把嘴裏的調侃咽了下去。

祁董,難道這是您第一次擦傷?第一次傷口結疤?這麽大的傷口,結了疤,痊愈之前,肯定是會發癢的啊……

“再癢也不能抓,你看這裏一部分低下有些偏軟,說明沒有完全愈合,你一抓,說不定又流血了,當然,就算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你抓了就會留下疤痕。”路澄頓了頓,又說道,“當然,祁董是個男人,傷口又在手臂上,應該不怕留疤。”

“聽說男人多個疤痕,就像多個勳章?”祁承澤的聲音仍舊淡淡的,可路澄怎麽覺得他像是在說笑話?

“嗬嗬,那是說打仗留疤的男人吧……”路澄心裏隻剩下一串嗬嗬,祁董,您這是被撞了個狗啃泥式的跤,然後才留下的傷疤吧……

祁承澤覺得自己或許不適合講冷笑話,因為路澄的笑聲比他的笑話還冷幾度:“實在癢怎麽辦?”

“你的傷口沒有紅腫或長膿,如果實在癢,就塗點碘伏吧,不用特別用藥了。”路澄自己地查看了下,甚至沒有再包紮,“傷口恢複得不錯,以後稍微注意點,沒有紅腫等現象就等著自然痊愈吧。”

“嗯。謝謝。”祁承澤看了眼傷口,因為結疤了,顏色有點猙獰,他心裏突然有些遺憾,這傷口好得太快了點。

“那個。”路澄見今天的主要目的達成,該是她撤退的時候了,可她想起半路接到的狄遠民的電話,又有些猶豫,是不是該趁著今晚比較私人又和諧的氣氛,試探試探祁氏的計劃,並不是說她想從祁承澤嘴裏打探出祁氏房產詳細的意圖,可隻要祁承澤願意向她透露那麽一星半點,或許就會是路氏將來的突破口。

內部消息啊,而且是祁氏最高領導層的內部消息啊,那可真是萬金難買的啊!

所以,路澄現在不是那麽想離開,可似乎又找不到什麽好理由留在祁承澤的房間裏,孤男寡女,又快夜深人靜,自己開口要求留下,祁承澤是不是會誤會自己有什麽不良企圖?

唔,也不算錯,她確實有些難以啟齒的不良企圖……

“這瓶紅酒,是我一個好友下午剛送來的,特意從法國帶來的,你要不要試試?”祁承澤順著路澄的目光,看了眼放在窗前桌子上的紅酒,狀似隨意地邀請。

“好啊。”路澄正愁著怎麽想方設法和祁承澤閑聊一會兒,以便旁敲側擊,沒想到瞌睡就遇上枕頭,她馬上應了聲,說完,又反應過來自己似乎答應得也太快了些,連忙補了一句,“嗬嗬,這瓶紅酒好像挺名貴的……”

天知道,她對各種酒完全沒有鑒賞能力……

祁承澤沒看到路澄臉上的心虛和尷尬,走過去,收了桌上的兩個杯子,又換了兩個新的:“這是我那個好友下午來時一起喝過的。”

祁承澤微微低頭,仔細地往兩個杯子裏倒了小半杯紅酒,拿起一杯輕輕揚了揚:“味道還不錯,很香醇。”說完看向路澄。

路澄走過去,好奇地看了眼,她不認識紅酒的牌子,隻看到上麵寫著“1982”的年份,然後她學著祁承澤的模樣,端起酒杯輕揚了揚,然後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味道確實比她從前喝過的紅酒要好,似乎沒有那麽澀口。

“嗯,挺不錯。”

祁承澤靠在桌邊,目光從路澄的臉上慢慢轉向窗外b城在夜色下的點點星光,再喝進嘴裏的紅色**,卷入舌內仿佛也帶了一絲甜意,他臉上帶著極淺的笑意:“說起來,你應該也認識,我那位好友,姓傅。”

路澄微微一怔,姓傅,而且她和祁承澤都認識?她在腦中一轉,眼睛一亮:“你是說傅致臨?他回來了?”

