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喜歡她,是我的事

一個行商看中了秦氏,願意聘了她去做平妻,說是平妻,其實也就是個妾。隻不過,不用像旁的妾那樣向正妻行妾禮罷了。

“聽說那個韓掌櫃是德州人,同牛家有生意上來的來往,是牛太太從中給牽的線。”唐小橋說道。

蘇臻嗤笑一聲,冷冷道:“隨她去吧。”

別說有蘇木留下的休書,就算沒有,在她心裏,她和秦氏那點子的母女情也早隨著蘇木的死**然無存。

唐小橋卻是欲言又止地看著蘇臻,一副想說卻不好說的樣子。

“怎麽了?”蘇臻問道。

唐小橋目光遲疑地看著蘇臻,“你娘說要見你一麵。”

秦氏要見她?

蘇臻微微一怔之後,再次嗤笑,淡淡道:“我不想見她。”

“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她堅持說要見你一麵。”唐小橋說道。

蘇臻擺手,“不理她。”

唐小橋本就看不上秦氏,聽了蘇臻的話,長籲了口氣的同時,不忘說道:“你不去見她也挺好的,她這人真心讓人想不明白。”

“想她幹什麽?”蘇臻冷笑道:“嶠哥他們明天就要離開武定縣了,你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算是給他們餞行。”

“當然要的啊!”唐小橋眉開眼笑地說道:“我還指望著他以後發達了,好讓我抱大腿呢!”話落,緊接著說了一句,“把駱晚和小川也喊來吧,人多熱鬧。”

蘇臻點頭道:“好啊。”

唐小橋二話不說,搬了個小凳靠牆放著,站在上麵扒著牆頭喊道:“駱晚,小川。”

駱晚從屋裏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牆頭上的唐小橋,“什麽事?”

“嶠哥他們仨明天要去吳州,蘇臻姐說晚上給他們餞行,你和小川一起來唄。”唐小橋說道。

駱晚抿了抿嘴角,搖頭道:“不了,我要幫我娘帶妹妹。”

“你可以把你妹妹抱過來啊!”唐小橋說道:“正好跟小輅有伴。”

駱晚扯了抹僵硬的笑,正想繼續拒絕,駱小橋卻是不由分說的道:“就這樣說定了,你等會和小川帶著你妹妹一起來。”

唐小橋說完話,便從牆頭跳了下去,便也沒看到急急追過來想要阻止的駱晚。

駱晚站在牆角猶疑著怎麽辦時,耳邊響起一牆之隔唐小橋的聲音。

“我怎麽覺得駱晚她有點怪怪的?”

駱晚扶著牆壁的手驀然一緊。

“哪裏怪了?”蘇臻不讚同的對唐小橋說道:“不是還和從前一樣嗎?”

“不是啊!”唐小橋搖頭,“我覺得她有心事,等晚上她過來,我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你啊!”蘇臻半是好笑半是好氣的看著唐小橋,“駱晚就算是有心事,你為什麽就一定要知道呢?她要是想說,不用你問,她也會告訴人,她不想說,你去問,不是讓她為難嗎?”

唐小橋卻仍舊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哎呀,問肯定要問的嘛!至於說不說,那是駱晚的事,她要是願意說,我就聽著,不願意說,我也不逼她,總得讓她知道,我們是在乎她的,對不對?”

一時間,蘇臻竟然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駱晚緩緩地靠在牆上,抬頭看著湛藍如洗的天空,半響沒能說出句話來。

晚上,溫嶠果真讓陸離帶著齊光去和豐樓點了幾道菜,擺了滿滿一桌。

因著在座的人就隻有他年紀大些,便沒有喝燒酒,而是讓齊光打了幾斤的江米酒回來。

雖然是江米酒但喝多了也會醉人。

這不,喝得最開心的唐小橋和齊光幾個已經隱隱有些醉意了,就連刻意控製的陸離也感覺腦袋有些大,豆油小燈晃啊晃的直晃得他眼睛發花。

“阿晚,你怎麽了?”唐小橋抱著駱晚的胳膊,嘟囔著問道:“你有心事,蘇臻姐說每個人長大了都會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心事,可我和蘇臻姐不是別人啊!你可以同我們說的……”

駱晚下意識地朝朝蘇臻看過來,對上蘇臻溫柔含笑的眼眸,她突然就有種心思被看透的感覺,霎時間臉上漲紅如血。不由得暗暗慶幸,幸好大家都喝了酒。

“小橋她醉了,你別理她。”蘇臻對駱晚說道。

駱晚垂了眼瞼,沉默著沒有吱聲。

見駱晚不說話,蘇臻便也隻能暗暗歎了口氣,端起了麵前的酒盅淺淺啜了口,她因為有孝在身,所以酒盅裏裝的是水,可以說在座的便隻有她是最清醒的。

溫嶠夾起一筷子素菜放在蘇臻跟前的碗裏,“吃點菜吧,你一個晚上也沒吃什麽東西。”

蘇臻看著碗裏的菜,輕聲說道:“謝謝。”

眼見蘇臻嘴裏雖然說著謝謝,但手裏筷子卻沒有動,溫嶠默然片刻後,也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屋子裏,變得安靜起來。

“小川他醉了,我先帶他回家,你們慢慢吃。”

駱晚起身,扶起了趴在桌上睡過去的駱小川。

“需要幫忙嗎?”蘇臻起身問道。

駱晚搖頭,“不用了,就幾步路的事情。”

溫嶠這時候站了起來,“你坐下吃點東西吧,我送他們回去。”

蘇臻點了點頭,她知道,溫嶠應該是想借著這機會同駱晚說幾句話。是故,將人送出門檻外,她便沒有往外走。

月亮像是蒙了層紗,月光便沒有那麽明亮,樹木的影子,人的影子,隨著秋風的吹動而不停地晃動起來,變成了奇形怪狀的樣子。

駱晚垂了眉眼,看著地上如同怪物的影子,輕聲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麽?”

為什麽,那個人是蘇臻卻不是她。

若是從前,那她也認得了,畢竟蘇臻是官家小姐,任是誰都會選她。可是,現在的蘇臻已經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二皮匠了,為什麽溫嶠選擇的還是她!

“駱晚。”溫嶠看著眼前倔強的姑娘,沉沉歎了口氣,說道:“沒有為什麽,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講究個因果的。不是你,並不是因為你不夠好,而是走進我心裏的那個人,她不是你。”

駱晚吸了吸了鼻子,她抬頭,氤氳如同蒙了層水汽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溫嶠,問道:“那她呢?她也和你一樣的心思嗎?”

溫嶠搖頭。

“那你還……”

溫嶠漆黑的眼底綻起抹淺淺的笑,輕聲說道:“喜歡她,是我的事。可是接不接受這份喜歡,卻是她的自由。”