祁承澤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擋住自己微眯的眼神。

“嗯,前幾天剛回國的。”祁承澤在心裏沉吟了一會兒,“你,和他很熟?”

他隻知道當年路澄姐妹是跟著父母到傅家參加傅爺爺壽宴的,沒想到路澄和傅致臨竟然也認識……

“嗯,挺熟的,他是我高中學長啊,可惜他後來出國念書了。”路澄臉上帶了一絲笑意,抬頭看著他,“原來你是傅致臨也很熟啊。”

“嗯,從小一起長大。”祁承澤轉過視線,淡淡地說道。

“你是說這酒是他下午送你的?那現在呢?他還在b市嗎?”路澄頗有些興致地追問,她和傅致臨初中、高中都是同一個學校,算起來也挺熟悉的。

祁承澤又抿了一口酒,嘴角的弧度已經拉直:“然後就走了。”

“走了?”路澄有些遺憾,曾經的明星學長,多年未見,沒想到竟然錯過了,“他還回h市嗎?”

“不回了,你也知道他們家如今重心在s市。”祁承澤端著酒杯,看著裏麵微微波動的**,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哦。好多年沒見了,真可惜。”路澄微微歎了口氣,不知怎麽想起了從前的時光,不是重生前那些有些醜陋的回憶,而是更早之前的大學、高中,青蔥歲月,總是在回首時感覺格外溫暖。

兩人為著各自的原因都有些沉默下來,祁承澤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沒有馬上接,而是抬眸睨了路澄一眼:“我接個電話。”說著,便往臥室走。

路澄點了點頭,看了祁承澤的背影一眼,又轉頭,看著外麵每個大都市都極其類似的夜景。

燈光再璀璨,也比不過有人在身邊的溫暖吧。也不知道路遙睡了沒有……

“喂。”祁承澤壓低了聲音接起電話。

“阿澤,我在頂樓的酒吧,過來喝幾杯啊?”對方頓了頓,又說道,“要不我來你房間?我們繼續喝?安靜點更好。”

“不用了。我過來吧,頂樓不就是靜吧嘛,還不夠安靜嗎?我想換個酒,房間裏隻有你送的紅酒了。”祁承澤一邊說,一邊聽著客廳裏的聲音,“等我一會兒。”

他收了電話,走出臥室就看到路澄正側頭靜靜地凝視著窗外,側臉清麗又寧靜,可他卻覺得有些倔強的憂傷……

他清了清嗓子,掩飾心底的微微悸動:“我有事,出去一趟。”

路澄轉過身,放下了手裏的酒杯:“那我……”

“你等我。”祁承澤馬上打斷,“我很快回來。”

路澄本來想說“那我先回去了”,可祁承澤既然這麽說了,她也隻能點了點頭:“好……”

祁承澤隨手拿起西裝,轉身匆忙出了門。等到房間門關上,他轉身快步跑了起來。

現在過去大概五分鍾內能到,然後陪傅致臨喝一杯,花個十分鍾,二十分鍾內應該就能來回了!

路澄等到房間門關上,想了想,給路遙發了個短信,讓她早點睡,然後開始斟酌起來:她等一會兒該怎麽套話呢?

其實,也不算套話了,她也沒這個能力,不過是看祁承澤看在這幾日的交情上,能夠向她露多少底。

對祁氏來說,誰承建都沒有關係,關鍵是這個承建公司有足夠的能力撐起祁氏想要的品牌效力。

路氏在路翰和鄧穀藍的帶領下,本來就有一支非常不錯的團隊,除了如今的路氏資金不足,其他完全有能力和別的公司競爭。

可也就是這個資金問題,卻有可能是路氏致命的缺點。因為路氏有資金缺口,因此,必定需要祁氏提前預支部分款項。

路澄越想越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或者她直接為路氏求情?畢竟她也算做了一次義務的私人醫生吧?

不知不覺,路澄已經把小半杯紅酒喝了下去,可祁承澤還沒有回來,路澄歎息著,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借酒壯膽吧,或者自己能夠不要臉地求祁承澤直接把承建權交給路氏,說不定祁承澤就答應了,那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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